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困惑-1

馬可離開之前,一輛保安車來接我,我在舊蘇聯基地的一間空屋裡被扣留了三天。與此同時,數不清的人帶著錄音機前來探尋我所不知道的湯姆和蓋的情況。最後有一天,戈特加人了他們之列。

「霍迪安先生,聽說你哥哥邀請你、尼克和凱莉與他一起去碰運氣。當你說不時,他說你是個孬種,記得嗎?」他那貓眼似乎在審視著我,「你得解釋他想要幹什麼。」

但我無法解釋湯姆的活動,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太空蛇在那個特殊的夜晚來煩擾天門,我不能告訴戈特總部保險箱是怎樣被打開的或者湯姆和蓋是怎樣帶著那四面體離開的。

「最好談談,」戈特警告我,「在我們不得不使用生化自白儀之前。」次日早上,戈特的人把我帶到總部大樓,我對新的一次折磨感到厭倦。梭森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等著我,臉色慘白,一副脆弱而隱約有些歉意的樣子。

「霍迪安,我們絕望了,」他把自己顫抖的手伸向我,「你不知道那奇特的霧已開始在墨西哥西海岸上游移。它夜間卷回,太陽升空時它又游移回岸上,它覆蓋了兩三個釣魚處。它出沒時,城鎮總是空蕩蕩的,人和動物甚至魚餌都不見了,無人知曉霧裡有哪些東西。」

他蹣跚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並向我點頭示意:「我們相信它們是入侵者,從另一宇宙生物體系來的入侵者,來自金星或更可能是水星。我們有證據證明它們與那些太空蛇聯盟。我們還懷疑你哥哥與它們有聯繫並且是用月球砂粒裝備來聯繫,這就是我們向你發問的原因。」

窩坐在辦公桌後的梭森暫停下來,彷彿要養精蓄銳,以補充他的精力。

「你是我們最好的線索,霍迪安,你是胡德的弟弟也是蓋的精神上的朋友。」他抖動著手臂做了個無助的姿勢,「我希望你會儘可能給我們幫助。」

當我再次說我愛莫能助時,他只是聳聳肩,望著我,表示有更多的威脅。我坐著,想起了蘇絲。梭森不在的年頭裡她一直呆在天門,一直在託兒所或實驗室里忙碌地工作著,偶爾參加一次我們的小型社交活動並且堅決謝絕男人的約會,使男人們對她由公開的傾慕變成單純的友誼。她現在回到梭森身邊了,歡愉而且耐心地對待他虛弱的新生,忠實地照顧他好像他是另一個月球孩子。

梭森讓我走時,我回到託兒所。凱莉從她生命最長的一次沉睡中醒了過來。我和她坐在廚房裡,她無趣地拾起一個餐盤。她看起那麼糟,那麼蒼白而乏力。

「金叔叔,我做了一個夢。」

她把食物推開。

「我做夢不多,但這個很可怕。是有關尼克和蓋,有關四面體和終端站的,」她發抖了,「這個夢太糟了,我不知道如何告訴你。」

那就是她願意說的一切。後來,我和她一道去找了尼克。我們不得不先得到戈特的允許。最後,一輛保安車帶我們到了附近一座無人建築,在航空飛機停機庫以外的地方。這個建築曾是宇航員返回時的隔離檢疫站,現在是尼克的辦事處。

在讓我們進入之前,門衛打了電話給戈特。我們看見尼克和邁卡貝爾及其兩三個太空工程師在一個寬敞無窗的房間里的草案桌周圍。

尼克吻了凱莉並嚴肅地與我握手,「我們應該設計出我所謂的啤酒罐發動機,」他說,「可我們有個問題。」

長長的一壁滿是邁卡貝爾從航空飛機停機庫徵用的電腦式金屬機器、長凳、零部件及半成品模子。

大家對這些比對尼克的第一個飛行板有多得多的關注。

他說的大問題就是集合和控制。尼克集台並調整出了一個部件,它把任何形式的輻射都轉化成了動能,並吸盡熱量,還一邊退去一邊發出尖銳的嘯聲。

「那個,我不感興趣,」邁卡貝爾與尼克演示了兩次,「它會震動牛頓的。它的行動沒有得到反應,它打破了熱力學第二定律,它還吃力地進行能量耗用,」邁卡貝爾疲憊的雙眼望著尼克,」你能解釋那個嗎?」

「牛頓並不了解整個宇宙,」

尼克坐在桌上,孩子氣十足,但他臉上的嚴肅勁活像愛因斯坦第二,「也不了解他的定律在太空中的適用性。在太空中,能量的確是艱難地消耗著,否則我們的宇宙不會存在。」

邁卡貝爾再次彎腰看著草圖,問了些尼克似乎無力解釋的向題。

我看了幾分鐘也沒看懂,便去找凱莉。我在尼克的新辦公室發現她蜷在一個角落的地板上,靜靜地哭泣。

「它很可……可……怖,金叔叔。」

她不要一張紙巾、一杯水或任何東西,她甚至不願意哭出聲來。

「我們應在我的時間花完以前建好那個終端站,我認為四面體可以給我指出一條路,但是無法相信親愛的可憐的蓋會願意。可是,現在,「她顫抖的聲音幾乎在大嚎,「我就是不知道。」

當梭森來偵查霧這個項目時,尼克求他放棄它。

「求求你,將軍,也許霧裡的什麼東西不喜歡人類,可我們無需武器來對付太空蛇,它們不會傷害我們的。」

「它們造成飛機墜毀。」

「可那不是故意的,」尼克反對道,「它們甚至不知道它們在傷害人,我想分用能量是它們打招呼的方式,它的羽毛狀的煙雲表明它們吸盡了熱量。也許它們正想要點什麼?」

「荒謬!」梭森被什麼卡住了喉嚨。

「它們想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我們決定殺死太空蛇。」他激動地望著我,」過來,霍迪安。我想要你為我寫一個新聞,粗略地提及霧和太空蛇,強調我們現在做的事。」

我等著了解那是什麼事。

「我們正在協調與鄰近宇宙生物的接觸,正分析來自太空的所有資料並規劃平衡的能量行為計畫,我們的意圖是保持優勢,根本沒有理由引起公眾恐慌。」

他使我在接下來的幾周很忙碌。我打算多寫好消息以使未來不那麼可怕。太空蛇使一批核導彈失效了,這批導彈當時正朝游向金門的一團雲開火:兩艘巡洋潛水艇出巡已久,有人推測它們失蹤在大西洋區域下面;有報道說太空蛇在某個高峰棲息。

一有可能我就回去看尼克和凱莉。令我驚奇的是,他們很忙。凱莉學會了操作電腦安慰器,它控制的機器為尼克的私人工程師磨出精細的金塊或塑料塊。

我觀看尼克發射了兩三個飛行倥。其中一個不及鉛筆長,內有石鹽晶體核。每一個都從他的手指間出來,並在遠處消失,在空氣中留下一絲涼風,在我的嘴裡留下一股蠟味。但這些仍舊不能被翻譯成工程師們能理解、並模仿的任何形式。

尼克和凱莉回到了託兒所休息,卡羅琳娜讓馬可去照看他們。

上發我去探望時,兩個保安在門口阻止了我,並叫馬可出來。馬可說他們睡著了。

邁卡貝爾在我離開時取代了我在停車場的職位,他想要我陪他在天門哈德森喝幾杯,吃塊牛排,他需要談談。與尼克、凱莉相處並非易事,他的工程師同事們一個個地放棄了,走了。他感到結局會和他們差不多。

「金,我感到心神不定,」他抓住我的手臂緊緊依偎著我,好像在尋求人類的溫暖,「也不只是因為你們的雙重對話壓力。「他愁苦的面部抽動著,竭力想露出笑容但失敗了。

「那些是什麼東西?」他不時地回望那多角形建築,它被血色的夕陽映襯得突出了。

「能夠發出聲響,」他迷惘地拍著自己的衣袋,」偷小鑰匙、硬幣和鋼筆的東西。觀察著在明處的你,並在你開燈之前倉皇逃走的東西。」

「可能是老鼠,」我試圖使他高興起來,「這個沙漠里到處都是。這座建築空出已有數年。它們可能偷走幾乎是任何東西。」

「老鼠?」他搖著頭,「我不認為是老鼠。」

那夜我倆喝得過多,談論的話題是跨銀河系文化,霧和太空蛇,湯姆、蓋及那個四面體的變成了什麼,還有尼克那不可能實現的啤酒罐發動機等。關於老鼠或隔離大樓里的東西,我們的煩惱很難消除。

我們走出了餐廳。

燈在一陣微弱的閃動之後,就完全熄了,我等待著另一太空蛇飛過,發出聲音並吮吸盡我們的力量,可是沒有聲音傳來。我又多喝了幾杯並記得一位門童舉著蠟燭把我帶到床上。

次日早上,邁卡貝爾把我搖醒了。我頭腦發漲,口腔惡臭,不想聽他說的話。

「你朋友戈特來電話了,他說把你逮回高台地。他想知道為什麼停電,隔離大樓變成了什麼樣,尼克和凱莉在哪兒。」

邁卡貝爾開車送我回去了。我們發現前方的大門外交通堵塞,好像沒人知道原因,有人正使大多數的工人轉回去,他們雙唇緊閉、神色嚴肅,搜查了我們的車並在讓我們進入之前給總部打了電話。

進入後,我們發現有坦克在主要路口上。在總部,軍隊正排成行。

戈特下來之前,一位矮個結實的保安扣留著我們。戈特看起來和我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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