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部 往事如煙 第一章 又見公主

帶著的具,戴上草帽,從醉柳閣的後門悄悄的溜了出來。一溜出後門,藏花就快步的奔了起來。

天氣晴朗,風和不熱,正是釣魚的好天氣。

昨夜從無心庵回來後,就和任飄伶約好今天去"草湖"釣魚。

現在雖然已過了約定的時間,但藏花一點也不急,因為他們是約好在草湖碰面的,誰先到先釣。

今天早上藏花忙完了醉柳閣的工作後,馬上回到房內換上的魚裝,拿起昨夜就準備好釣具,偷偷摸摸的從後門溜出。

當然呀,也順便從醉柳閣內帶了幾瓶酒出來。

一邊的魚、一邊現烤、一邊吭,怎能無酒呢?

烤魚就酒,人生樂事。

一想到烤魚,藏花的眉頭突然露出了一絲隱痛,一絲她極力想控制的悲痛。

——烤魚,這世上又有誰能烤魚烤得比老蓋仙好呢?

——老蓋仙?相思劍客?這個名字彷彿是在她的記憶最遙遠處,又彷彿在她的腦海里,也彷彿就在她的夢中。

楊錚的事件雖然才過了一兩年,但是藏花卻很不願意去想起他。

在那一次的事件中,發生了太多令她無法不悲痛的事,老蓋仙就是其中之一。

還有那個為了救她,而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黃少爺,藏花依稀記得浮現在黃少爺嘴角的那抹淡淡的輕愁。

黃少爺對她的情,藏花知道,但是她無法接受,因為愛是無法施捨的。

就算她能做到這一點,也救不了黃少爺了,一把薄薄的小刀,從他的第七根和第八根肋骨間刺入,任神仙也救不了他。

風雖然很柔的在吹,藏花卻忽然覺得很煩燥,每次一想起這些往事,她就會感到很煩燥,連自己也無法控制。

對付這種煩燥之感,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的喝它個兩三瓶,藏花的袋子里雖然有酒,可是總不能當街邊走邊喝吧。

要想喝,只有趕快的到草湖去,要想快到草湖,當然就要加緊腳步。

一加快腳步,藏花就隱隱約約看見路的盡頭處彷彿有一隊人馬走了過來。

人馬所揚起的灰塵,隨著和風滾滾的吹向藏花,風沙中也帶來了十陣哭啼聲,兩匹馬拖著一輛車,車上擺著一副棺材,車後面跟著三個穿麻衣、戴麻帽,兩眼哭得紅腫的孝子,他們的眼睛雖然腫了,但哭聲卻不是最大聲的。

哭聲最響亮的是,雙手扶著棺材,身材如水桶般的一位中年婦人,她的嘴巴大概是比較大,所以她的哭聲當然是比較大聲一點。

看樣子這位胖婦人是後面這三位孝子的母親,而躺在棺材的一定是這位胖婦人的先生。

"死",自古以來本就是一件很神聖莊嚴的悲哀。

不管任何人在幹什麼事,只要遇到有喪隊經過,就必須先讓道。

所以藏花當然也是先退到路旁,頭微微的低下,表示默哀的讓喪隊經過。

小路的地面不像城裡的街道般那麼平,馬車行駛起來顛簸不定的,車輛不時發出"吱啞"之聲,看樣子這輛馬車是屬於"老爺"號的。

藏花真替喪家擔心,這輛老爺馬車是否能安然的到達目的地,這個念頭剛起時,藏花就知道不可能了。

因為這時她不但聽見車軸的斷裂聲,也看見了車輪開了車身,滾向路旁。

車輪脫落,車身立即斜向一邊,車上的棺材也順勢滑落,眾人還來不及驚叫出聲時,藏花己掠身飛起,飛向棺材滑落處。

她剛一落定,準備伸手扶住棺材時,棺材一頭已然落地,發出"砰"的聲音,緊跟著棺材蓋因受落地震動而震開了。

棺材蓋一震開,棺材裡的屍體也跟著要掉出來了,藏花一看,怎麼可以讓死者掉出來呢?她馬上伸手接住欲破棺而出的屍身。

總算還來得及,總算還接住了,藏花深深的吐了口氣,可是她這口氣還沒有完全吐完時,她突然看見了一件令她嚇一跳的事。

她居然看見被接住的屍骨突然對她例嘴而笑。

死人不但會笑,還會點穴。

就在藏花看見屍骨笑的同時,死人的右手已點她的青靈穴。

青靈穴一被點,藏花整個人立即軟了下來,死人立即伸手將藏花抱住,抱入棺材內。

那三位孝子動作迅速的將棺材蓋撿起,蓋了上去,剛一蓋上,路旁的樹林內立即又駛出一輛馬車。

剛駛出來的馬車還未定,三位孝子已然將棺材抬上這輛馬車,那位胖婦人當然馬上又靠到棺材邊,扶棺而哭了。

喪隊又恢複原狀的繼續走,再回頭看那輛脫落車輛的馬車卻已經不在那兒了,就彷彿剛剛並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

嬌陽依舊很柔,和風依舊很輕,喪隊依舊哭哭啼啼的向遠方走去。

大地依舊很平靜。

草湖不但大,水也清激,在風和日麗的天氣里,都可清晰的看見魚兒在水中嬉戲。

今天的天氣就很好,水當然很清澈,任飄伶一早來了就選了個有樹陰的地方坐下,將釣具弄好,徑自的先釣了起來。

雖然他和藏花約好了時間,但他知道,藏花不可能會這麼早到的,因為她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而且必須躲過花漫雪的視線,才能來到這裡。

任飄伶只希望在藏花來到之前,能釣到幾條大魚,好讓她佩服一下,可是來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時辰了,不要說一條大魚了,就連只小魚也沒的到。

心越急,魚卻越不上鉤,明明看見魚兒在餌旁邊游來游去,就是不吃餌。

大概是魚餌太小了,換個大一點的,任飄伶將魚的拉起,重新換上一個大一號的魚餌,這下魚一定會吃了吧?才怪!

換上大的魚餌,一丟入水中,就看見那些魚立即四處遊走,就彷彿任飄伶丟下的是一顆毒藥似的。

任飄伶的眉頭皺了起來,今天的魚兒為什麼不吃餌,是不是它們今天已經吃飽了?或是他放的魚餌不對它們的口味?

唉!算了。任飄伶把魚竿頭往地上一插,雙手枕頭在樹榦上休息起來。

天空真藍,有幾朵白雲在遊盪,微風徐徐吹過水麵,吹起了粼粼水波。

遠處高山迷濛,宛如水墨中的圖書,水中之倒影卻清晰如實景。

這世上的確有很多事情就好像水中的倒影一樣,你正面去看,並不一定看得清楚,有時從反氣面去看,反而看得更清楚。

任飄伶苦笑一下,這世上是有很多事情無法用常理來說的,就好像他在釣魚一樣,剛剛急得想趕快釣幾條上來,偏偏釣不到,等他索性不理時,魚兒卻上鉤了。

"湖面突然起了陣陣漣漪,魚竿在震動,任飄伶伸手一抄,一條不算小的魚已被釣起。

看著擺動不停的魚,任飄伶不禁又苦笑。

世上為什麼有那麼多奇怪的事呢?你越想得到,卻越得不到,等你放棄了,它又偏偏追著你來。

將魚放入魚簍內,重新換上新餌,再次的丟入水中,任飄伶又輕鬆的靠著樹榦等待著下一條魚兒上鉤。

白雲浮動,風來又走,很快的就過了下午,任飄伶抬頭看了看日色,再望望小路,奇怪,那小花兒怎麼還沒來?

"這傢伙是不是忘了今天約好要釣魚的事?"任飄伶喃喃自語:"下午都已過了,她怎麼還不沒出現?會不會又讓她養母給看住了?"這個問題任飄伶還沒有想通時,湖面又起漣漪,這次比前兩次的還要大。

一定是條大魚,任飄伶心頭一樂,趕緊雙手握竿,用力一拉,隨著他這麼一位,湖面立即出現了一陣水花,還夾帶著"啪啪"的聲音。

水花白如雪,白如銀。

銀白如雪的水花激起,一條純白的人影也從水龍中飛躍而出,手中各握著一把一尺八寸的小刀,如秋雨般一刀連一刀的砍向任飄伶。

從激起的水花中竄出,己出乎人預料了,便何況還穿著白色的緊身衣,手拿著白色的小刀,又在這麼近的距離,而且還是任飄伶雙手握竿時,在這種情形下,你說任飄伶該怎麼辦?

一拉魚竿,任飄伶就發覺不對了,因為這次魚竿根本就沒有重量,就算是一條很小很小的魚在水中也有它的重量在,剛才水面的漣漪那麼大,怎麼可能魚竿上一點掙扎力也沒有?

等水花淺起,任飄伶已雙手擰竿,下沉竿,白色人影從水花中飛出,任飄伶就將魚竿一收、一抖,這時,白色人影正好雙刀揮砍了過來。

任飄伶往後一躺,魚竿再一抖,魚線立即成圈圈狀的套住了白色人影雙手。

魚線一收,圈圈立即鎖住白色人影雙手,任飄伶隨即一個翻身,順手一扯魚竿,白色人影就如同釣上的魚般被甩上地上。

"啪達"一聲,人已被重重的甩在地上。

任飄伶縱身站起,回手想去拿放在樹榦旁的劍,突然閃起數十點寒光,直射"淚痕"劍的四周。任飄伶逼不得已的放手,人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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