「咦,look,你的女神!」韓文石拉了一下心不在焉的方成。
方成座位正好是擂台的斜對面。
擂台正面下方站著七八個人,衣著藍白武道服,都是雲海大學武道社團的社員!
其中一位明眸皓齒、長發及腰的女生,臉上清淡的妝容散發著奪目的燦爛,在人群中顯得鮮明耀眼。
方成一眼望去,心跳陡然加速。
那個五官精緻、臉蛋秀麗的姑娘,正是自己暗藏心底、朝思暮念的陳文婷。
她是當初高中文科公認的校花、女神,學習成績優秀,舉止形態禮貌。
她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是同學們心目中的天之驕女,不僅練武達到業餘級初段,還會彈鋼琴甚至通過了鋼琴七級考級。
方成獃獃的看了幾眼。
藍邊白底武道服被穿在陳文婷身上,更顯英秀。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穿著武道服。
桃羞杏讓、傾國傾城兩個詞語,在方成心頭浮現。
韓文石略顯激動:「你昨天不是要到QQ號了?上去聊兩句?」
方成躊躇了一下,猶豫起來:「可是,可她高三才轉來,都沒說過幾句話。」
韓文石目光中閃爍著機智的光芒。
「嘖嘖,你都要到QQ號了,就證明她對你是不反感的,而且你看……她周圍都沒人和她說話,你正好可以上去聊一聊。」
方正怔了怔,韓文石的話打動了他,但依舊猶豫、遲疑,臉龐露出艱難的神色。
韓文石轉而笑道:「就是聊聊天,你還要去表白?」
他自然是明白的,也就只能聊聊天。
舍友方成表白的成功率,幾乎是零,這般殘忍的事實沒必要說出來。
等方成自己有了自知之明,自然會放棄這種無謂的幻想。
觀棋不語真君子,仗理直說非直爽。
很多事情,看透不說透,旁觀不點破,還是好朋友。
方正咬了咬嘴唇,手心冒汗,心跳急速加快。
「好。」
方成深吸了幾口氣,打定主意,站了起來,看向韓文石,「石頭,我去了。」
「GO,勇士!」
韓文石伸出大拇指,嘿嘿一笑。
方成沿著看台階梯,一步步走下去,他望向藍白色的美麗身影,腦海一片空白。
這時,視野下方的四個淡紫色符號又緩緩浮現:力量:0.6,敏捷:0.5,精神:0.8,元能:0。
似乎在提醒著方成——
你並不普通、你並非平凡。
……
視野中的靚麗身影越來越近。
方成邁動的雙腿輕顫起來,腦海中迴響著「砰砰砰」的心跳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忽然,正面向擂台、秀麗端莊的陳文婷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向方成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像兩顆黑珍珠的眼睛聚焦在方成身上。
此時,兩人距離不到三米。
方成腳步停頓了一下,看著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大腦頓時當機。
但這時候絕不能夠發獃發愣,方成向前邁了兩步,心裡像是一片雜草,心跳如擂鼓。
裝作略帶驚喜的方成一張嘴,事先打好的草稿全都忘掉:「你,你好,你在這參加社團活動啊?」
說完這句話,方成就悔恨起來,忍住想捂臉的衝動,『我的天,這說的是什麼……』
陳文婷愣了下,嘻嘻笑道:「啊,你也來了?」
昨天這個人以高中同學的理由,找自己要過號碼……不過當時只給了他QQ號。
這人,好像叫方成……有些記不清楚。
不過,他來幹嘛?
陳文婷秀眉微挑,不耐煩的情緒絲毫沒有顯露。
聽到這句話的方成卻是心中一喜,想著韓文石的教誨,卻是放鬆了下來:
「嘿嘿,是啊,陳文婷同學,你在咱班可是天驕,你這是來參加武道社團招新?」
陳文婷保持著笑容,發自內心的高興:「是嘛,我可不是天驕,才業餘級初段呢。」
方成摸了摸腦袋:「哦哦。」
天驕是形容武道天賦極好的那一批天才,但在方成心中,陳文婷就是天驕,恩,天之驕女。
被當面恭維的陳文婷心情還不錯,她一雙美目看著方成。
「你來參加社團選拔的么?」
方成勉強笑了一下:「不,不是,我就是過來看看。」
武道天賦早有定數。
初中練武三年,卻幾乎沒有長進。不僅是方成自己,老爸老媽也得出認定結論:不是練武這塊料。
陳文婷眨了一下眼睛,轉移話題道:
「哦,哎呀,其實加入社團也挺累的,不說這個啦,你在哪個專業呀?」
方成放鬆下來,說話也自然了不少:「恩,會計專業,哈哈就是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
陳文婷伸出手,撩開擋住側臉頰的秀髮:「那挺好的嘛。」
方成點點頭,心裡萬分忐忑卻臉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隨口說道:
「陳文婷老同學,你十一長假出去旅遊啦。」
陳文婷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恩……」
正在閑聊之時。
旁邊一個和陳文婷一樣,穿著藍白武道服的男生轉身,看向這邊:
「嘿嘿嫂子,這你朋友啊?」
陳文婷清秀的臉龐泛起紅暈,頓了跺腳,好像有些害羞:「哎呀……這是我高中同學。」
看著眼前艷光動人的陳文婷,方成心中想到——『真乃閉月羞花!』
忽然,方成呆愣慌然。
等等?!
剛才那個男的叫她什麼?
方成心中一朵名為愛慕的花朵好像是被冰雹砸了一頓,冰涼的徹入心扉,還沒來得及綻放,便已經衰亡。
方成像是機械般怔怔看著陳文婷。
那男生嘿嘿一笑,瞥了一眼方成,眼中儘是不屑:「嫂子,等會社團指導老師就要來了,你這個同學……」
陳文婷翻了個白眼:「哎呀,劉武學長!」
她臉色越發羞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方成,輕輕揮了揮手:
「方成同學,不好意思啦,我們這等會還要迎接老師,回頭聯繫吧。」
方成心頭冰寒,像是跳入了深冬的湖水:「額,恩。」
方成十分艱難地扯動嘴角,想張開口問點什麼,又咬了咬嘴唇,想到雙方的差距。
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好的回頭聯繫。」
說罷,將手機塞入左側褲兜,方成渾身僵僵的機械式邁動腳步,動作有些凝滯。
劉武目光泛著怪異之色,居高臨下注視著方成,厭惡地揮了揮,隨後扭過頭,看向陳文婷,微笑道:
「嫂子,估計楚哥也快來了。」
陳文婷心裡一陣無奈。
她的確是武道社團團長楚忠遠的女朋友,雙方家裡也互相認識的,兩人從初中就已相識。而眼前的劉武,是大二學長,業餘級中段實力,是武道社團中的重要力量。
陳文婷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心中略微有些埋怨。
這樣一個說好聽是普通人,說難聽點就是一個吊絲的男生,難道我會看上他?
僅僅是一個普通同學罷了。
劉武這個人,腦袋全是肌肉?
不過這話,她沒法說出來。
因為她是好好學生,她是同學們眼中的女神。
……
方成臉色由泛紅,轉為煞白,最後變為鐵青。
原本緊張、欣喜、激動的心情一落千丈,方成像是從天上狠狠地摔在地上。
青澀、懵懂的暗戀,被一把撕裂、碎成一片片扔在地上。
尷尬!
丟人!
方成腦袋嗡嗡的。
轉身離開時,劉武彷彿是驅趕蒼蠅一般的動作,凌然不屑、戲謔鄙夷的神態,深深印刻在腦海,深深篆刻在心底。
放狠話『莫欺少年窮!』?
下戰書『X年後約戰!』?
沒有任何意義,沒有絲毫用處。
因為劉武好像也沒錯。本就是一個平凡、庸碌,未來已經註定的普通學生,醜小鴨,怎能妄圖希冀一位美麗天鵝?
方成一步步走向看台上座位。
繁雜吵鬧的聲音似乎變小了。
暗戀最難過的不是沒有結果,而是剛剛展露苗頭就被撕碎,更讓他屈辱的是劉武的不屑、鄙視。
劉武的揮手驅趕、怪異目光……方成寧可被鄙視幾句。
……
沉重步伐,走向看台。
方成低垂著頭,默然行走著,深吸了幾口氣,勉強露出幾分微笑。
莫名的自尊心作怪,方成不想讓好朋友知道自己極度尷尬、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