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相愛那年 第二十三章

那天晚上下班我就給許飛飛打電話。

他的號碼竟然還沒有換,已經是凌晨的時間了,他竟然還沒睡,身後聲音嘈雜,我猜大概是在酒吧。

他說話的語氣還跟以前一樣,他說:「我這才走沒幾天呢,你就想我了?」

「沒那空想你,給我想辦法把許鵬鵬解決了吧!跟他住一起,早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什麼事啊這麼嚴重?你放心,你亡不了,頂多是他死。」他說的輕鬆極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他是不是你的親生哥哥啊?」

許飛飛沉默了一陣,我接著說:「昨天晚上差點出事,我的肩頭現在還流著血,他還生著病,我不知道我該拿他怎麼辦?他現在已經知道我知道他生病的事了,為了他好,你想個辦法怎麼叫他住進來的,怎麼叫他出去吧!」

許飛飛語氣一轉,說了句好吧!

掛了許飛飛的電話,越想越覺得鬱悶,我在這裡是為了什麼,為了誰?當然是鄧夜軒,可是為什麼我卻要在這裡因為這兩兄弟的事糾纏不清?這不是亂套了嗎?這不該是我要關心的。

我想去看看鄧夜軒。

但是我只知道他在哪個城市,卻不知道他在那個城市的哪個角落。不過,我要是想找到他也不是很困難,那個城市的大學就那麼幾所,我一家一家地問也能問出來。不過,我不打算這麼做,這樣會叫鄧夜軒以後為難。

鍾葉還沒有找許鵬鵬聊天,就在我給許飛飛打完電話的那個晚上,我回去的時候看見許鵬鵬坐在沙發上,身旁放著他自己的行李。

我知道,他已經準備好要走了。

那一刻,我忽然有點不忍心。

許鵬鵬見我回來,站了起來,扶了下眼鏡,對我說:「回來了?我都收拾好了,我搬到離工作近的地方去住,這樣我也方便。」

「對不起!」我真心地對他說。

「是我對不起你,把你傷成那樣。對了,我根本沒病,飛飛他騙你的,他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照顧。呵呵,他太一廂情願了。」

「真的嗎?」我有些吃驚。可是我該相信誰的?許鵬鵬也有可能在騙我,為了叫我安心,為了叫我不自責,而說自己沒病。總之,他們都是為了我好。

我忽然想到了錢主任,那個一直那麼驕傲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是為了我如此這般,會不會瘋掉?

許鵬鵬臨走之前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我,說道:「我看見你收著的那幾支畫筆很有年代的樣子,所以,買了一盒給你。」

我接過畫筆,心裡的歉疚更重了一層。

我從來不知道他缺什麼,也沒去想過他會缺什麼。

我什麼也不能給他,我對他說:「什麼時候有空給你畫幅畫。」

他笑著說好,然後就說了再見。

我看著他從我面前提著行李出去了。

我只希望,以後我們仍是朋友,我們不管在哪裡相遇,想起來的彼此都沒有怨恨。

等到鴻如回來我便請了一周的假,我確實是要去看看鄧夜軒。

也許,這一看,可能就不回來了。

去之前的那晚,我一直顯得很興奮,當時還在酒吧里。

鍾葉一晚上都在問我請假這麼久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神神秘秘地一直沒告訴她。

後來有個常客過來找我喝酒,盯著我瞧了半天,說道:「難不成青噯有男人了?你瞧這滿面春光!」

「去去去!我一直都有男人好不好?」

「可是我看你不是一直孤家寡人一個嗎?哎,還想毛遂自薦呢。要不,你也瞅瞅我,看看能競爭不?」

我跟他喝了一杯酒,說道:「別想了,我明天就去看他去了!好久不見了。」

鍾葉在一旁一聽,問道:「他在很遠的地方?」

我點點頭,開心地說:「我還沒告訴他!」

鍾葉笑眯眯地看著我,沒說什麼。

我也對鍾葉笑笑,說:「本來想保個密呢,還是說出來了。」

直到一年多後,我想起此時,才明白,我像一個木偶。我的線拉在鄧夜軒和鍾葉的手裡。我所有的悲傷和所謂的愛情都是以隱瞞和欺騙為代價的。

可是那個時候的我還是那麼高興地奔著鄧夜軒去了。

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他,是怕他躲我,等我到了那個地方,告訴他我已經到了,他也已經是無可奈何。

我就是懷著這樣得意的心情到達那個城市的,到的時候天色已經顯晚。

一下火車我就給鄧夜軒打電話。

可是電話卻是關機,於是我又發了一條短息,說我已經到他這裡來了,專程來見他的,希望他看見我的簡訊趕快跟我聯繫。

然後我便在火車站附近的旅館要了間房,在房間里等鄧夜軒的電話。

剛開始,我一直很興奮,畢竟到了這裡,我就離鄧夜軒那麼那麼近了。我對著鏡子給自己重新化了妝,在房間里開心地走來走去,從房間的窗口向下去看這個城市的一角,覺得親切,因為那個人而親切。

看著電視的時候因為一路的勞頓,不覺得睡著了。

午夜驚醒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看手機,害怕鄧夜軒打電話來卻被我錯過了。

可是手機很安靜,沒有簡訊,也沒有電話,別說鄧夜軒的,就連別人的都沒有。

我把手機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擔心是手機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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