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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它異乎尋常是不夠的。你著陸後發生了什麼?」

磁帶靜靜地轉著。

「我回憶不起來了,」馬可最後喃喃地說,「那嗡嗡聲指引著我們。我記得制動火箭著火了,記得塔的底層,就是我認為我們將降落的地方,還記得我認為我們飛得太低因而不能在那兒著陸。接著一切漸漸隱去。」

「那是因為它根本不在那兒!」

埃里克·梭森的聲音第二個出現在磁帶上。帕金森誠心地跟他打了個招呼:」少校!」好像期望著從他那兒聽到神志更清楚、更合情理的話,並叫他用自己的話講講「探索者2號」上發生了什麼事。

「是,先生,帕金森上校!」

梭森以清脆的聲音回到「軍事禮節」上,「我們三人都在值班,先生,十分警惕以避免重複發生『探索者1號』上的一切。我們都在觀察前方表面上的光斑,同時也看見它前方的東西,先生。我看見的是座城堡。」

「金星的城堡?」

「我無法肯定,先生。它很壯觀。像炮塔一樣圓,埋在月球里。它看起來像被火山口邊緣的石脊遮掩著。當我們接近時,它升高了,裝滿了導彈,不像我見過的任何東西。」

「它朝你開火沒有?」

「沒有,先生。胡德正操作無線電和激光機。他收聽到—個聲音,它命令我們在城堡附近著陸。那聲音,」梭森猶豫不決,「它說挪威語,先生。我的母親是里克斯馬爾人,那是我在斯達凡基爾的家裡學會的。」

「挪威語?」帕金森驚訝的聲音已失去了它那對軍事夥伴的溫和語調,」小小的挪威在太空里建造了城堡?」

「那就是我所知道的切,先生,」梭森聽起來生氣了,「我不記得著陸的事兒了。」

「聽著,上校,」我哥的聲音出現在磁帶上,沙啞但仍能感覺到人很精明,說得很流利,「不要被他們耍了!我看見了那些人在幹什麼,它既不是個銀河系基地也不是個金星城堡。他們企圖用花言巧語蒙蔽你,想要掩藏100萬噸金子!」

「這是什麼意思,胡德?什麼金子?」

「我看見的是一顆金色流星,」湯姆說道,「它撞得月球要爆裂了。但其主體處於那火山口中間。

燃燒的黃金小山。散在周圍的金子更多。一百噸一塊的閃閃發光的純金!」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我父親的聲音,」湯姆停下來,好像很驚愕似的,」我父親的聲音!十幾年前他就在地球上消失了。

我們認為他死了。但他在這兒,從他自己的小勘察火箭上召喚著,用不連貫的夾雜著滑稽的土耳其口音的英語,正如他孩提時一樣。他說他一直單身。他已用電子儀器測定了金子的位置,並把金子上面的月球塵土掃除了。他想要我們著陸,按宇宙組織慣例,證明他這個發現者的宣告權。那就是我們所做的,我們著陸了,」湯姆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那也就是這些人說謊的原因,騙取我那可憐的老父親關於那些黃金的宣告權。」

「我沒看見什麼金子,」帕金森咬牙切齒地說,「我們重新來談談整個事情。」

只要他們三個人還能講話,他就持續輪番質問他們。當醫生讓他停止時,他命令他們在看守下回到病房,並把研究黑砂粒樣本的工程師召來了,但他們的回答沒有改善他的脾氣。

工程師報告說,那砂粒是晶體狀不純碳。大多數晶體已被衝擊力損壞或因長久暴露在顯微鏡下而被侵蝕了,但很明顯它們都曾是完美無缺的四面體,對科學界來說是種新型晶體。

完好的樣品的邊緣長近8毫米。

它們有輕微的放射性且磁性強。除了含碳外,化學分析表明6%為硅,3%為金,還含鉛及少量其它元素。

一位化學家暗示這種晶體是天然碳的未知的同素異形體。

「一派胡言亂語!」一位工程師駁斥道,「它們太相像了。以我們構衡量水準,從根本上說,它們似乎每個特徵都相同。天然的東西不會那麼完美。我說它們是製造出來的。」

「誰製造的?」帕金森追問道,「為了什麼?」

磁帶轉著,揭示出帕金森提出那個問題的盲目和輕舉妄動。當「探察者2號」被檢查以發現是否受損時,他把它(探索者2號)送回軌道以重現它受到干擾的勘察飛行。

觀察員從月球觀望台上目矚它沿設定路徑回到衝擊火山口,導航船里的工程師則從火山口附近的崗位上觀察,準備拍攝和測量使它再次下降的東西。

可沒什麼發生。「探索者2號」

在火山口上方很低的位置輕輕掠過,既沒看到跨銀河系基地也沒看到太空城堡或金色流星。觀望台的觀察員沒看到表面發光的現象,工程師沒有發現需要拍攝或測量的東西。

帕金森再次詢問馬可、梭森和我兄弟時,三個人的聲音在磁帶上聽起來提高了,但他們拒絕把那自相矛盾的故事講清楚。每個人都仍然固執地確信他們自己看到的東西並且沒有一個記得離開「探索者2號」去收集黑砂粒的事。

帕金森推後了他再次勘察火山口的日程。他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巷道,給自己無結論的報道歸檔,同時等待黑夜的結束。錄像帶錄下了他的著陸,他正好遇上月球上的日出。現在他有了新的發現。

他向月球觀望台彙報的聲音聽起來像中風了。另外那個與他一起的人沒等日出,探索者2號從衝擊現場升入高空後,一架運載火箭在那兒著陸了。磁化儀器被用來清除殘留的晶體砂粒。少量靴印留在了塵土上,可沒有更多可以提示的東西。

帕金森在那兒呆了半個漫長的月球日,再次篩選表面塵土樣本並在火山口周圍鑽了一組規則的檢查洞,但他得到的只有失望,沒有埋藏著的質量宙集物或任何衝擊物的痕迹,沒有可供解釋晶體砂粒的東西,甚至沒有辦法鑒定入侵者的殘破工具。

在安提里斯·哈德森,我們能夠追蹤報道中的蛛絲馬跡就到這個地步,現在從月球來的新聞被截斷了。

哈德森泄露的「秘密」已從辦公室傳到了賓客耳里。一位不友好的新聞工作者報道了這一事件,還附加了自己的見解,說半夜襲擊火山口是蓄謀已久並由哈德森自己指揮的。

事情傳出時,哈德森外出了,但他打過電話回家。我們中的六七個人立即被炒了魷魚,沒人再能「分享」在月球錄下的帶子了。當哈德森花了相當於他的私人宇宙飛船從月球返回所需的時間返回時,他對該事件及他自己的離去或任何事都保持緘默。在付完食宿廈酒吧賬單後,我的解僱費僅剩23美元。我本想要賺到回陸地的車費,我去了酒店賭場,結果輸掉了這筆錢。當我回到招聘辦公室時,一位不高興的職員「建議」我要麼洗盤子要麼到游泳池當救生員。我說我願意游泳。

那天下午,正當我在甲板上走來走去,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幹什麼時,聽到了一則新聞廣播說羅賓·哈德森已到,來與她父親菇度周末,我一衝動,去了她的套房。

令人驚奇的是,門衛讓我進去了。羅賓淚跟汪汪地吻了我。可當她知道我沒有從湯姆那兒得到消息時,她臉上的微笑不見了,而當我請求她幫我上岸時,她便生起氣來了。

也許是我也發了脾氣。我記得叫過她淫蕩的富婆。她的反應是她很高興自己富有,而對我是個窮光蛋這一點也十分滿意。她還說湯姆說過我一直是個愛流鼻涕的傢伙,他們倆都比我強得多。

我決定道歉並說明我的困境時,她還是繃緊著臉。托湯姆的福,她最終還是打了電話替我在噴氣式飛機上找了個座兒。

回到內陸,我在情緒撥號公司(一象設計用情緒控制器的公司)找了份寫廣告的工作。我們同「喬伊·愛爾」公司是競爭對手,「喬伊·愛爾」傳出謠言說我們的調音器上安裝了讓人上癮的幻覺引發器。我的新工作就是製造反謠言:「喬伊·愛爾」的調音器有令人不悅的副作用,如會使人過多地增加體重,甚至癱瘓或痴呆。

有幾個月,我所知的月球故事全來自於枯燥的宇宙組織公告。「探索者2號」的勘察仍在進行中,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希爾曼·帕金森在月球控制中心已被原哈德森火山口經理替代。托馬斯·胡德與墜毀後的倖存者夥伴已恢複到可以從月球被送回天門的程度了,以供在那裡的外空生物學實驗室作進一步檢查。

那就是全部。宇宙組織充滿了發現在木星大氣層上方有激動人心的不明生物形態飛過的新聞。宇宙組織沒說更多關於月球的事。我給天門的湯姆去了兩三封信,他沒回。

在情緒撥號公司的工作並不百分之百地牢靠,因為我缺乏總裁所謂的「忠誠」。我繼續發出求職申請,一封發到了天門。回應是分配給我一份特別的工作,寫一則關於太空科學經濟利益的報道。儘管薪水不及情緒撥號公司的一半,但我愉快地接受了,因為我迫不及待要整理月球砂粒的故事及其在「探索者2號」隊員身上產生的奇特的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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