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給的愛情,此生不換

謝天謝地,醫生最後對李孝全的腿傷結論是:未傷及筋骨!

於是那晚我可以在李孝全的床前呼呼大睡,一點不覺得趴著睡有什麼不舒服。

至於承子然是怎麼安置的,我完全沒在意。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李孝全還在睡夢裡,我看著他綁著層層繃帶的右腳,覺得自己真是好命,怎麼會遇見這樣一個會因為對你好而發傻的男人。

我忽然想起身偷偷地親吻一下李孝全。這種衝動並不是因為男女之間的情愫,就好像親人之間的擁抱親吻一樣,不帶有慾望,就好比,親吻一個嬰兒。

可是我剛俯身過去還沒碰到李孝全的時候承子然忽然進來了。

他手裡拿著手機,站在門口,說:「他的手機,在車裡一直響一直響,吵的我睡不好,你拿著吧!」

說著他就把手機丟給了我。

手機剛到我手裡果然又響了,我一看,竟然是宋楠楠的號碼。

估計這丫頭四處找我找不到,於是電話打到了李孝全的手機上來了。

「什麼事?」

宋楠楠一聽是我的聲音,簡直就要爆炸了,激動萬分地說:「天哪!原來你還好好活著!謝天謝地!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天哪!歐姐死了!一場大火,歐姐死了,承子念……也沒活成,但是其他人頂多是受傷,目前樂扣下落不明……這是今天早上最具有轟炸性的新聞了,昨夜起火的時候新聞到處就開始了,我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你竟然一直關機……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乾的?」

我對著電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昨晚是見過歐姐,但是後來的事我怎麼能知道?

等等,歐姐死了?承子念呢?

「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新聞有說承子念也一定死了嗎?找到屍體了嗎?再說,大火一燒,他們怎麼能分辨出哪個是承子念?」

「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歐姐已經是確定的死亡人員,另外還有一男人的屍體,雖然已經燒的面目模糊,但是從穿戴和其他方面,歐姐手下的人員已經確認是承子念了。還有,這件事很不簡單,因為歐姐不是被燒死的,她是先被殺然後才被燒的。」

「宋楠楠,大早上的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承子念絕不會死!」

「醒醒吧!當初談談你也說絕不會……可是最後還不是離開了?面對現實吧!反正你現在還有李孝全。對了,真不是你乾的吧?」宋楠楠還在懷疑是我乾的這件事。

這丫頭真是笨到家了,如果是我乾的,我會把承子念一起燒了嗎?

「我到是想干呢!我昨晚是想對付歐姐來著,我想綁架她,可是最後被她反擊一把,我們現在還在醫院,李孝全右腳和小腿都受傷了。宋楠楠,你剛剛說樂扣下落不明?這事會不會是樂扣乾的?」

因為我和宋楠楠打電話的時候比較激動,李孝全醒了,連同旁邊站著的承子然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打電話。

宋楠楠想了想,說:「很有可能!不過樂扣這個人有這麼狠?她沒有理由這樣對歐姐和承子念啊,這兩個人基本上就等於是她的家人了。」

我越想越覺得是樂扣乾的。

如果是樂扣乾的那麼一切就好辦了,承子念就一定不會死了,樂扣不會讓承子念死的。

樂扣會殺歐姐,這種事也可以說是合情理的,她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要把承子念救出來,為了承子念,她做的出這種事。

不得不承認,樂扣比我更痴。

我連綁架歐姐都想不起來帶刀,她卻一下就要了她的命。

而且之前她還打電話告訴承子然關於我和承子念的真相,並說讓承子然代替承子念照顧我……

一切都很明朗,一定是樂扣乾的!我敢確定!

「宋楠楠,你幫我找到樂扣!一定是她乾的!找到她就能知道承子念怎麼樣了。」

宋楠楠嘆口氣,說:「你怎麼還執迷不悟?法醫已經認定另外一個死者是承子念了,而且,說死者生前染毒。」

「我不相信,除非我親眼見到!」

「你沒機會見了……」宋楠楠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掛了電話,說要來醫院見我。

承子然和李孝全都在等著我將事情告訴他們。

我手裡捏著電話,只說了一句:「承子念絕沒有死!」

然後承子然就奔了出去。

李孝全對我伸開雙臂,說:「來,來這裡哭一場吧!」

我搖搖頭,說:「他絕沒有死!我不相信!我有預感,他沒有死!」

我確實有這樣的預感,就好像承子念在某個地方,還在微微呼吸,我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他不用張口和我說話,我已經知道他就在某個地方好好地活著了。

也許並不是好好的活著,但是他總歸是還活著。

只是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宋楠楠到醫院的時候,只會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只會旁敲側擊地安慰我。可是她不相信我的直覺。

我很無奈地輕聲對宋楠楠說:「如果談談在,她就會相信我,相信承子念沒有死。」

誰知這句話竟然惹惱了宋楠楠。

她忽然一句話也不說地奪門而出。

可是沒過一會她又進來了,她進來的時候竟然一臉的眼淚,她帶著哭腔向我申訴:「東方槿,你真沒良心!我們多少年的姐妹了?八年多了!八年多的相處抵不上你和談談的一年!談談她都死了你還拿我和她比,就她了解你,就她知道你在想什麼,就她是你的知己,我什麼都不是!」

說完這幾句話,宋楠楠再次摔門而走。

我愣了。

我從沒想過宋楠楠心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委屈,我一直把她當作我最親密的人,所以我可以毫無忌憚地和她說一切我想說的話,可是我從沒想過她竟然在嫉妒談談。

我覺得我很無辜,宋楠楠應該理解我,因為談談不在了,談談永遠都不會再在我身邊和我說話和我一起嘗這生活里的酸甜苦辣,我所有的一切感觸都再不能和她分享。宋楠楠應該理解我對一個故去的親人一般的姐妹的懷念和不舍。

雖然宋楠楠不理解我,但是我卻在試著理解她今天所說的話。她只是對我很失望,因為我不肯接受承子念也已經離去的事實,並且還拿出談談會理解我這樣的話來打壓她。她只是想讓我面對現實,想讓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然後大大方方地說原來承子念就這麼走了。

她這樣的要求,實在是難為我了。

承子念已經在我心裡生根,而且很深很深,深到此時我說我能感知到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即使這樣的感知連我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但是我依然堅持說他還活著。

如果宋楠楠還是像當初一樣那麼義無反顧地愛著邵君的話,她一定可以理解我現在的心理。

就像宋楠楠說的,我已經沒有機會去驗證那具屍體是不是承子念的了,我沒有資格去驗證。但是,就算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會拒絕的,因為我害怕驗證的結果會叫我絕望,我寧願像現在這樣,以為承子念還活在某個地方,還是像之前那樣與我分離。

只要他活著就好,哪怕是與我生生世世不再見面。

總體來說,這件事來的比任何一件事都突兀,都叫人無法招架。我從沒想過那次在KTV里與承子念是最後一次見面,如果知道,當時我一定讓自己沾上他手掌心的鮮血,最好還能將那鮮血流進我的血脈里,從此我就可以與他永生相依。

你會明白你愛一個人愛到沒有自己的時候一定是你知道你們再不會見面的時候。

李孝全當晚就出院了。

我陪著李孝全住在他家,為了方便照顧他,但是我一直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的手機已經充了電,開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宋楠楠打了個電話。

我對宋楠楠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妹,因為談談走了,所以我很想念她,但是幸好有你陪著我。」

談談在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之後,笑了,說:「我才不要做你的好姐妹,沒一點便宜可占!」

我也開玩笑說:「我會有錢的,我現在已經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闆了!以後你儘管來佔便宜好了。」

宋楠楠一聽我還和她開起了玩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想通了?」

我說:「想通了,就算他不來見我也沒有關係,只要他還活著。」

然後我聽見宋楠楠又是一聲嘆息。

那個晚上,半夜我忽然醒來的時候,看見窗外透進來的燈光,就好像看見了一年多前,看見承子念從門外探頭進來,然後羞澀地微笑,最後羞澀地離開。

我忽然拿起鏡子,從李孝全的廚房找出水果刀,對著鏡子沒幾下就將臉上揪起的傷疤割了下來。

人在身體里掩埋著更大的傷痛的時候是不會感覺到比那傷痛輕微的疼的,所以在那塊傷疤就這麼被我割下來的時候,我一點也沒覺得疼。我有種終於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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