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在懷念過去的細節里變得英勇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紅著眼睛站在我面前的承子念。

我一驚,立刻坐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忽然地就回來了?怎麼了?」我奇怪地問他。

承子念二話不說,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裡,緊緊的,就是不鬆開。

這確實是承子念的作風,他總是這樣,在他情緒激動的時候緊張的時候無所適從的時候甚至做錯事的時候,他總是這樣緊緊地抱著你,什麼也不說,也不許你動彈。

可是今天這是為了什麼呢?

他今天分明還有演出的,為什麼忽然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到底發生什麼了?」我輕聲問他,我盡量保持平靜,我要是激動了,承子念就更加不說話了。

「我們走吧!」承子念又說起了那個陳舊的話題。

「走?怎麼走?像上次一樣走?去上次一樣的地方?」我的意思是,還想有跟上次一樣的結局?

承子念說:「去任何地方!只要她找不到我!」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承子念說的她是誰了。

除了歐姐,沒有人會叫承子念這樣為難的。

「她憑什麼啊?」我忽然激動起來,「她憑什麼這樣對你?她憑什麼就一定要霸佔你的一生?她又對你做什麼了?」

承子念鬆開我,他的一雙眼睛在這樣逼近我的時候我覺得有些可怕。眼睛裡鮮紅的血絲已經是膨脹的像是隨時都能迸發出來一樣。

「他們說有演出,我就去了,晚上說大家好久沒聚聚了,就去聚會,然後喝酒。我喝多了,不,我沒有喝多,我很清醒。然後她就帶我去了酒店,她非叫我去,我就去了。後來,她對我說,她不准我就這樣在她面前消失,她說她可以允許我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必須也跟她在一起。她說,如果我不同意,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寧的。」

承子念這樣說的時候我想到了歐姐的那張臉,我真的不敢相信歐姐是這樣的人。以她的身份和年紀,該經歷和不該經歷的多多少少都經歷了,所有該悟出來的道理應該也都悟出來了。一個女人,到了一個不能用臉蛋和身體取悅這個世界的年齡,就應該學聰明點,用智慧顯示她不同於別人的地方,這才是魅力的。我第一眼看歐姐的時候,我以為她是這樣智慧的女人,可是她對承子念所做的一切,實在是不夠聰明。

「這不是辦法!我們不能這樣做!世界很小,她要是真的不想放過你,總會找到你的。」說完這句話我才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承子念在已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竟然又和歐姐有染了。不要管是不是歐姐逼迫的,但是在承子念說的過程里,他並沒有做出來一絲一毫的反抗。

我嘩地就站了起來。

我想到了自己和李孝全在那個小包間里的一幕。

於是,我對承子念說:「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冷靜什麼?你害怕了?你不敢面對了?如果一開始你就說不敢我是不會來找你的!我一直以為你敢!」承子念非常失望地看著我說。

承子念誤會我了。

可是我無法告訴他,其實是因為我們彼此都在對我們的愛情出軌,無論以什麼方式,我們在同一天晚上,都沒能忠於我們的愛情。

愛情這個東西,它太純粹了,它不像婚姻,婚姻有很多包容性,有些錯在婚姻里是可以被原諒的,但是在愛情里就沒有被原諒的餘地。這也是無論愛情在不在婚姻都可以存在的原因。

「我只是覺得,可能從一開始我們都沒有想好我們是不是真的適合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又要怎樣努力去生活。我們有時候就像兩個小孩子,玩著過家家的遊戲。可是遊戲就是遊戲,不是生活。承子念,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和我在一起,你的生活跟以前不一樣了,可能以前你能玩的事現在就不能再玩了。你要對我負責。你想過這些嗎?當然,我也要對你負責,我想我還沒有想過這些,我可以很衝動地跟你一起做任何事,但是我想不到這些事之後的負責要怎麼辦。」

承子念聽著聽著臉色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了,最後,他笑著對我說:「我明白了,你吃醋了。」說完這句話,他再次抱著我,說,「我知道了,我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她就是拿把刀逼著我,我也不會答應她任何要求了。」

我獃獃地被承子念抱著,心裡很亂,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了。

「我真的不能離開你了!」承子念在我耳邊說。

聽見這一句話,我心裡霎時間就靜了。

我忽然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不就是歐姐嗎?我就不信制服不了她了!

這種想法太幼稚了。以我這麼一個毛丫頭,想制服歐姐,實在是異想天開。可是想一想總沒有什麼錯。

我最後安慰了承子念幾句,又和承子念一起吃了早飯就上班去了。

出門之前我問承子念他們樂隊的演出怎麼辦,承子念說,他決定退出三元樂隊了。

我覺得挺可惜的,我不想承子念為了我退出三元樂隊,可是三元樂隊偏偏又是歐姐的,承子念不退出就逃脫不了歐姐的掌控。

事實上,就算承子念退出了,他也未必能逃脫得了。

在公司里見到李孝全的時候,我略略有些尷尬。

李孝全倒是一副公私分明的樣子,比我老練許多。

那天在公司里遇見末沫的時候,她總是拿一種洋洋得意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奇怪她為何會覺得在我面前忽然就有了這樣的優勢。

後來我明白了,原來李孝全的未婚妻來了。

這個消息不知道是誰散播出來的,但是傳的跟真的一樣,還有人說昨晚看見李孝全和他的未婚妻在一家韓國料理店吃飯。

我一聽,頭差點大了,心裡忐忑不安,不會是有人看見了我和李孝全吧?

可是據大家描述的李孝全未婚妻的模樣又和我大不相似,聽起來應該是溫文爾雅的小家碧玉,跟我這種混子不是一路的格調。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李孝全有沒有這回事。可是李孝全一直悶頭忙事,根本沒時間理會我。

中午吃飯時候,李孝全叫我進他的辦公室。

他當時正在吃一份快餐,很是悠閑的樣子,看見我進來了,叫我關好門,笑眯眯地就問我:「你覺得我結婚怎麼樣?」

我一聽就樂了,說道:「你結婚就結婚唄,你問我幹嗎?」

「因為我需要新娘同意!」李孝全還是笑著說。

我這回就愣了,難不成李孝全又在求婚?可是昨天他說了那戒指不是送給我的。但是李孝全昨天的表情分明不像是不喜歡我的。

我混亂了,望著李孝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不是很震撼?很感動?」李孝全又問。

我點點頭,說:「是很震感,很意外,感動嘛,可能也有那麼一點點吧!」

其實感動的成分有很大,可是我不願意說出來,萬一李孝全又是玩笑話,就像上次一不小心把戒指掉在了泡菜里一樣出了點差錯,我還感動的稀里嘩啦,就太丟面子了。

「感動很少是因為你不想嫁給我,想嫁給我的人要是聽見了這句話應該效果不錯!我準備用這樣的一句話求婚,我想了一夜,覺得這句話最合適,可攻可守!」李孝全面帶得意的神色。

我心裡涼了半截,我果然只是個試驗品。

「怎麼?看你一臉的不高興!」

我說:「我沒什麼不高興啊,公司里的鑽石王老五終於要娶妻了,我為什麼不高興呢?我很高興!真的,我很高興!」

「東方槿,你出去吧!」李孝全忽然說。

我哦了一聲,轉身就出門了。

從那一刻開始,我覺得我和李孝全之間的一切關係和感覺都變了。就只是一下午的事,但是那種微妙的感覺你全部都能體會的到。

說實話,我很不開心,對於李孝全的結婚一事,我很不開心。我總是會想到末沫看我眼神,在知道李孝全會結婚之後我更加討厭那樣的眼神,似乎,那樣的眼神我是真的應該受的。

一旦李孝全結了婚,我和他之前的維持的好好的關係可能就瓦解了。他已經不是一個單身的男人了,他有家室,就不能和我拍著肩膀稱兄弟。

我不知道我是單單因為李孝全要結婚而鬱鬱寡歡,還是因為即將失去一個兄弟而難過。

那天下班後我沒有直接回去,也沒有給承子念打電話,我一個人在街上晃悠,不知道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忽然覺得我的生活進入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我就像是夾縫中的老鼠,前後都沒有退路,更找不到潛進的方向。

我該怎麼辦呢?

我拿著一杯奶茶坐在露天廣場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的時候,想起了大學時候有一次和魯文約會的時光。

我們沿著學校外面的那條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四五步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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