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樂之光 第296章 車禍疑雲(二)

「因為她爹原來在道上混過,所以學校里附近的小混混也會給她點面子,其實他爹在道上混的也不怎麼樣,只是學校里沒人知道而已……」

程曉羽笑了笑打斷男青年的話說道:「這最多算是黑歷史,和我有什麼關係?」

男青年嘿然一笑道:「居然羽少對這娘們的過去沒有什麼興趣,那我就說重點,她爹在我們那片是有名賭鬼,欠了不少高利貸,在裴硯晨出了車禍之前還有高利貸的上門潑過油漆,但在裴硯晨出車禍之後就全部還清了。」

「就這些?這也許是巧合,很難說明什麼的。」程曉羽搖著頭說道。

男青年笑了笑從兜里掏出包廉價的金陵煙,先遞給程曉羽一支,程曉羽擺手道:「謝謝,我不抽煙。」

男青年自顧自點上一根,抽了一口繼續說道:「當然不止,其實她爹在我們哪裡名聲很差,不僅因為賭博和混過黑道,而且因為他乾的就是碰瓷的營生,基本都是找外地羊牯下套。他爹沒有正經工作,就是靠這個和政府補貼為生的。」

程曉羽沉默了一下,腦子裡關於裴硯晨的形象越來越混亂,想到當天記者來的那麼快,他開口說道:「那這也不能說明裴硯晨就是碰瓷的啊?」

男青年搓了搓手諂媚地笑道:「羽少,說好了的多加一千的啊!」

程曉羽面無表情點頭,如果真的是碰瓷的話,他覺得自己有一種說不出的冤枉和鬱悶,但他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裴硯晨差點命都丟掉了。

男青年將抽到煙屁股的煙隨意的丟到地上,踩都沒有踩,程曉羽認不住將煙踩熄。男青年看了眼程曉羽的動作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爹和裴硯晨他爹是拜把子的兄弟,有一次他爹喝多了自己跟我爹說的,多虧他機智才訛了你家這麼多錢。我爹問了是不是下的套碰瓷,他爹只是笑不說。」

程曉羽聽到這男青年這麼說。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努力的去回憶當天的情景,腦海里關於怎麼撞上的卻一片空白,也許那個時候剛好是自己的兩個靈魂相撞的過程,所以沒有記憶。程曉羽覺得自己心裡有股陰冷的火苗在朝上竄,如果真的是碰瓷的話,他一定要讓這卑劣的女人付出代價。程曉羽抿著嘴表情有點難看,隔了一會對男青年說道:「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那天是他們計畫好碰瓷的?」

男青年看著程曉羽有些僵硬的臉說道:「羽少,這我也是推測的,畢竟他爹本身就是個慣犯,而且那段時間他爹外面欠了幾十萬賭帳,你要知道高利貸有多兇殘就不會覺得他們鋌而走險有什麼奇怪的了,話說你們家到底賠了多少錢啊?」男青年有點好奇的問道。

程曉羽冷笑了兩聲道:「反正不是個小數字。」因為當天晚上下暴雨,地上根本沒有什麼剎車痕迹。哪個地方剛好離監控有點遠,包括行車記錄儀拍下來的東西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沒有記錄下什麼有用的東西。

程曉羽站在梧桐下面沉默了一會對男青年道:「走,我取錢給你。」

男青年頓時喜笑顏開起來,乾笑了幾聲道:「謝謝羽少。」

程曉羽帶頭朝學校里的提款機走去,邊走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男青年這個時候愈發恭敬說道:「羽少,我叫李明輝,大家都喊我山貓。」

程曉羽直覺這個叫李明輝的男青年並沒有說假話,再說他神態動作都不似作偽,便說道:「那我還是喊你明輝吧!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裴硯晨到在你們那裡有什麼黑歷史?」

「我表妹任靜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有一天我跟她打聽裴硯晨的事情,她告訴我您和裴硯晨在一個學校我就上了心。至於裴硯晨的黑歷史,那可多了,打架是家常便飯,收保護費,吃霸王餐什麼的,九中沒有人不怕她的,說起來她的惡行真是罄竹難書啊!」

程曉羽調侃道:「呦,還有點文化啊!成語都會用!」

李明輝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說道:「那是,畢竟咱大金陵東南形勝,十朝都會,咱沾點文氣也是應當的。」

兩個風格完全不搭的人走在上戲的校園內,但這兩沒什麼特色的人也沒人注意,程曉羽問到「那你說的裴硯晨這些黑歷史你有證據嗎?」

「證據?我說羽少,這您可是在為難我了,咱說的可都是事實,若有半句假話讓我天打雷劈」李明輝以為程曉羽想找茬挑刺,語氣帶點緊張和不滿。

程曉羽知道李明輝回錯了意忙到「明輝兄弟,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要你現在拿出來,我是問你能不能弄到,你要能弄到,交給我我在給你一筆錢。」

李明輝又趕緊低聲下氣地說道:「羽少,只要您吩咐,這點小事,我一定給你辦妥。您說你需要怎麼樣的證據。」

程曉羽想了片刻說道:「就類似你剛才拿給我的照片,或者還有什麼學校的處分,公安局的案底之類的文字性的東西。」

李明輝皺著眉頭說「這個我得回去查一下,而且您這要求有些高,這些東西沒有活動經費很難搞到的。」

眼見提款機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程曉羽停了一下說道:「你在這裡等等我。」

李明輝依言老老實實的停在了原地等著,程曉羽快步走到提款機處,取了兩萬塊錢出來,拿著錢走到等著的李明輝身邊遞給他道:「這裡是兩萬,你把裴硯晨包括他爹的黑歷史按照我說的弄證據過來,我還會給你一筆錢。」

李明輝接過錢分成兩沓裝在一左一右的褲袋子里,眉開眼笑地說道:「羽少,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李明輝又有點疑惑地說道:「可您找這些材料也證明不了什麼啊?這樣應該要不回賠款?我勸你多找找附近的攝像頭看有沒有能拍到的現場畫面的。」

程曉羽已經仔細思考過了的,說道:「當時為了證明我沒有超速,附近的攝像頭都找過了,最近的一個都只有一副模糊的景象,而且沒有目擊證人。因此賠出去的錢估計很難要回來了,但我得讓她付出代價,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天蠍座輕易不生氣,真要記恨起一個人一定會毀滅他才甘心。

李明輝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羽少,名聲對她重要嗎?她在我們那邊可沒有什麼好名聲。」

程曉羽想到裴硯晨如今在上戲的名聲很好,完全沒有想到過她還有這麼不可想像的過去,問道:「哦?除了打架混黑社會?她還是輛公交車咯?」

李明輝搖搖頭道:「這個到不是,哪個男的敢追她啊!我們那邊的男生躲著她走還來不及,而且她也很少和男性來往。」

程曉羽拿出自己的手機記下李明輝的電話說道:「你趕緊去把我要的東西準備齊全。」

李明輝存了程曉羽的電話號碼笑的開心,說道:「羽少,你打算怎麼弄?」

程曉羽站在校園行道邊的梧桐樹下面無表情,他看著李明輝輕輕的笑著說道:「對於無辜的人,過去必將報以美好的回憶。但對於那些虛偽可恥的人,他們終將為自己丑陋的過去而得到應有的報應。」

李明輝看著程曉羽的笑臉站在暖陽里卻覺得有些寒冷。

過去是對命運的捉弄,有時它銘刻在磐石之上,有時它又迴旋於虛幻的記憶之中。但你在深陷的黑暗中突然驚醒,你無法預期你將喚醒內心怎樣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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