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糖果屋歷險記 第九節

幼師則提議:「要不要去找他?」

「不用了。」始終沉默不語的言溯冷淡開口,「他在這個屋子裡。」

眾人聽言,四下張望,可除了詭異的蠟像和他們自己,並沒醫生的身影。反倒是黑乎乎的影子映在牆壁上,每次回頭看都嚇人。

甄愛抱著燭台走回去言溯的身邊站定。

言溯:「餐廳的窗子都鎖著,只有一個門,門上掛了鈴鐺,如果他出去過,鈴會響。可除了剛才女僕小姐出去調電源,鈴鐺沒響過。」

演員微笑著歪頭:「還是邏輯學家先生聰明。」

言溯無語,這種腳趾頭就能想明白的事也值得誇獎?他望著幾個男人,近乎命令:「把大餐桌抬開。」

男人們齊手抬開桌子,長長的桌布從地毯中間滑過,露出兩個筆直的人影。

繁花盛開的地毯上,賽車手蠟像和醫生真人一動不動平躺著。

甄愛往前走一步,燭光點亮兩張凄慘的臉。

地上的醫生真人和剛才的蠟像一樣,面色灰白,張著口欲言又止,胸口插了一把細小的刀,胸口暈染著大片的血跡。

拳擊手脾氣不好地過去:「不要嚇唬人了。」他蹲下去搖醫生胸口的小刀,「還真像,是怎麼黏上去的,拔都拔不下……」

他慘叫一聲,跌坐在地,連連後退:「真的!真的刀,真的血。」

剩下的人臉都白了,面面相覷。

甄愛過去,摁了摁他的頸動脈:「死了,還有餘溫。」又看看他的傷口,「刀片精準地刺進心臟。」

幼師驚愕:「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甄愛起身,淡淡道,「兇手就在這裡。」

她回頭看言溯,後者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眾人靜默不語,全皺著眉各自想心思。

作家小心翼翼:「萬一,這是城堡的詛咒?」

「我絕不相信詛咒會殺人!」管家臉上帶了怒氣,畢竟,吸引遊客需要的是恐怖傳說,而真正的殺人案會讓遊客望而卻步,「一定是你們有誰對醫生不滿。」

主持人嘴快地反駁:「我們是偶遇結伴的,以前沒見過面,怎麼會有仇恨?」

「你!」管家梗住。

「我贊同管家的意見。」言溯清淡道,「兇器是外科醫生用的鋒利手術刀,刀具是事先帶來的,和醫生的職業匹配。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案。」

寥寥幾句,給醫生的死定了性。

話音才落,水晶燈閃閃,餐廳重新恢複明亮。

地毯中央的死屍全貌變得清晰而駭人。可大家的目光立刻被賽車手的蠟像吸引過去,那是一張極其慘不忍睹的臉,頭被劃得稀巴爛,裹滿了「血淋淋」的番茄醬。

言溯望一眼,可以猜測未露面的賽車手已經死在某個地方了,很可能像這個蠟像,面目全非。

如果真是這樣,餐盤上那串密碼是怎麼回事?

賽車手的死可能是在大家看到凱撒密碼前,而醫生的死是有預謀的,並非因為密碼。

照這麼說,在密碼的恐嚇作用發揮效力之前,在場就有人起了殺心。

如果是這樣,整個故事又要重新分析。那串密碼究竟是組織的人留的,還是現場的某個叛徒利用密碼交流方式狐藉虎威,冒充組織施壓?

言溯神色冷清,綳著臉。

這座城堡,每一刻變化的形勢都能讓他推翻之前的假設和推理,重新洗牌。這種刺激又挑戰的感覺,他真是太喜歡了!

眾人都綳著臉,沒有任何錶情。

「報警吧!」幼師最先反應過來,可,「沒有信號?」

女僕解釋:「手機通訊信號並不覆蓋這裡。」

「電話呢?你們和主人怎麼聯繫?」

管家一板一眼道:「塔樓的電報發射台,只有一個固定頻道,不能和外界交流。只能被動接收,不能主動和主人聯繫。」

拳擊手煩躁,嚷:「不可能,誰會住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你撒謊,一定是你!」他一把揪住管家的領口把他扯了起來。

主持人和律師一起攔:「你冷靜點兒!」

管家從拳擊手的束縛中掙脫,他咬著牙整理西裝領口,覺得拳擊手侮辱了他的職業,氣得面色鐵青:

「粗魯的混球!我一輩子住在這裡,深愛這份職業和這座城堡,我的人生過得很有尊嚴!你這種毫無意義的打手才是無聊!」

律師倒是冷靜:「大家不要吵,也不要急。把現場留在這兒,等明天早上,再坐船去報警。」

剩下的人商量不出別的辦法,只好聽他的。

女僕見狀,道:「那我帶大家去各自的房間放行李!」

眾人跟著女僕和管家去房間。

13個房間呈圓弧形排開,非直線,也非同一水平面,像交錯著的積木。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走廊,兩邊是無數道緊閉的門。

管家解釋,如果13個人沿著13條走廊各自一路走到底,最終會在大廳里彙集,也就是他們一開始進城堡時看到的那13條走廊。

但他提醒,走廊里很多岔路,極易迷失,不要擅自去走。若想去大廳,最好從餐廳這邊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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