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她終究沒有等到疼她的人出現

李孝全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對他一下子就釋然了。

他說:「其實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我自己開心。」

於是,我再也不會他抱有某種愧疚的想法了。

金妍芝終於決定回韓國了,但是她在回去之前竟然要求請我吃一頓飯。

我給宋楠楠打電話報告這一狀況的時候,她正和李理勾肩搭背地逛著街。當然,勾肩搭背是我自己臆想的。

宋楠楠一聽,說:「你告訴我時間地點,我們去埋伏,萬一是鴻門宴也不至於你吃虧!要不要多帶幾個兄弟?」

我笑了,問她:「你有多少兄弟?」

宋楠楠理直氣壯地說:「你別忘了,我有表哥!」

我當時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對宋楠楠說:「你表哥能不能做綁架這樣的生意?」

宋楠楠吹牛說:「當然可以!但是那妞值錢嗎?綁架之後連個要錢的對象都沒有。」

我對她說我是開玩笑的,然後一個人去赴宴。

就我和金妍芝兩個人,她卻擺了一桌子的菜。

我在進門的那麼一瞬間,鼻子一酸,我想到了談談。

談談總是會擺這樣一桌子菜,然後她在一旁抽著煙,慢慢悠悠地看著我吃。

只是,今天擺菜的人不是心疼我的也不是我心疼的,她到底出於何目的,我還不知道。

金妍芝整個晚上說話都小心翼翼,並且帶著八分委屈,細細地向我講述她和李孝全之間的點滴,晦澀地指出做小三是沒有好結果的,違心地對我和李孝全的未來表示了祝福,最後,她說希望我能好好照顧李孝全。

我一直不客氣地吃著,聽到她說這句話,我剛將一塊菜放到嘴裡,直到把菜咽下去,我才對她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於是,維持了一整個晚上的和諧氣氛,因為我的這句話徹底被打破。金妍芝筷子一摔,宣告了這場飯的結束。

我當時也筷子一放,擦了擦嘴巴,說:「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這就是我和金妍芝告別的晚餐,我為了一個不在乎的男人讓一個人女人在異國他鄉心情鬱結,可能還在背後抹過眼淚。可是我並不打算對她說抱歉,也沒有打算告訴她我和李孝全真的沒什麼,而且也不可能在一起,她就算回了韓國,也一樣有等待的機會。

愛情是不能刻意為之的,無論以後是分開還是在一起,那都是她應得的緣分。

我覺得有時候我像是一個看穿了一切的佛門弟子,四大皆空。

但是這種好像看穿一切的只是假象,因為這種狀態並沒有讓我好過多少,更沒有讓我的悲傷減少一分。

金妍芝走了之後,李孝全開始像以前那樣陪著我,有時候我覺得我和他的角色應該互換,他是我的助理才是。

但是不管李孝全在我面前說什麼,這都不能影響我一心一意地玩空心思地想怎麼對付歐姐這件事。

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綁架。

其實,我不太敢說,我還想過殺人。

當然是殺歐姐,我覺得只要她不存在這世上了,承子念所承受的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

我竟然有過要殺人的念頭!

雖然這念頭在腦海里轉瞬即逝,但是終究是存在過,這種想法讓我在清晨照鏡子看自己的臉的時候感到無端的陌生和恐懼,我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我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這樣的人,這樣心裡竟然想著要殺人的人。

我真的生來就沒有長殺人的膽,念頭一閃而過就先嚇住了自己,之後就再也沒有想過了。

我肯定殺不了人,我知道我沒有那麼狠,我更不知道當對方的鮮血噴涌而出的時候我會不會當場暈倒。另外我也害怕著殺人之後的代價,我沒有必要拯救了承子念自己卻搭了進去。當然,我是不在意自己搭進去的,在我計畫著謀劃歐姐的時候我就已經搭進去了,但是總歸要有點價值。

最後我覺得綁架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

綁架之後威脅她答應我所有的要求,然後從她那裡得到一筆錢,我和承子念遠走高飛,再放她自由。這樣一來,我們和歐姐之間還是停留在私人恩怨上,沒有其他的力量可以插手這件事。

我還有一個後備方案,那就是不綁架歐姐,直接帶承子念走,這個方案需要樂扣的幫忙。因為承子念也不贊同跟我一起走,他已經對人生絕望了。

可是樂扣未必會幫我。

總之,問題還是存在,我一方面想著最合適的方案,一方面也在給自己打氣,讓自己下定決心去做。

談談的事打斷了我的思考。

宋楠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所以在我聽見她說談談的骨灰被邵君帶回來的時候,我一下子暈了過去。

我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聽到某個震驚的消息然後瞬間昏厥的事,每每看電視里有這樣的畫面我總是覺得很假,我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可是我真的暈了過去。

當時我只覺得自己完全不能呼吸,身體內所有的血液都在往上涌,不單單是血液,應該還有某種強大的情感激流,這股情感激流就像是海嘯時的水柱一樣,快速地朝著你撲來,然後在你什麼都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就將你吞沒了。

當時我一個人在宿舍,身邊沒有一個人,那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後來我才知道,宋楠楠見電話這頭的我沒有聲音,覺得出事了,叫上李理趕到了我這裡,然後把我送到了醫院,於是我又活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問宋楠楠:「談談呢?」

宋楠楠拍了拍我,說:「等明天再說吧!」

「叫邵君來!」我對宋楠楠說。

「他休息了。」

「叫他來!一輩子那麼長,少睡這一晚不會怎麼樣!」我咬著牙對宋楠楠說。

宋楠楠一點火也不敢發,默默地開始打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她對我說邵君一會就到。

李理坐在我的床邊,輕聲問我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指了指手背上的針頭,說:「不過是休克,沒有必要還要吊水吧?」

李理笑著說:「那我們就拔掉吧!」

我對李理笑了一笑,以回應他這句豪言壯語。

宋楠楠咳嗽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我不懂宋楠楠為何要出去,我想,她大概是覺得我和李理此時是非常合適享受兩人空間的吧!

我沒想到的是,李理真的叫來了護士,然後對那個護士說:「把這個拔了吧!」

護士非常鄙夷地看著李理,說:「大半夜的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李理將胳膊抱在胸前,擺出一副非常男人的姿態來。

護士瞅了李理一眼,說了句神經,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李理還準備跟在護士身後過去理論,嘴裡喊著你叫什麼名字我要投訴你。

我忍不住笑了,對李理說:「算了,你可真難為人家。」

李理對著我一攤手,說:「如果你不難為我,我又何苦難為人家。」

「李理你像個大人了。」我輕聲誇讚了李理一句。

李理回了我一句,小孩子的語調又出來了,他說:「那是,我都大三了!」

我開始沉默不說話。

李理又坐到了我床邊。

忽然,李理拉起我的手,將我的扎著針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裡,他說:「這樣就不冷了……我能叫你槿嗎?」

我對李理點點頭。

李理笑了笑,說:「槿……」

我看李理的架勢像是要勸我,於是我趕緊搶過他的話,說:「不要勸我!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有一些悲傷不是寬慰能夠解決的,就好比,人死不能復生,這是遊戲規則,而且是上天定的,改變不了。」

李理搖頭,說:「我並不是想寬慰你,也不是想叫你不要悲傷。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隨便說什麼,只是說說話。我其實還知道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本來我認為現在告訴你可能有點雪上加霜的意味,可是我又覺得你現在的情緒也許會掩蓋住你知道這個消息時候的感覺……」

「別廢話了,說吧!」我的語氣幾乎有些不耐煩了,現在想想,魯文也許是適合我的,我討厭看男人這麼婆婆媽媽,雖然他是在關心我。

這個時候宋楠楠又走了進來,李理看了我一眼,說:「承子念有個弟弟叫承子然你應該知道。我聽朋友說他最近在打聽你,說是有人告訴他是你使得承子念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並且還……吸毒。」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其實真的不算什麼,我已經完全習慣了自己和承子念以及歐姐之前的一切混亂局面和混沌的消息。

我不耐煩地笑了一笑,說:「你告訴他我在哪裡,他想來就來吧!應該有一個人來告訴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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