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樹木的悲哀

"他究竟是誰?"

看見任飄伶這種笑容,藏花就很生氣,她是個急性子的人,什麼事藏不住,也很恨別人故意吊她胃口。

偏偏任飄伶不但在吊她胃口,而且居然拍拍屁股,轉身要走了。

"喂,你幹什麼?"藏花說:"你要到哪裡去?""回去呀!"

"回去?"藏花一怔:"回哪裡去?"

"住的地方。"任飄伶笑著說:"當然是回住的地方。""就這樣回去?"

"要不然是要用轎子抬?"

"你難道忘了我們今天到無心庵的事?"藏花說:"現在距離天亮雖然還有一段時阿,但要找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尤其是現在,現在心無師太雖然不在庵內,但庵內的那些小尼姑也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任飄伶笑了一笑,他只笑笑,然後就轉身又要走了,藏花當然不可讓他走的,當然是一下子就擋在他的面前,然後用一種很生氣的表情對著他,口氣當然也是很生氣的音調。

"做人要有信用,做事要有責任。"藏花說:"答應人家的事,就要做到,開始做的事,又怎能只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呢?""我什麼時候沒有信用過?我什麼時候只做到一半就不了呢?""現在,你現在就沒有信用,你現在做事就只做到一半。"藏花說:"別忘了是你答應南君王在天亮之前將花語人救回,別忘了是你說花語人在無心庵。""是我答應的,是我說的。"

"那麼你現在還要回去嗎?"

"回去。"任飄伶笑著說:"當然是要回去。"

"那麼答應南君王的事呢?"藏花說:"那麼救花語人的事呢?""完了。"

"完了?"藏花幾乎不敢相信:"什麼完了?"

"完了的意思就是說答應南君王的事,和救花語人的事都已完了。"藏花彷彿聽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她又問:"完了的意思就是說答應南君王,和救花語人的事都己做完成了?""你總算懂了。"

"不懂。"藏花說:"我們剛剛進無心庵有沒有看到花語人?""沒有。"

"有沒有救出花語人?"

"連人都沒有看到,又怎能救出呢?"

"既然人沒有救出,你又怎能說這事已做完成了呢?"任飄伶又露出那種很令藏花生氣的神秘笑容。

"看來如果我不將事情說明白,你是不可能讓我走的。"任飄伶笑著說。

"你總算明白了。"藏花說。

任飄伶用一種很舒服的姿式站著,然後就開始了他的說明。

"我們下午進無心庵是不是看到一群和尚?"

"是的。"

"我們是不是看到了心無師太在敲吳總鏢頭的光頭?""是的。"

"我們是不是看見心無師太掉下去了?"

"是的。"

"我們是不是叫那群和尚回去了?"

"是的。"

"然後我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是的。"

"然後你是不是就走進那間密室?"

"是的。"

"然後你就看見心無師太已死在密室里?"

"然後你就鑽出來。"

"是的。"任飄伶笑笑:"然後我們就走出密室,然後就發現了庵內的大大小小尼姑居然都在大殿里。""然後又發現那個本來應該已是和倘的吳總鎮頭居六好好的在大殿里聊天。"藏花說:"這些事是我和你一直壟歷過的,你為什麼還要說一次呢?"任飄伶沒有回答一這個問題,他只笑笑,然後又說:"然後我們又見了心無師太,然後有一個二百五的人說出心無師太死在那裡,是不是?""是的。"

"然後心無師太當然就不會讓我們走了,是不是?""是的。"

"然後你就和心無師太抬杠了,是不是?"

"然後就有一個人打破了屋頂,將大殿里的燈光擊滅引走了心無師太,然後我們就跑到了這裡來,是不是?""然後你就莫其妙的要走,是不是?"

"是的。"

"然後呢?"

"然後我當然還是要走。"任飄伶笑著說。

"花語人呢?"藏花說:"你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到如何救走了花語人?"任飄伶沒有說,他只是又露出那種神秘兮兮的笑容看著藏花。

"說呀!你還沒有說出是——"

藏花突然頓住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想到這件事,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臉上也有了笑容。

"是不是有人在我和心無師太抬杠時,將花語人救走了?"任飄伶還是只在笑。

"這個救走花語人的人也就是打破屋頂解我們危的人?"任飄伶的笑容中有了默認的神情出現了。

"這個人也就是你很佩服的人,是不是?"

"是的。"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問題又回到了剛剛的話題上去,這次任飄伶總算沒有露出那種很令藏花生氣的神秘笑容,他說:"見了面你就會知道他是誰?"任飄伶淡淡的說:"到了時候就算你不想知道都不行。"二

皇甫擎天很信任任飄伶,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如期之內將花語人救回來,可是他作夢也沒想到花語人是在這麼一種情形之下回來的。

花語人是在什麼情形下回來的呢?

在天將亮時,大地,還在沉睡中,聽花軒里突然傳出了呻吟之聲。

值夜班的警衛聽到這個聲音之後

,立即報告了上去,載思一接到報告,馬上就到了聽花軒。

聽花軒是花語人的房間,自從她昨夜被綁架之後,聽花軒內就沒有人了,怎麼可能在此時發出了呻吟聲呢?

夜風襲人,如寒冰刺骨。

載思站在聽花軒門口,靜聽了一會兒,不錯房內的吱有呻吟之聲,雖然是那麼的小聲,但卻清清楚楚的傳送在夜風中。

載思不敢斷然的開門,這是南君王女兒的房間,雖然她的人已不在,裡面傳出的聲音又是那麼的可疑,但是載思還是不敢作主的開門進入,他必須等,等到南君王來。

皇甫匆匆的穿上夜間衣,匆匆的趕到聽花軒,人到了,門當然己可以開了。

門一開,皇甫和載思都愣住了。

房間內並沒有什麼妖魔鬼怪,也不是有別的人在裡面做些某種事情。

房內是有人。

有人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翻身呻吟。

這個人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花語人。

雖然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汗珠直冒,但確確實實是花語人。

她怎麼回來的?

是誰將她送回來的?是任飄伶?

如果是他將花語人送回來的,為什麼他不和皇甫碰面呢?

如果不是他,那麼又是誰?

種種問題圍繞在皇甫的腦海中,唯一能解答的只有花語人,但看她現在的樣子,她還在昏迷中。

載思把過脈後,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才說:"郡主的脈博很弱,顯見是中了毒。""中了毒?"

"是的。"載思說。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麼毒?"

"看得出。"載思說:"她中的是邊疆的牽機、天竺的兔絲,和東贏的無梅。""邊疆的牽機?天竺的免絲?東贏的無梅?"皇甫睜大了眼睛:"這些都是些什麼樣的毒?怎麼連聽都沒有聽過。""邊疆地區比較乾早,天氣此較熱,人比較容易得便秘的病。"載思說:"牽機就是專治這種便秘的葯。"——專治便秘的葯,那麼就是會使人拉肚子的葯了,這種葯怎麼算是毒藥呢?

皇甫沒有問載思這個問題,他只是又問:"那麼天竺的兔絲呢?""天竺這個國度雖然比我國邊疆地區還要熱,但是那兒人民的生活卻極苦,只要能吃的,不甘是好的,或者壞的,他們都吃。"載思笑了笑:"所以他們的肚子經常是壞的,經常拉肚子,一拉就是拉不停,除非吃了兔絲。"——兔絲即是治拉肚子的葯,又怎麼可以算是毒藥?

這個問題皇甫當然更不會問,他當然又是問那第三種:"無梅呢?這種來自東贏的無梅呢?""東贏人的個子雖然都很矮小,但他們的心卻遠比那些高個子的邊疆游牧人還要狠、還要凶、還要壞、還要詐、還要毒。"載思淡淡的說:"能從他們這些小矮人手中製造出來的毒藥,通常都是毒中之王,王中之霸。"載思忽然又笑了笑,等笑聲稍微小了些,他才又說:"無梅這種毒藥,可以算是那些小矮人的毒藥中較溫柔的一種。""哦?"皇甫覺得很好奇:"怎麼個溫柔法?"

"這種葯對男人固然也有效,但通常他們都不會拿這種葯來對付男人。"載思說:"他們在用這種葯時的對象,通常都是女人。""女人?"

"是的,而且都是那些比較漂亮美麗的女人。"載思說:"這種葯毒不死人,只會讓人的手腳發軟而已。"——一個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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