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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二〇九五年十月二一十九日星期六,各班這天的課程都是自習。原本校內除了實習課都類似自習,二科生連實習課也像是半自習,真要說一如往常也大致如此——即使這麼說,平常上課時不會嘈雜到這種程度。
實習時偶爾會響起爆炸聲,所以形容為「校內總是鴉雀無聲」是誇大不實的宣傳,但平常即使鬧出騷動,學生們會更稍微遵守秩序一點。現在的失序喧囂聲,來自明天終於要上場的論文競賽最終檢查。
在這樣的狀況中,本應是當事人的達也,卻坐在教室的終端機前面默默上課。
達也之所以在研習和明天準備工作無關的課業,並不是摸魚不去準備,也不是代表資格遭到革除……考量到高中生的本分,無視於課業進行準備工作,才應該形容為「摸魚」。
在達也負責的範圍之內,能在今天進行的工作只有一項,就是在模擬正式上場程序進行預演時,檢視術式的運作狀況,若發現問題就修正(除此之外的檢查工作已儘力完成),但最重要的妗沒來少校,所以無法預演。達也昨天就收到「鈴音下午才會來學校」的通知,所以沒有焦慮或困惑,卻因而在論文競賽的準備過程變得無所事事。
第一堂課結束,達也稍稍伸個懶腰時,前方有人叫他。
達也投以目光的對象,不是前座以雙手手肘撐著椅背反坐的雷歐,而是在雷歐身旁呼喚他的艾莉卡。
「達也同學,你明天大約幾點進會場?」
艾莉卡努力裝作隨口詢問,但旁邊偷聽的雷歐卻搞砸了她的計畫。
這兩人到底共謀想做什麼……?達也如此疑惑地心想,但這種事沒必要隱瞞。
「八點在當地集合,九點開幕。最初三十分鐘是開幕典禮,所以九點半開始報告。每隊報告時間三十分鐘,中場換組時間十分鐘,上午共四隊報告。午休時間是十二點到一點。下午共五隊報告,在四點十分結束。接下來是評審與頒獎典禮,預定在晚間六點結束。」
「……那個,所以我們學校幾點上場?」
達也一口氣提供超乎預期的情報作為回應,這使得艾莉卡嚇了一跳,但似乎還是勉強在腦中整理完畢了。
打迷糊仗的戰略失敗,達也將方針改為率直回答。
「第一高中是倒數第二隊一下午三點開始。」
「那時間不就很寬裕?」
「算是吧,所以主講的市原學姊決定下午進會場。我與五十里學長會早點過去負責看管機器並處理突髮狀況。」
「這樣啊……總之就是當地集合吧。那展示機要怎麼搬過去?」
「學生會找了貨運業者負責。服部學長會隨行。」
「服部學長不是市原學姊的護衛嗎?」
「七草學姊與渡邊學姊說,她們當天會去接市原學姊。話說你怎麼問這個?」
對於達也隨口的回問,艾莉卡顯得畏縮又支支吾吾。
至今默默聆聽的雷歐,斜眼朝沒有明講的艾莉卡一瞥之後開口。
「那個,能不能也讓我們幫忙看守?」
艾莉卡不滿地蹙眉卻沒多說什麼,看來兩人是預先說好提出這個要求。
「這我不介意……但你們為什麼主動想做這種麻煩事?」
達也堪稱理所當然地詢問這件事,使雷歐露出尷尬的笑容。
「沒有啦,那個……該怎麼說好呢……難得接受特訓,要是沒機會出場就結束,我總覺得不甘心……這樣。」
達也依序看向雷歐與艾莉卡,雷歐回以自嘲的笑容,艾莉卡則是不和他視線相對。
「我為了訓練這個傢伙甚至請假不上課,要是他沒上場事件就順利解決,不覺得這樣子好像笨蛋嗎?」
艾莉卡依然沒和達也相視,以不悅的聲音如此補充。看來她得知沒公開的特殊鑒別所事件之後,因為事件在他們不在場的時候解決,使得她心懷不滿。艾莉卡正是把呂剛虎這樣的對手視為假想敵來鍛煉雷歐,或許難免覺得遺憾。
「無論基於何種動機,人手越多越好。何況還沒確定不會再發生任何狀況。」
「啊?事件不是解決了?」
干比古忽然插嘴。從時間點來看,讓人覺得他肯定一直在偷聽。
達也沒有特別指摘他的偷聽行徑就回答——要是提到這一點,另一個鄰座朋友可能會大為慌張而造成大騷動。
「沒有規定每次出事只會發生一件事吧?」
推測是事件主謀的人物——陳祥山尚未落網。達也沒把這件事告知同伴們,今後也不打算告知。所以這個回應只是大眾論點,但達也認為目前這樣就足夠。
「聽說每年的論文競賽都有人覬覦,似乎也有當天賽後返程遭襲擊的案例。所以就算在正式比賽之前解決事件,也不保證比賽時不會發生其他事件吧?」
「對喔……說得也是。既然這樣,可以讓我們也幫忙看守嗎?」
干比古像是仔細咀嚼這番話般點了點頭,再以充滿幹勁的表情提出了這個要求。達也面帶笑容向他點頭。
「嗯,靠你們了。」
即使解決一個事件也不能輕忽大意,這是正確的心態。
不過以結果來說,這時候的達也錯了。
◇◇◇
鈴音在論文競賽前一天向校方請假,將預演延至下午,以空出來的時間造訪醫院。同行者只有服部。鈴音原本想單獨前來,但因為最近發生各種危險事件,真由美、摩利、梓與服部……總之周遭人們強烈反對,因此鈴音妥協由服部一人陪她來。
鈴音輕輕敲了敲單人病房的房門兩次。
「請進。」
一個溫文的女低音從室內應門。
「打擾了。」
「市原同學,歡迎。坐那裡好嗎?」
鈴音將服部留在走廊而進入病房,迎接她的是國立魔法大學附設一高中的保健醫生安宿憐美。她先一步前來探視千秋。
病床上是一名坐起上半身、低頭不動的少女。千秋對鈴音的來訪毫無反應。
「醫生,平河千秋學妹的精神出現障礙了嗎?」
鈴音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朝安宿提出這個聽起來魯莽的問題。
「不。看不出創傷後壓力心理溝通障礙或類似的癥狀。不過,既然無法直接診察『心理』,就無法斷定她健康。」
「只要她聽得到我說話就夠了。」
鈴音聽完安宿的回覆之後,起身繞過病床走到窗邊,背對病床站著。接著就這麼沒看千秋而向她說話。
「平河千秋學妹,你的做法無從吸引司波學弟注意。」
鈴音維持冷酷的語氣。沒有安慰或鼓勵,也沒有挖苦或嘲諷,只是冷靜點出事實。
「好意當然不可能,而你也無法引起他的敵意或惡意。現在的你對他來說,不過只是許多外人之一罷了。」
任何人聽到鈴音這番話,都會認知到這是事實。她的聲音蘊含這樣的力量。
「那又怎樣!」
或許正因如此,即使千秋頑強拒絕和他人溝通,鈴音依然成功引出她的話語與情緒——即使是百分之百的負面情感,這也是第一步。
「我自己也明白,我對那個傢伙來說只是許多外人之一,用不著學姊刻意點明!」
千秋面對紗耶香或花音都只展現抗拒心態,面對鈴音也維持相同立場。
但鈴音的反應和那兩人不同。
「我認為就某種意義來說,你對司波學弟的評價很正確。」
鈴音如同沒聽到千秋的吶喊,繼續背對著她淡然述說。
「他確實是傲慢的人。外人再怎麼哭喊,他恐怕都不會在意。別說同情,甚至不會花時間嘲笑。即使遭受惡整,也只會當成風言風語驅離。大概等同於蚊蠅纏身吧。」
千秋低著頭,心有不甘地緊咬嘴唇。她明白鈴音是在指四月社團招生周的事。
當時千秋以為,達也就算受到惡整也無計可施,但現在她和大多數的一高學生一樣,明白這只是誤解。
那個人只要有心,就能逮到試圖以魔法暗算他的對手。
之所以沒這麼做,只是因為沒興趣。
別人實際以魔法攻擊,他也只當成蚊蠅騷擾,那麼連動手都不敢的自己,不就連螻蟻還不如了,不是嗎……
千秋為了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