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法國女人的肖像

她三十二歲。

她漂亮,但更富於魅力。

用某種方式說,我們也可以稱她「風采動人」。在她身上,從她的言談舉止,一切「都通過她的眼神表現出來」。

這種眼神是漫不經心的。這個女人只為自己而看。她的眼神並沒使她舉止行為神聖化,它往往超過她的行為所表露的東西。

毫無疑問,熱戀中的女子都有一對漂亮的眼睛。然而,這個女人,愛情使她比別的女人更早地陷入內心紊亂的境地(故意選擇了司湯達式的字眼)。因為,她比其他女性更「鍾情於愛情本身」。

她明白人並不能為愛情而死。在她的一生中曾有過一次為愛情獻出生命的大好時機。然而,她並沒死在內韋爾,從那時起直至今日,身在她遇到這個日本男人的廣島,她都猶如獲准緩刑的人懷著「淡淡的哀愁」,緬懷著那次決定命運的惟一機會。

並非被剃了光頭、身敗名裂這一事實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是我們剛提到的那次失敗使她耿耿於懷:一九四四年八月二日,她沒有在盧瓦爾河畔殉情身亡。

這與她在廣島對待那日本人的態度並不矛盾。相反,二者有著直接的聯繫……她向日本人敘述的,就是她曾失去的那次機遇,她在失去那次機遇的同時,改變了個性,成為現在的她。

對於那次坐失良機的敘述完全使她超脫了自我,把她帶到這個剛結識的男人身邊。

完完全全地委身於人。就是這樣。

這不僅相當於一種激情的佔有,而且等於舉行了一次婚禮。

在廣島,她把她所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她現在表達的激情本身,內韋爾的愛情夭折後倖存的愛——獻給了這個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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