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不忍心相見 第十九章

「就是程然啊。」程敘說著,拿出了手機,說,「我到無錫來了還沒告訴她呢,要是現在告訴她,她會是什麼反應呢?」說完就得意地給程然打了個電話。

只聽程敘在電話里說:「姐,我現在在無錫,剛才好像看見你了。……真巧,我就在那家海鮮館裡吃飯。……要不要過來看看我?……哦,沒事,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好,那就這樣。」

程敘掛了電話,說:「還真是她,看我這眼睛,再干幾年攝影我要成精了。」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在上海看見周韓和張想的事情,於是問程敘:「你姐和你姐夫現在怎麼樣了?」

「那個人已經不是我姐夫了。」程敘說。

我一愣,問:「已經離婚了?」

程敘嘆了口氣,說:「要是離婚就好了,不知道我姐怎麼想的,死活不肯離,現在還不清楚怎麼處理的。」

我哦了一聲,沒說什麼。一點看著我們,知道自己插不上話了,也就什麼都不說。我很奇怪一點這次回來怎麼沒有去見王姐,難道他和王姐斷了關係?但是是王姐出的錢讓他去讀書的啊?

我看了看一點,問:「你難得回來怎麼不去見見你以前的朋友?」

一點遲疑了一下,笑著說:「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我吃完就去會會他們。」說完,又強調一句,「不過,我晚上肯定是回你家住的啊,不能趁我不在就把我的東西給扔了。」

程敘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會給你看著的!」

「程敘你不要回上海嗎?」

「我明天再回。」

正說著,程然就走了進來。程然顯然比以前瘦了好多,不過風韻依舊。她走進來面對著我們微笑的時候我根本沒看得出她心裡是不是悲傷的。

程敘向程然介紹了我和一點。程然對一點以前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我的名字叫她愣了一下。我看見她看我的眼神,有懷疑,有不屑,甚至還有一些怒氣。她的眼神叫我的心裡感覺一震,原來在上海聽到程敘說的關於程然的那翻話時的不好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我看著程然,想把這女人看清楚一點,但是她沒有理會我,只是和程敘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走了。

程然走後,我問程敘:「你姐是做什麼的?看起來氣質真不錯。」

程敘笑笑,說:「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只是知道她好像一直跟我們老總的一個朋友走的很近,這也是我們老總跟我提到我才知道的。」

我想了想,對程敘說:「你什麼時候正式開始無錫的工作?」

「還有兩三天吧,我回上海後把東西都帶來之後就可以了。怎麼了?」

「那就是說我到時候也就可以上班了?」

程敘吃驚地看著我,然後高興地點頭。

一點竟然有些奇怪地看我,然後低低地說:「我以為你不會答應的。這不像你。」

我心裡突然一動,真是有些感動了,直覺告訴我,一點一直認為我就是原來的小一,這個一直死心眼的孩子真的是可以感覺的到我是小一的嗎?也許何處他們都太過理性了,他們總是要用證據來說明事實,他們不會輕易下判斷,他們即使這樣想也不敢在心裡肯定,他們都是懂得責任的人。恰恰一點不是,一點只是憑感性來判斷,因為一點沒有長大,但正式他的這種不需要證據的認識,竟是叫我感動的。不需要理由地去相信一個人,認識一個人,是長大的理智的人做不到的。

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我要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誰之前找到我要的東西。

晚上,一點是和阿可一起回來的。

一點很落魄的樣子,回來看也不看我,徑直回房間了。

我很奇怪,看著阿可,問:「他怎麼了?」

阿可走進來,坐在了沙發上,拍拍她旁邊的位子,對我說:「過來陪我坐會吧!」

阿可的聲音很奇怪,我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定是有事發生了。

我坐了下來,看著阿可,等著她把事情說給我聽。

阿可說:「今天下午的時候何處出院了,榮言接的,你怎麼沒去?」

我很奇怪,阿可怎麼會知道何處的行蹤。

阿可看看我,說:「你不要奇怪,我只是下午想去看看他怎麼樣了,結果正好遇見榮言接他出院,不過看起來還不錯。」

我說:「哦,原來這樣。我下午有事情,所以沒去。」

阿可看著我,突然叫了我一聲:「小一。」

這種稱呼我的聲音和語氣實在事太熟悉了,我驚訝地看著阿可,心裡突然忐忑起來,阿可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阿可苦笑一下,說:「為什麼?」

我很奇怪地問:「什麼?我不懂。」

「為什麼明明是你回來了你卻不告訴我,還假裝和我不認識?」阿可說話的聲音很低,我猜她可能有所顧忌。但是她竟然也知道了我是小一,而且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很驚訝。

阿可接著說:「你以為你變了個樣子回來就沒人會認得你了嗎?剛開始我只是驚訝你怎麼會和小一這麼像,但是後來我覺得事情不對了,那天王姐見了你也覺得不對勁。」

我說:「所以你們也查我了?」

阿可點點頭,說:「我很高興是你,至少這麼久了終於有了你的消息。」

我嘆口氣,說:「為什麼你們都要查我?」

「因為我們要找到小一。」阿可說完看著我的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沒什麼,都過去了,只是有人想讓我更漂亮而已。」

阿可也嘆息一聲,突然不安一樣地說:「我對何處做的事你也知道了,我……」阿可預言又止。

我說:「我相信你是不得已的,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的義氣我比誰都了解,就算誰都不能原諒你我也會原諒你的。只是,我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的很震驚。」

「小一,你能這麼說,我已經知足了。」

「如果你願意解釋的話,我會信你的。」

阿可慢慢地說:「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做記者的,只不過是個小記者,採訪一些八卦之類的。後來有一次我去採訪一個有錢人的PARTY,結果竟然被一群人羞辱,他們看不起我,甚至嫌我弄髒了他們的地方。那時我發誓我也要做有錢人。後來遇到了一個人,說可以讓我一邊做記者一邊賺很多錢,我就做了,後來才清楚是商業間諜。我再想退的時候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當初傷害連秋的那個男人也是我找人打的。」阿可看著我,說,「是不是不可思議?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以前走的是什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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