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蛾撲火 第八節

何冉聳聳肩,說:「你懷疑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是有前科的人嘛。」

蕭寒皺眉,重複了一遍:「沒有。」這一次加重了語氣。

何冉抿唇笑,「知道你沒有,跟你開玩笑的,別那麼較真。」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何冉家樓下。

站在小區門口,何冉把蕭寒的手套脫下來,還給他,「你自己戴,回去路上別凍著。」

蕭寒揣進口袋裡,並沒急著戴上,他轉而問:「下次什麼時候見面?」

何冉站立不動,過了一會兒才說:「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蕭寒問。

「要見面只能我去找你,你不能來找我。」

「……」

也許是天氣太冷才使得蕭寒臉色僵硬,而何冉更是言如刀鋒:「你要是做不到就算了,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良久的沉默之後,蕭寒的聲線裡帶著一種落敗的意味:「好。」

何冉的話還沒說完,她接著道:「我說的不要找我,也包括電話和簡訊,你都不能主動聯絡我。」

這次蕭寒倒是妥協得很快,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平淡,更不如說是麻木,「知道了。」

意見達成一致當然是最好的結果,何冉滿意地勾起嘴角,沖他揮手:「那就這樣,我先上樓了,回見。」

蕭寒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沒讓她走,他稍一用力就將她帶進懷裡。下一秒,他雙手捧住她的頭,不由分說重重地吻下去。

何冉沒推開。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都是力氣很大的兩個人,韓嶼會令她覺得粗暴,蕭寒卻不會。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一眼定生死」,只有這個男人的吻才能勾起她內心更多的渴望。

路燈下兩個人影緊緊相擁。

飄絮的雪花多麼浪漫,它落在她的發梢,又融化在他的掌心。

美好事物的消逝,總是如驚鴻一般短暫。

時間過得太漫長,彷彿一閉眼就能到天荒地老。

他與她就如同一場飛蛾撲火,抱著自取滅亡的決心相擁,又企圖在絕路上找到一線生機。

在快要窒息之前,何冉終於鬆開了嘴。

他一邊喘息一邊說:「別不讓我找你,我受不了你又突然消失。」

缺氧使得何冉心跳飛快,她望著地面,聲音很重:「我真的不知道我們以後會怎麼樣,但是現在,先聽我的。」

「你能不能別這樣對我……」蕭寒的呼吸聲比她更急促,求饒的話到一半又止住了,他雙眼充血地說:「何冉你快把我搞瘋了。」

聖誕節之夜,何冉的時間毫無意外是屬於韓嶼的。

夜幕降臨時,他們在地處最繁華的CBD區的一家高級餐廳里享用雙人晚餐。

這是北京首屈一指的法式餐廳,氛圍浪漫奢華,放眼望去,大廳里坐滿了慕名而來的甜蜜情侶。

長桌上放著韓嶼送給何冉的一大捧玫瑰花束,那香味太濃,熏得她有些吃不下飯。韓嶼卻非常享受此刻光景,他輕輕搖晃手裡的紅酒杯,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說:「何冉,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

何冉抬起眼睛,搭腔地回了一句:「誰?」

韓嶼沖擺在她座位邊上的花束努了努嘴,說:「這家花店老闆,你也認識。」

何冉眼皮跳了一下,隱約感覺到他要說什麼了,仍舊按兵不動。

韓嶼接著說:「今天那老闆來送花,我一開始覺得有點眼熟,後來多看幾眼才發現,不就是當時我在小洲村裡見到過的那個男人么?你說是你的朋友。」

他的話令何冉心驚。

韓嶼有輕微的臉盲症,這算不上是什麼病,一般狂妄自大的人都免不了有這個毛病。可隔了這麼久,他居然還能記得住蕭寒這個人,甚至是他的長相,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何冉面上毫無波瀾,淡淡地哦了一聲,「你說的是蕭寒吧。」

「他來北京了嗎?我還沒聽說。」她切下一塊龍蝦,漫不經心地塞進嘴裡,「下次有機會去看看他。」

韓嶼不明意味地笑了起來,「行啊,我跟你一起去。」

晚餐進行到一半,何冉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她側頭看,是個眼熟的未知號碼。

一般除了往來非常密切的人,她很少會把別人加入通訊錄。打電話來的人是小白,何冉當著韓嶼的面接了這通電話。

她以往對待追求者的態度一直比較冷淡,這回倒是破天荒地聊了挺長時間。

十分鐘後,何冉結束通話。韓嶼被破壞了興緻,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她。

料想中的盤問如期而至。

「誰打的電話?」

「同學。」

「男的女的?」

「男的。」

「在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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