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卷 奪還篇 [ 6 ]

七月二十日,星期六。雖說今天是第一學期的最後一天,但達也打算今天也不到校。儘管如此他每個早上都不曾貪睡過。上午六點半,達也一如既往地與深雪,還有最近加入這般日常的莉娜三人,圍坐著早晨的餐桌,

「兄長大人,請用。」

明明是在上學前,深雪卻在早餐結束後為達也端出了親手沖泡的咖啡。

達也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接過咖啡杯,立刻將咖啡靠近了自己的嘴唇。

「很美味。暫時喝不到深雪泡的咖啡可真是難熬啊。」

聽了達也的話,回到座位的深雪靜靜地點頭。

莉娜一邊想著下一句台詞一邊不由自主地端正了姿勢。

「今天跟預定一樣,要從巳燒島向西北夏威夷諸島行動。」

懷亞特·卡提斯參議員約定派遣驅逐艦到巳燒島的時間是今天下午。雖說那之後再也沒有跟卡提斯取得聯絡,但只要他發送來的時間表沒錯,應該可以在今晚向中途島、接著向珍珠和赫爾密斯環礁出航。

「……好的。」

深雪的聲音中透漏著些許辛酸。不只是要忍受寂寞,而是還要擔心達也吧。

「莉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深雪就拜託了。」

「嗯,交給我吧。達也,作為交換,本的事就拜託你了。」

達也拜託莉娜去當深雪的護衛,而莉娜則拜託達也去救出卡諾普斯。

之所以要多次強調這個約定,是因為達也會在上午、在兩人從學校回來之前就會前往巳燒島。

「交給我吧。卡諾普斯少佐也好,水波的事情也好。」

「好……靠你了,哥哥。」

◇ ◇ ◇

巳燒島,下午兩點。

達也從島嶼東北岸新建成的港口向海那邊觀望。雖然被水平線所掩蓋還看不太到,但他目光朝向的是在接續水域的USNA直升機驅逐艦『馬修·佩里』所停留的地方。警備隊取得了與驅逐艦艦長的通信、達也從警備隊那裡取得了這一消息從而來到了碼頭。

『馬修·佩里』是三天前,懷亞特·卡提斯和達也約定好的驅逐艦。這艘船有著十九世紀中葉迫使日本開國的『黑船』的提督『馬修·佩里』的名字,為什麼要派遣這艘船來,應該沒必要太多想。

達也並不是為了觀摩這艘應該還看不到的船才到碼頭來的。在他的右側,小型艇正做著出海準備。他預定以這艘船前往驅逐艦。

「司波先生,準備好了。」

在仲夏的日光下等待了五分鐘多,船長前來招呼達也。雖說是小船,但也不是全長十到二十米的遊覽船,是全長五十米,限乘20人的原先作為警備艇而被造出的船。船長專門招呼來了二十個船員,是為了體現在這個島的達也的立場。

不單是因為是四葉家的直系,下任當主的婚約者。他是在這個島的恆星爐計畫的核心人物。除此之外,本月上旬將攻擊這座島的寄生物部隊一掃而光的這一實力,當時在這個島上的人是知道的,雖說不是所有人都對達也抱有敬意,但會輕視達也的人早就不存在了。

「雖說是危險的航海,也請多多照顧了。」

達也向船長鞠躬。

「我們明白的。我已經給船員們說過雖然距離很短但絕可不大意。」

船長向達也以敬禮回應。但是他可能並沒有正確理解『危險的航海』的正確含義。並不是他們所考慮的沒有武裝的船靠近他國軍艦這種一般的危險。

達也沒有在此進行詳細說明,再度鞠躬之後乘上了小型艇『落陽丸』。

通過使用用從八雲那裡取得的東道準備的公用旅券,達也辦好了出國手續。準確來說,取得旅券這一瞬間就已經完成了手續的辦理了。名義是「托拉斯·希爾佛——司波達也為了技術合作而趕赴USNA」。如果是達也要參加狄俄涅計畫的話多半就是這種形式了吧。當然這回和狄俄涅計畫毫無干係。這回是變成了為同盟國的USNA提供核融合爐的技術這種形式。

驅逐艦『馬修·佩里』則是為了護送重要的技術合作者而派出的。這回的渡航計畫是達也乘坐的小型艇和和USNA的驅逐艦一同向東移動到日本海溝附近後,達也再換乘到『馬修·佩里』上。

由於獲得了東道青波的幫助,在達也的出航文件上什麼問題都沒有。和文件上記載的關於目的和目的地的內容如果虛假的話在法律上是大問題,但發覺這件事那也是在事後。在這個時間點上出國未遂沒有被問罪的證據。

話雖如此,沿岸警備隊在領海內進行臨時問檢也是在警備艇的許可權之內。警備艇『粟國』以要進行臨時檢查為目的命令『落陽丸』停船,從表面上並不奇怪。

驅逐艦『馬修·佩里』就停在以巳燒島的海岸線為基準的領海線外。『落陽丸』被沿岸警備隊命令停船的位置是在領海及其接續水域境界線的旁邊。接著警備艇『粟國』則是在『馬修·佩里』和『落陽丸』的中間從西邊斜插過來。

達也在『落陽丸』的甲板上注視著『粟國』的接近。

「司波先生,甲板上太危險了,還是回到船艙中……」

從後方和達也搭話的是接近的船長。他的檯子不僅是話語,連同聲音中也透露著擔心。

的確海浪稍微有點高。颱風正在通過小笠原諸島西側北上,應該是這個的影響。雖說沒有讓身子站不穩那種大幅搖晃,但從船長的角度來看達也是海上的新手。船長擔心達也會有個萬一那也無可奈何。

「我知道了。」

為了不給船長增加多餘的精神負擔。達也老實地遵循了船長的建議。

達也所在的船艙在左舷。警備艇從正在北上的『落陽丸』的西側,也就是說船的左側接近,達也在窗中注視著這一切。

原本即便是在右舷對達也來說也沒有觀測的不便。他從在甲板上目擊『粟國』的情報時起就一直在用「眼」追跡它、

達也用肉眼與「精靈之眼」確認到警備艇沒有停靠的意思而筆直衝了過來。

(……如果說是偶然也太過火了。從四葉本家泄露了這個房間的位置?)

達也並沒有特別地驚慌,這般考慮到。

警備艇『粟國』以船頭筆直地沖向達也的船艙。

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著這一幕。

警備艇的船頭正對的是『落陽丸』的左舷,正好撞進了達也的船艙附近,

由於對艦導彈和大型魚雷的技術進步,戰鬥艦的重裝甲變得毫無意義了。本世紀的軍事艦艇僅配備著最低限度的裝甲,在防禦面上主要是依靠對空炮擊、魚雷迎擊、隱形性能以及機動能力。

但沿岸警備隊一般不是以對艦攻擊機、潛水艇以及無人魚雷艇為主要對手的,一般主要對抗的是武裝了小火力裝備的不法入國船團、工作船以及海賊。在沒有受到高威力攻擊的危險性的同時,若是發動了先制攻擊並使得目標沉船的話,有著被國際人權團體譴責的風險。

對手若是佯裝成難民的軍事組織的工作船的話,這種譴責就單是風評被害,但往往這在外交上會受到無法無視的傷害。在無法把握對手不是難民的證據的情況下,一般是不會貿然攻擊的。

因為這個,警備艦艇從某時開始,便不再使用機關炮或步兵用火箭炮來進行先制攻擊了,裝備了可以承受可疑船隻的捨身撞擊的裝甲,走上了和純軍事艦艇相反的道路。反過來說的話,就是具有撞沉其他船隻的船體。

雖說不至於裝備撞角這種時代錯誤的代表裝備,但堵塞可疑船隻的逃走路線並故意將其撞到無法航行為止,這是現代國境警備隊艦艇使用的常套手段。

但『落陽丸』早就已經停船了。並不是為了阻斷逃跑路線,而是撞向正在停泊的民用船隻,這不是警備艇該做的出的事。

『落陽丸』原先是作為警備艇而建造的船,但在中途決定轉為民用的階段時省去了裝甲。若被裝甲強固的警備艇猛烈撞擊的話是不可能抗得住的。

『粟國』的船頭撞入的左旋產生了廣泛的龜裂。雖說最初被開洞的位置在吃水線之上,但龜裂已經遍及到吃水線之下。『落陽丸』的沉默在誰眼裡都是最想避開的。但不只是沉沒,船體被斷成兩半也是時間的問題了。

在五六百米之外,USNA的驅逐艦開始起錨。為了救助『落陽丸』的乘務人員。水上警察從巳燒島接連出港了。

另一方面給予『落陽丸』致命傷的『粟國』,啟動了逆推進從落陽丸的內部離開了。以撞擊為前提的裝甲艦,『落陽丸』的長度五十米相比,『粟國』的長度是八十米。與支撐內部的構造相對應,它更大塊頭、更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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