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疚
「讓我介紹一下,這是岳滅鬼翼女流二級!老師,請上台!」
「啊…………大、大家、好……」
被編入女流棋士後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在正月舉行的百貨商場將棋祭典。
負責主持的女性意外地望著我。
「那個?聽起來是有些奇怪的語調呢?岳滅鬼老師您是關西出身的嗎?」
「不是……那個,我是大分出身的。但是來到東京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應該是哪裡的人。」
「哈哈哈。和小拉姆一樣,真好呢!這樣會有不少人氣的——」
從客席那傳來巨大的鼓掌聲。
——為什麼?明明我只是在說話而已……?
對我來說,方言有種情結在裡面。
在進入關東的獎勵會之後一直無法獲勝的日子裡,我可是知道自己被其他獎勵會員稱作什麼。
「那傢伙的將棋真是土裡土氣的。」
我把自己的方言給封印了起來,把自己一直以來所下的將棋也給封印了起來。
通過師兄的人脈,而得以參加數個研究會,從而不斷獲取關東獎勵會員的最新信息,以此把自己全部重造。
可能是因為離開了獎勵會的原因吧,緊張感一下子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會說出奇怪的方言了。
「那麼有請想和岳滅鬼老師進行指導對局的客人前往那邊的包廂!」
——我的指導對局?怎麼可能會有人想參加。
就連獎勵會的有段者都無法成為的我的將棋根本毫無價值可言。
一旦失去價值,離開之後就會立刻被開除出女流棋士行列之外。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讓我驚訝的是,在包廂里有許多等著我的將棋粉絲。
他們覺得能和我下將棋非常高興。
「…………這樣的世界……也是存在的啊……」
雖然是同時下四面棋,但是客人卻不斷過來,想看我下棋的人變得人山人海起來。
——……我,也許在這裡活下去也是可以的……
在觸碰獎勵會員時代沒有體驗過的溫暖,而逐漸覺得自己可以被允許作為女流棋士活下去的那個時候。
我看到了。
「…………師、師師………………師兄………………」
在人群的深處…………有著從獎勵會退會的……師兄的身影……
在那之後,我連一手棋都無法下下去,指導對局就這麼中斷了。
©棋士總會
「尊敬的棋士是名人,目標是奪得頭銜!」
剛成為四段的棋士緊張地打著招呼,被聚集而來的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前輩棋士像評價商品一般詢問著。
棋士總會。
每年在這個時候舉行的通常總會,首先由新加入的正規會員像這樣子進行自我介紹可是定跡。
所謂正規會員,就是指新四段以及滿足相應條件的女流棋士。
這次僅僅是由新四段的四人在報出名字、棋士編號、所在師門的名字之後,再進行簡單的決議表明,就結束了通常總會。
今年也沒有兩年一度的理事選舉,真是輕鬆。
我一邊忍著哈欠,一邊聽著後輩們的招呼。
雖說如此,但出席的人要比想像中的多,尤其是關東的現役棋士幾乎都出席了。
相反,關西棋士這邊完全不行。
在知道由我負責出席以後,師傅以外的職業棋士以「那麼,我的委任狀也」、「那麼我的也」之類的感覺,像滾雪球似的逐漸增加委託數量。
我……不說這個,關西棋士對月光會長抱有絕對的信賴。現理事會提出的全部議案都得到了同意。也就是說,我只是一個委任狀運輸人員而已。
前一天生石先生給我打了電話。
「幫我也捎上大槌一門的委任狀。」
之後增加了兩份委任狀。加上我自己的,委任狀一共有二十份。
——嘛,生石先生的話倒是沒辦法了。畢竟剛剛失去頭銜。
我坐在稍微遠一點的位置上,偷看著一副學者樣子的男性。
新玉將·於鬼頭曜——二冠。
會場和棋士的人數相比,稍顯狹窄,因此大家在緊挨著的三人座桌子旁挨著坐著,但是只有在角落坐著的於鬼頭先生的周圍,似乎張開著冰冷的結界一樣,沒人坐著。
做事認真的於鬼頭先生從以前開始,就會每次都參加棋士總會。
如果生石先生來了的話,這兩個人肯定會遇到,這感覺也太糟糕了。
——畢竟是剛下了投入全副身心的對局啊。周圍的人也在顧慮他。
在想著這件事的時候,我向新四段的自我介紹進行鼓掌——
「雖然說是新四段,但多數都在二十五歲前後。這一期看來還是最年輕的棋士啊?對吧,年輕的龍王。」
坐在旁邊的女性低聲細語道。
「下一期的話,會有更年輕的上來啊。」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銀子目前以連勝開局,讓人安心了。」
對我來說,與其聊師姐的話題,不如聊身為小學生就成為三段的椚創多的事情更好……對於關東所屬的釋迦堂里奈女流名跡來說,會有認為小學生無法成為四段的先入之見。
——嘛,這也是有理由的。
因為獎勵會的持棋時間短,因此終盤的時候肯定會演變成讀秒互搏的局面。
特別是在輸一局的代價非常大的三段聯賽中,因為無論是誰都在下「不能輸的將棋」,因此在進入讀秒後,勝負才正式開始。
雖然創多下棋才能非常優秀,但為了防止這份才能被抹殺,從而得以進行一步步的成長,在快棋中會有無法發揮出實力的一面。雖然他得到了連勝,但想通過一期聯賽就成為職業棋士,的確是有點微妙。
但只要成為職業棋士下持棋時間長的將棋的話……應該會震驚全日本。
「那麼有請負責報道的各公司員工退室。」
隨著議長話語的發出,在牆邊架起攝像頭的記者們離開了房間。
我向釋迦堂女士以及在她旁邊坐著的神鍋步夢問道。
「負責報道的人是不是比以前的要多?將棋界的注目度有所提升了?」
「……畢竟要討論議題啊。」
步夢簡短地回答道。釋迦堂女士只是微微一笑。
「說起來,我家的師傅好像說了今天有什麼議題來著——」
「議長」
我在詢問的時候,月光會長就會議事項的進行進行了提案。
「本來按照原來的流程,接下來應該要進行預算的審議,但因為這次會議有一項重要的議案,因此先請進行該項議案的討論。」
「我知道了。有勞說明一下議案的內容。」
「非常感謝。那麼……男鹿小姐。」
「那麼現在就由我來負責說明。」
在會長背後等候的男鹿佐佐里女流初段拿著手持式麥克風說道。
「因為最近計算機將棋軟體的棋力有所上漲,將棋界內外對於在公式戰中採用電子機器的做法抱有一定畏懼心理。」
將棋軟體?電子機器?
難道……
「鑒於這種心理,理事會提出了以下議案。請各位在進行審議的過程中,閱讀接下來分發的資料。」
我拿了份聯盟職員分發的資料。比平常的資料要厚很多。
「具體內容,包括連同休息時間的對局中禁止外出,禁止在對局中攜帶、使用手機等通信機器,使用金屬探測器對對局前和對局中進行突然檢查,以及接下來的罰則——」
毫無感情地讀著的內容。
衝擊就像波浪一樣,在會場中散播開來。
「這些規章在頭銜戰中也當然適用。具體內容,包括對局期間禁止移動到住宿設施之外,不允許攜帶電子機器,通過金屬探測器檢查手提行李——」
無言聽著內容的中堅棋士無法忍受地大叫道。
「請、請等一下!兩天制的也要這樣嗎!?」
「不如說正是因為兩天制,所以才需要徹底實行這個規章。」
月光會長說道。
「在對局場所和宿舍不在一個地方的情況下,對局者不能自己單獨移動,而必須在聯盟職員的陪同下一起行動。此外,通信機器以及電腦,包括在休棋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