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上。
史蒂芬在暗中觀察著身邊的高階天使·莎爾，她跟一開始相比多出來了一點普通人的人情味，在二貨嫚嘰嘰喳喳說話時甚至會做出側耳傾聽狀，只不過她的話依舊是不多，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傾聽。旁邊的湖中仙女也是一位溫婉如水的美麗女性，她始終微笑著聽二貨嫚嘰嘰喳喳說話，偶爾會將視線落在史蒂芬的身上。史蒂芬跟這位半神接觸極少，因為弦月的河流湖泊大部分都乾枯了，她的力量一直到現在才恢複了一點點。
「這裡的感覺如何？」史蒂芬走到了眺望遠處山脈的高階天使·莎爾身邊。
她轉過頭瞥了史蒂芬一眼，輕聲道：「原始、愚昧、落後。還有一些邪惡的信仰和邪惡的巫師。」
史蒂芬聽完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但緊接著眼前的高階天使嘴角便不由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道：「但這裡是你的地盤。我會遵循你制定的規則法律。」
皮一下很開心嘍？！
史蒂芬不由瞪了她一眼，沉聲道：「任何文明都是由原始愚昧中發展起來的。」
「用上帝視角去俯視眾生毫無意義！」
高階天使·莎爾輕輕地抬起手掌，一團明亮的光輝浮現，她緩緩道：「在看到那些被稱呼為黑巫師的邪惡存在時，我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凈化他們。」
「但是我剋制了這種衝動。」
史蒂芬微微點頭道：「學會克制是一種很重要的成長。」
「是嗎？」高階天使·莎爾歪著腦袋注視著史蒂芬，也許是跟嫚相處的時間太長，她的言行舉止表情特徵都有一點點相似，比最開始時表情豐富了許多，她輕聲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很感謝你將我復活。」
「這段時間我學會了許多新的東西。」
嗯。
看起來她也不完全是被二貨嫚給影響了，某些地方反而有點像那位湖中仙女。
但整體來說，她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但也可能是她隱藏了起來，因為她在不經意間還是會流露出來那種俯視眾生的神情。
「我希望獲得進入你圖書館高層的許可權。」高階天使·莎爾微微俯身道。
史蒂芬原地沉思了片刻，沉聲道：「可以。」
「我會給你許可權。」
「一部分高階傳奇的資料庫也會對你開放。」
「謝謝。」高階天使·莎爾點點頭，突然道：「似乎安卡拉女巫對我抱有嚴重的敵意，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暗中監視過我很多次。」
「嗯。我假裝沒有發現她。」
史蒂芬聞言嘴角不由抽了抽，接著道：「也許是你一開始的行為冒犯了她。」
任何人被讀心術影響後都不會有好臉色的。
「是嗎？」高階天使·莎爾露出來若有所思的表情，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做？我並不希望因此多一個敵人，況且她也並不算邪惡！」
史蒂芬想了想道：「你也許可以嘗試一下道歉。」
「道歉？」高階天使·莎爾很認真地想了想道：「好的。我會試一下。」
微風拂過。
史蒂芬轉過頭看著她的側臉，不得不說眼前的高階天使確實是擁有一副完美的容顏，就是看起來太過於冷艷凌厲了一點，他問道：「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讓你感到快樂嗎？」
「快樂？」高階天使·莎爾抬手輕輕撩起一縷垂落的金色長髮，隨口道：「吃東西的時候吧。」
「還有幫助那些平民的時候。」
「他們的感激讓我感到一絲愉悅的情緒。」
咦？
你什麼時候還幫助過平民？
彷彿是覺察到了史蒂芬的想法，高階天使·莎爾露出一縷笑意道：「我可是高階天使。」
「是正義、善良、美麗的化身。」
「幫助一些受難的平民很奇怪嗎？我用神聖能量為他們治療了一些疾病！……」
原來如此。
史蒂芬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道：「這樣啊。」
「也許是你第一次的行為舉止有點太過於霸道了。以至於我有一些先入為主的看法。」
「是嗎？」高階天使·莎爾思考了片刻後道：「根據我最近的了解，讀取其他人的思想記憶確實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但那也是獲取信息最快的辦法，我為一開始的言行道歉。」
「沒事。」史蒂芬搖搖頭道：「你們天使都這樣。」
「我習慣了。」
高階天使·莎爾歪著頭打量著史蒂芬問道：「你見過很多天使嗎？」
「不算多。」史蒂芬回答道：「他們也跟你不太一樣。至少沒有你那麼強大。」
「但脾氣有點相似。」
「很喜歡用自己的天賦去窺視人心。」
「也許你們真的是正義、善良、美麗的化身，但是同樣也有自大、傲慢、偏執的壞毛病。要不然那些墮落天使是怎麼來的？」
墮落天使。
史蒂芬身邊的莎爾突然沉默不語，隨即道：「謝謝。」
「客氣。」史蒂芬笑了笑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摸一下對方的腦袋，但是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可跟他的那些女僕不一樣，便很自然地在空氣中揮了一下收回去了。
高階天使·莎爾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道：「你是想要撫摸我的頭嗎？」
「如果這樣會讓你感到愉悅。」
「我可以接受。」
「作為感謝。」
媽蛋。
跟天使打交道就是麻煩。
史蒂芬的表情有點尷尬道：「沒有這回事。你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對了。」高階天使·莎爾突然道：「我在你的城市裡發現了一些事情。」
「邪惡的信仰。」
「他們的身上沾染了血月的靈光。也就是你口中的死兆之星。」
血月教徒？
史蒂芬聞言表情頓時凝重了起來，冷聲道：「他們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盤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去處理！」
這個時候。
二貨嫚的聲音突然傳來，她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抱著史蒂芬的胳膊撒嬌道：「主人！主人！」
「師傅什麼時候回來啊？」
「她說過要給我做彩虹海的大餐呢！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彩虹海玩啊！那裡的海水是不是真的跟彩虹一樣漂亮啊？」
鐺！
史蒂芬抬手在二貨嫚的腦殼上輕輕彈了一下，冷著臉道：「吃吃吃！玩玩玩！」
「一天到晚就想著這些！」
「我上個月給你布置的作業完成了嗎？」
二貨嫚聞言瞬間臉色一變，假裝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般用誇張地動作倒在了地上，接著蜷縮著好似蟲子般從地面屈伸逃離史蒂芬的身邊。
主人。
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你就假裝我沒出現過吧！
史蒂芬忍不住扶額嘆息，不遠處的湖中仙女捂嘴竊笑，莎爾的嘴角也不由勾起一絲弧度，二貨嫚平時最經常抱怨的事情就是主人老是強迫她看書，用一句話來說——『這個主人什麼都好，就是老喜歡逼我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