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那天,約好和師姊VS的我,踏入位於聯盟三樓的棋士室,看見月夜見坂小姐與供御飯小姐,兩人一齊散發出倦怠的氣息。
「怎、怎麼了嗎?怎麼兩人都在嘆氣……?」
我戰戰兢兢地詢問,月夜見坂小姐一臉有氣無力地說:
「……沒有。」
「啊?沒、沒有什麼?」
「「對局。」」
兩人癱軟在桌子上,異口同聲地說。
「就算是頂尖的女流棋士,只要輸了一場就完全沒有對局……」
「輸棋倒還好,沒有對局真的很痛苦……」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
女流有六個頭銜戰。光這樣看來,也只是比職業棋士少一個,感覺差得並不多。
然而,職業棋士還有排名戰。單是排名戰,一年內便保證會有十局左右的對局。除了頭銜戰外,還有許多棋戰,就算輸得一敗塗地,一年也能下二十局。因此算起來,一個月會有一到兩次對局。
「女流棋士確實很艱難呢。棋戰原本就少,加上女流棋戰很多都是一次定勝負的淘汰賽制……我就算十一連敗,也還有不少對局呢。(笑)」
「別笑,真讓人火大。」
「抱、抱歉……」
看來她們似乎真的很困擾。本來就極具攻擊性的月夜見坂小姐,攻擊力比平時高出數倍。簡直就像負傷的野生動物,真希望有人驅逐她。
供御飯小姐臉頰緊貼桌子,看著我羨慕地說:
「……龍王你狀況好像很好呢?」
「沒錯沒錯。我看了之前的賢王戰轉播。面對山刀伐先生,竟然判讀出三連續限定合取勝,真厲害啊!」
「唉呀❤我好歹也是龍王嘛♪」
「我就直接問了,有什麼保持狀況的秘訣嗎?」
「秘訣……嗎?」
「唔~嗯……」供御飯小姐提問後,我歪了下頭。
似乎有各式各樣的原因,像是順利改造棋風等等。不過……
「勉強舉出一個的話…………就是『弟子』吧。」
「「弟子?」」
「沒錯。我認為是收『內弟子』。」
我向一臉狐疑的兩人詳細說明。
「和我一起生活的弟子是個九歲女孩。家裡有個小學生,果然會意識到要早睡早起對吧?而且吃飯也不能選便利商店的便當,飲食生活也會跟著改善。多虧如此,我的身體狀況也變好了。」
「「哦哦……?」」
原本毫無興趣的兩人,眼中開始閃爍光芒。
「除此之外,我家弟子明明是小學生,卻非常擅長做家事喔!煮的料理每道都很美味,也會為我帶便當,最近還會幫我準備特製的茶和手工點心,生活費的管理也完美掌控,所以我可以只專註於對局上。而且——」
「龍王龍王。」
「嗯?怎麼了,供御飯小姐?」
「你那不叫弟子,是妻子。是幼妻唷。」
……妻子?
「不過,我的確能認同。原來如此,狀況好的原因是娶了小學生幼妻呀……」
「啊~這麼說來,棋士有所謂的『新婚高潮』嘛~」
「新、新婚高潮?那是什麼?」
「身為自由業而生活不規律的年輕棋士,藉由組織家庭回歸規律生活,加上對家庭產生責任感,因此勝率一時急遽上升……這就是『新婚高潮』!龍王狀況好的原因就是這個!!」
供御飯小姐用指尖指向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只見月夜見坂小姐猛地站起。
「那麼,只要我們也結婚的話……!!」
「沒錯!!」
啊,有股不祥的預感。
忽然提起精神的月夜見坂小姐和供御飯小姐,分別抓起我的一隻手,同時對呆站原地的我高喊:
「「我們結婚吧!!」」
不妙——————!
「為、為什麼是我!?」
「你正好在這裡啊。」「因為你感覺很好騙。」
不妙——————!
正當我因這隨便的求婚心生動搖時——
她們兩人忽然臉色大變,立刻放開我,後退到房間一角。
「不、不過龍王已經有對象了嘛!」
「沒、沒錯!他已經有個超登對的對象!我、我們還是找別人吧!」
「就說不是了,龍王和小學生之間可不是那種關係——」
「不對不對。我們是說銀子喔!」
「啊——……?」
為什麼這時候會提到師姊?
「仔、仔細想想,龍王獲得頭銜,是開始獨居生活之後嘛!」
「畢……畢竟獨居以後房間很寬敞~而且聽說你是和銀子一起找房子。超、超登對的沒錯吧?」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們該不會是想說,我和師姊同……同居吧!?而且我還是因此才當上龍王!?別開玩笑了!!」
我以猛烈的氣勢抗議。
「說到底,愛和師姊的家事技巧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師姊煮的料理根本是黑炭,黑炭!更別提我對她說『洗衣服這點事你偶爾也自己做吧』之後,她一臉不屑地把洗碗精倒進洗衣機里喔!?」
「可……可是啊!你想嘛,銀子不是很可愛嗎!?」
「對、對啊對啊!最近還多了幾分性感!沒有比她更棒的新娘了!!」
「哈!那個飛機場師姊可是滑嫩嫩到連小學生都說她『滑嫩嫩』喔,那種人哪裡性感了?她有的不是性感,是殺氣。殺氣!」
「「…………」」
月夜見坂小姐和供御飯小姐抱著彼此,渾身打顫。
兩人的視線所向——並不是我,而是我身後。什、什麼……?
就在這時……
「唔……!?」
一股冷冽的空氣拂過我的頸部……這是————殺氣!?
這時,我忽然回想起來。
想起自己造訪這間棋士室的理由。
想起自己和誰約好碰面。
「…………」
我渾身顫抖地回過頭。
「……真抱歉啊。既不性感又充滿殺氣,還滑嫩嫩……」
佇立在那裡的…………是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