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回 意外之外

小魚兒見黑衣人閃電般一掌拍下,又是一驚,百忙中迎了一掌,喝道:「你才是江別鶴易容改扮的,騙得了誰?」

那黑衣人竟也喝道:「你才是江別鶴易容改扮的,騙得了誰?」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破口大罵道:「江別鶴,你這惡賊,你這混帳王八蛋,屁精活烏龜!」

他算定江別鶴也是個人物,怎肯自己罵自己。

哪知黑衣人也大罵道:「江別鶴,你這惡賊,你這混帳王八蛋,屁精活烏龜!」

小魚兒大笑道:「我就算不能逼出你的原形,聽你自己罵自己,倒也出了我胸中一口惡氣,哈哈,自己罵自己烏龜,可笑呀可笑。」

那黑衣人竟也大笑道:「我就算……」

他竟然將小魚兒說的話,一字不改、原封不動地說出來,小魚兒罵得愈來愈開心,他也罵得毫不遜色。

兩人一面罵,一面打,眾人都不覺瞧的呆了。

慕容珊珊道:「江別鶴武功人稱江南第一,想必不差。」

慕容雙道:「不錯,武功高的一個,必定就是江別鶴!」

只見兩人拳來腳往,不但功力俱都極深,招式也是千變萬化,奇詭絕倫,竟都是頂尖兒的高手。

一時之間,誰也分不出他們武功誰強誰弱。

只聽「砰砰蓬蓬」之聲不絕於耳,無論什麼東西只要挨著他們的拳風,立刻就被打得粉碎。

只見兩人從里打到外,從近打到遠。

要知這黑衣人雖不願被人瞧破來歷,小魚兒卻也是如此。兩人抱著同樣的念頭,自然愈打愈遠。

兩人招式看來雖仍凌厲,其實都已不願再纏戰下去,突然齊地一縱,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兩人身法俱快,慕容雙等人雖然追來,卻已追不著了。何況他兩人分頭而逃,大家也不知該去追誰。

就在這時,突見一個人自樹林的暗影中掠了出來,竟攔住了小魚兒的去路,指著小魚兒怪笑道:「這才是江別鶴,這才是真的。」

目光下瞧得清楚,這人竟是那「損人不利己」的白開心!

小魚兒又驚又怒,喝道:「你瘋了么?你不想要解藥救命了?」

白開心嘻嘻一笑,道:「誰救誰的命,你害了我,我不害你?」突然一個筋斗,倒縱了出來,走得瞧不見了。

這時慕容姐妹等早已趕來,幾柄劍已將小魚兒圍住。

慕容雙怒道:「江別鶴,這次若再讓你逃了,我就不姓慕容。」

小魚兒跳腳道:「誰是江別鶴?王八蛋才是江別鶴!」

慕容珊珊冷笑道:「你不是江別鶴為何要逃?」

小魚兒愣了愣,這句話他實在回答不出。

慕容雙應聲喝道:「是呀,你若不是江別鶴,為何不讓我們檢查檢查你的臉?」

她們上過一次當,再也不肯上當了,嘴裡說話,手也不停,掌中劍刺出去一劍比一劍狠。

小魚兒道:「我堂堂男子漢,怎能讓你們女子碰我的臉,常言道:男人臉上有黃金,女人手上有糞土。」

他一急之下,索性胡說八道起來,也正是想藉此激怒她們,自己才好有機會衝出去。

慕容雙果然大怒道:「放屁,你臉上才有糞土。」

小仙女道:「你少時落在姑奶奶手中,不將你泡到糞缸去才怪。」

小魚兒道:「就算泡在糞缸里,也不能被女人摸來摸去。」

眾人已猜出他心意,知道他故意胡言亂語來打岔,誰也不再理他,只有那顧人玉最老實,忍不住道:「我不是女人,你讓我檢查檢查如何?」

小魚兒道:「你原來不是女人么?我還以為你也是她們的妹妹哩。」

他自己說著,自己也不覺好笑,剛笑出來,「嗤」的,前胸衣裳已被劃破,若不是他武功精進,腸子只怕已被划了出來。

到這種時候,他反正已豁出去了,瞧見秦劍與南宮柳未動手,只是榜掠陣,便又笑道:「慕容家的女婿,江湖中是人人羨慕的,都說你們艷福不淺,依我看來,卻不如娶個麻子跛腳還好得多。」

他嘴裡說得開心,肩頭又著了一劍,雖未傷著骨頭,但劍鋒過處,鮮血已汩然流了出來。

只聽秦劍冷笑道:「秦某本不想以多欺你,但你如此,我也說不得了。」

話聲中已刺出三劍,這三劍功沉力猛,面面俱到,正好補上了慕容姐妹劍法沉穩之不足。

他心裡雖暗暗叫苦,嘴裡還是不饒人,大笑道:「南宮柳,你為何不也一齊上來呀,難道你武功原本見不得人,只是靠老婆在江湖中混的么?」

南宮柳面色果然微變,突然沉聲道:「腹結、府舍……市風、瀆中……環跳……」

話未說完,已有三柄劍照著他所說的部位刺了出去。「嗤」的一聲,小魚兒「環跳」穴旁又被划了條血口。

此刻他冷眼旁觀,嘴裡淡淡道來,正是小魚兒難以閃避、難以招架的破綻之處。這一來小魚兒更是手忙腳亂。

只聽南宮柳接著道:「靈門、中府……陰市、梁邱……承扶!」

刷、刷、刷三劍過後,小魚兒「承扶」穴旁果然又挨了一劍,他心裡本在暗自思忖著道:「我聽你先說出部位,難道不會躲么?」誰知等著別人說出來時,他竟是偏偏躲不開。

南宮柳縱橫全局,對小魚兒的出手已了如指掌,所指點出來的部位,自然正是小魚兒的必敗之處。

南宮柳又道:「幽門、通谷……府會、歸來……碧泉!」

這「碧泉」穴乃是在腳底之下,小魚兒聽得不禁一愣,心想:「你們的劍難道還能刺在我足底么?」

只見慕容珊珊劍勢擊來,直刺「府會」、「歸來」兩穴,他本可躲避,怎奈別的劍已封住了他去路。

他危急之中,不及細想,只有飛起一腳,去踢慕容珊珊握劍的手腕。慕容珊珊劍雖退去,但慕容雙「唰」的一劍刺來,正恰巧刺在他「碧泉」穴上,小魚兒穿著皮靴,這一劍傷的雖不重,但他卻已不覺冷汗涔涔而落。

南宮柳悠然道:「神堂、心俞……委中、陰谷……缺宣!」

這一次小魚兒更加註意,全神貫注,防護著「缺宣」穴,誰知後背一涼,「會陽」穴旁已中了一劍。

而南宮柳正恰巧在此時道:「會陽!」

小魚兒不禁暗嘆一聲:「罷了……」

哪知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慕容九妹的慘呼聲:「救命呀……江別鶴……你這惡賊……三姐……二姐……救命……」

呼聲一聲比一聲遠。

慕容珊珊大駭道:「不好,我們將九妹忘在那祠堂里了!」

小仙女道:「江別鶴在那邊。」

顧人玉道:「這人果然不是江別鶴!」

紛紛呼喝間,已都向慕容九妹聲音傳來處飛撲過去,只南宮柳走得最慢,竟向小魚兒微一抱拳,道:「閣下身手非凡,似是集各門之長,卓然自成一家,只是出手間還不能渾然圓通,似是易露破綻。想是因為閣下旁騖太多,不能專心於武,日後若能改去此點,我縱在旁指點,也是無用的了。」

小魚兒愣了一愣,道:「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話?」

南宮柳道:「閣下實非江別鶴,江別鶴出手必不致如此生疏。」

小魚兒怒道:「你早看出來了,為何不早說?」

南宮柳道:「在下雖早已瞧出,但那時還想瞧瞧閣下究竟是誰,是以也未說破,此刻既是九妹有難,自又當別論了。」

小魚兒嘆了口氣,道:「只怕是我罵了你兩句,你就故意叫我受些苦吧。」

南宮柳微笑道:「在下若非心中也有些不安,又怎會對閣下說那番話……」

微一抱拳,也展動身形追去了。

南宮柳已走得沒影子,小魚兒還是在反覆咀嚼著他方才說的那番話,愈想愈覺滋味無窮。

「……想是因為閣下旁騖太多,不能專心學武……」

小魚兒嘆了口氣,喃喃道:「他這話倒還真是說在我節骨眼上了,看來這些武林世家的子弟的確是有些門道的,倒也輕視不得。」

他呆了半晌,放開大步,向前走去,只想先尋著那「損人不利己」的白開心好好算一算賬。

他一面走,一面又忍不住喃喃自語道:「白開心怎會突然不怕死了,連解藥也不想要?……慕容九妹又是怎麼回事?此刻又是否真的被江別鶴劫去了?」

小魚兒愈想愈糊塗,索性不再去想了,但覺滿身傷口,都發起疼來,就在樹林里找了株大樹坐下歇歇。

這時星群漸稀,東方漸漸露出了曙光,樹林里漸漸響起了啾啁鳥語,大地顯得說不出的和平寧靜。

小魚兒閉起眼睛,喃喃道:「我只怕真的是閑事管得太多了,但一個人光吃飯不做事也不行呀,何況,事情找上門來時,想躲也躲不了的。」

誰知就在這時,突聽一人呼喚著道:「小魚兒……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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