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南開的顏色-「混」在南開

潘 勇

首先我要聲明,我是考了3年才考進南開的,3年3個志願,兩個給了南開,以致很多人說我對南開一定懷著某種特殊的感情。其實我最煩別人動不動就用感情來壓我,感情這東西說不清楚,太神聖,太辯證,總之在這個問題上不知拖垮了多少有為青年。不料又有人懷疑既然我不是懷著特殊的感情那便是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要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對南開眾多的MM起了壞心,如果調查屬實,就要為民除害。這真是太抬舉我了,從小到大,我就是典型的有賊膽沒賊心的人,再說了,我可是對我的珊珊指天畫地地說過我只愛她一個人的。這些人的話若是傳到我的珊珊耳朵里,後果可想而知,到時就算我在電話里給她唱一千遍《愛你一萬年》也不頂事,那我可真比竇娥還冤了。所以我一定要闡明立場:面子丟盡渾不怕,為留清白在人間。

下面我就把我在南開混跡一年的所見所聞寫出來,準確地說就是講述一下我及我身邊的人平凡而不乏有趣的生活。常言道,南開不是缺少牛人而是缺少發現牛人的眼睛。自從我換了一個更高度數的鏡片後,視野愈加開闊,眼裡的牛人也開始呈幾何級數增長。比如陽光君,按他自己的話說,他屬於那種丟在人堆里就找不出他是誰,卻敢在網上貼帖子號召新老校友幫他辦事的人。他是在網上聯繫到我的,我說我們見面吧,結果他死活不肯,理由好像是因為什麼他太過太過平凡,怕我見了他以後會非常非常失望,一種南開人特有的「內聖外王」式的謙虛。沒辦法,我倆的聯繫便只好通過網路保持著。只有一次,他差點主動要見我,事情的起因乃是他叫我小鬼,而我說我比他大,他對此表示懷疑。我了解,要一個人從心理的師兄淪落到實際的小弟確實比較難以接受。為此他差點叫我帶上身份證去新開湖邊和他對出生年月,我說你這種行為很容易讓別人誤以為是間諜接頭,告訴我你哪年Born的就是了。他得意地說82年,結果比我小了整整一年,屈居亞軍。

組織,我終於找到了你

大家都知道,新生剛進校時,最先來迎接的便是高年級的師兄師姐們,而迎接新生行動的組織者莫過於是學生會了。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我們信息技術科學學院學生會主席白華同志。白華是廣東人,按他們那邊的習慣稱呼,我們都親切地叫他華仔。多年以來有一點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叫華仔的人都比較帥,搞得好像我們主要是為了反襯他而存在,白華再一次驗證了這一論斷。剛到南開的時候是華仔接見的我們,只覺得這人特儒雅,完全夠得上文質彬彬的水準,說話不慍不火,深得儒家精神的真諦。特別是在新老學生見面會上,連我都不禁驚詫於他的耐心。眾所周知,現在的大學生思維跳脫,問什麼問題的都有,而華仔不厭其煩,有問必答,不迴避敏感問題,表現出驚人的坦率。對於長期困擾信息技術科學學院的所謂美女不多的問題,華仔首先指出,這是南開理工科院系存在的普遍現象而非信科院獨有,疏緩了現場的情緒。接著他以數學、化學兩大年代久遠的學院為例詳盡闡述了「美女不多」是一個長期遺留的歷史問題,不能指望一朝一夕得到解決,使大家意識到,比起這兩個院來,我們已經很幸福了。此間,華仔語重心長地說:「各位一定要提高自己的是非辨別能力,對於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說什麼外院是我們的發展方向,號召吃住外院,夾住經院,盯住商院的觀點是根本錯誤的,一定要堅決予以摒棄。就我本人看來,你們這一屆女生無論從數量還是質量上都比往年有較大幅度的增長。」掌聲,經久不息的掌聲,掌聲代表了民意,當然大多數是女民意。

在華仔身上我學到很多東西,特別是南開所謂的文化內核在他身上有很明顯的體現。正如華仔自己所說:「在南開你感覺不到『南開人』三個字的含義,但當你投身社會的時候,別人將會從你身上真實地感覺到它。」華仔說這番話的時候,雙眼飽含深情遙望著遠方。我聽華仔說過他想去深圳發展,所以我敢肯定他當時望的是南方,但在那一剎,我也突然有了一種歸屬感,一種到家的感覺。或許華仔不知道,此時他自己正在給我們詮釋著「南開人」的含義。

若干「野蠻女友」

注意我在這裡說的女友,專指女性朋友,她們代表了南開女士的某一個側面。我答應過珊珊,不在南開花心,做一個好色而不淫的正人君子。但是我太愛出風頭,難免會招來某些喜歡「行俠仗義」、崇尚「寧靜致遠」、自負「才高於我」的女士看不慣而「出手教育」。我當然要「奮力反抗」,結果往往是不打不相識,一來二去,熟得成了朋友。在這裡,請南開那些身邊有小鳥依人的朋友們不要誤會,我不是說南開沒有淑女,只是說我身邊的這些女士都夠野蠻。

首先出場的乃是胖妞。胖妞,女,01級計算機系,大名金鑫。初聽此名讓我一度懷疑她父母生她那年手頭緊張得要命,急需等錢花。胖妞其實不胖,真的,只是小女子生在大西北粗獷之地,難免比同齡的姐妹們魁梧了一點,以至現在,胖妞還經常跟我念叨自己生不逢時,說要是生在唐朝那會兒,哪有她楊玉環的出頭之日。這點我相信,憑良心說,胖妞狠心減上幾斤,絕對夠得上有姿色的水準。我已經不記得當時胖妞聽了我的話後是用什麼拍的我,我只敢肯定不是板磚兒,但即使這樣我還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可見這年頭說實話的艱辛,事後特羨慕崔永元那小子說了實話還有人保護。

我是在學生會組織的辯論會上認識胖妞的,同時出場的還有與胖妞同系的黑龍江丫頭松媛。當時她們代表計算機系,我們代表電子信息系,就「網路使人疏遠還是接近」的問題展開辯論。二女的表現很有特色,胖妞辯到關鍵處,總會伸出右掌,五指併攏,與桌面成45度向下一劈。她身軀龐大,這一劈往往給人石破天驚之感。而松媛正好相反,辯到關鍵處,她只伸出二指,當空畫個優雅的弧形,有點四兩撥千斤的味道。記得剛開學那會兒,這二人出雙入對,我便送了個「斧劍雙俠」的綽號給她們。豈料沒多久,「劍俠」就耐不住寂寞,閃電般找了一個男朋友。胖妞措手不及,受了點刺激,頹廢了那麼幾天。但此女生性豁達,馬上又恢複了過來,她給的理由是這樣的:「本小姐是完美主義者,沒俺智商高沒俺成熟的男人免談。」

於是胖妞的事兒便一直擱著,陸陸續續她們同一室的花草們大都有了歸屬,只有胖妞還在漂泊。我以為胖妞基本上要在本科階段孤獨下去,沒想到她一天突然對我說她被緋聞糾纏,那氣哄哄的樣子差點沒把我笑死。我說:「就憑你?就憑你也會有緋聞?」我這人就是太老實,太愛說實話了,沒注意到胖妞手裡正好有一本剛從圖書館借的約一寸厚的《彙編語言》。本來這句話還不夠我在床上躺一天,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我又補充了一句:「這回又是哪個男人遭殃啊?」一聲巨響……

若干天后,我在網上遇見胖妞,她很欣喜,告訴我說緋聞基本上已經消除,自己和緋聞男主角還成了莫逆之交。我很替她高興,以為胖妞又將進入一個比較平和的生活階段。沒想到本學期一開學,再次在網上遇見她時,她說她宿醉剛醒。我大吃一驚,胖妞可是不喝酒的,看在她叫我一聲「勇哥」的份上,我只好去表示慰問。她一見我就放聲大叫:「ft,ft!鬱悶,鬱悶!」我問何故,她說她和她「弟弟」最近出現「感情危機」。這我是知道的,前一陣子,我身邊的女士們大都找了一個比自己小的男生「出雙入對」,美其名曰弟弟,我戲稱這年頭流行「姐弟戀」。胖妞雖然對她「弟弟」極好,但用她自己的話說,她更多像她「弟弟」的媽。我了解胖妞最喜歡干一些富有挑戰性的工作以證明自己的實力,於是我倆一塊去天大散步。她對我說只要不讓她學習,她在任何位置都可以幹得很好。我說我相信,她驚奇地問我知不知道她說的位置指的是什麼。我有了上幾回的經驗,只是微笑不答。當是時,明月在天,樹影照地,微風徐徐,湖光粼粼,迎面走來幾個俄羅斯的MM,輕輕唱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一時陶醉其中,全然忘了胖妞的存在。胖妞嘀咕數聲,我渾然不覺,終於激得她大怒,拋出殺手鐧:「你個無恥賣國之徒,我要告訴珊珊去。」我登時驚醒,一身冷汗。忽聽胖妞咯咯嬌笑,方才想起她對我的珊珊只是聞名而未曾見面,暗吁一口氣:幸虧沒告訴胖妞珊珊的電話。

接下來談談阿庶。阿庶其實是她的網名,此女姓徐,之所以叫阿庶,據她說,乃是她們家出過一個名人好像叫徐庶什麼的來著。當時我在QQ上的網名正好叫諸葛亮,翻開《三國演義》一查,原來她家那個名人走馬推薦過「我」,從而一下子拉近了我倆的距離。阿庶最大的特點是信奉一套星座理論,而且對余傑的書有一種收集癖。我和此人同屬水瓶座,便開始以為這是我最大的幸運,後來才發現這是我最大的不幸。此女知道我也是水瓶座後經常和我討論一些諸如「人為什麼活著」的終極問題,還往往加上星座的外衣,說這種問題是我們這些屬於未來的水瓶座人應該探詢的,我倒。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