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這才是我們相遇的版本

在我還沒得到任何消息的時候,公司上下都傳開了,說李孝全後天回來。

名人就是不一樣,行蹤都倍受關注。

不過這個消息傳到我耳朵里的時候,我確實很開心,正在走著的步子一下子就輕快了。我還在心裡盤算著,李孝全會不會給我帶點韓國泡菜回來?按照李孝全的一貫作風,這種事是極為可能的。

李孝全終於回來了。

他從我辦公室門口經過的時候,一臉嚴肅地沖著我說:「你過來一下。」

我趕緊就跟著李孝全進了他的辦公室。

他坐下來後,從包里掏出一個包裹,遞給我,說:「拿去吧!」

李孝全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我想起他說他想我的時候的語氣,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真不敢相信是一個人。此時的李孝全,一臉的冰冷。

我結果包裹,笑說:「不會是泡菜吧?」

李孝全驚奇地看我,說:「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很驚奇地看著他,說:「還以為回去一趟長了本事了呢,哎,註定還是逃不過我的法眼!」

「上班時間!」李孝全憋著笑一本正經地說。

我看著李孝全這時候的表情,心裡舒服了。原來,這還是原來的那個李孝全。

「一定要吃!而且一定吃完!吃完之後我要驗收的!」

「難不成這還是我的工作之一?」

「就算是吧!」

送泡菜並且還叫我當完成工作一樣地吃泡菜這件事並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之後李孝全一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吃了嗎?」

一開始我回答,還沒吃。他就著急了,問我為什麼還不吃。

後來我就學乖了,說吃了。

然後李孝全的見面問候語又變成了:「吃完了嗎?」

我很無奈地對李孝全說:「我很理解你對你祖國的熱愛,但是你不能因為你是我的上司就強行要把這種情感也灌輸到我的心裡,更不要指望一壇泡菜就把我韓化了。」

李孝全也是很無奈加委屈地說:「我只不過問你吃完了沒……」

其實我一直都還沒有開始吃李孝全送我的泡菜,首先是因為我對泡菜真的不感興趣,另外是因為承子念的事。

就在我帶著泡菜回到宿舍的那天,樂扣給我打來電話,委曲求全般地叫我去見見承子念。

我想說,憑什麼!你叫我走我就得走,你叫我去見我就得去見,我東方槿也太沒骨氣太沒架子了。

可是樂扣說承子念要死了,就算最後一面,總要見見吧!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就衝到了醫院。

在醫院裡,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那個四十歲左右的善於用眼神說話和殺人的女人。

我站在她面前,覺得自己是標準的乖乖女,乖的不像話。有那麼一瞬間,我猜測她一定有過一個萬分刺激的青春,她一定會在回想她的無知又驕傲的年華的時候閉上眼睛,因為她的目光太犀利,她會看穿那些年的往事,看穿一件事,是最叫人無奈的。

如果她和承子念沒有任何關係,我會欣賞這個女人。

樂扣叫她歐姐,她身邊的其他人也這麼叫她。

我看樂扣的眼神就知道了,如果沒有歐姐的批准,她是不會打電話叫我來看承子念的。說不定,上次叫我離開承子念也是歐姐的意思。雖然樂扣是喜歡承子念的,但是她更怕歐姐。

我走近病房的時候,歐姐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承子念說:「她來了。」說完她就和樂扣一起出去了。

承子念是醒著的,他根本沒到快死的地步,只是他看起來很虛弱。

看著他那個樣子,我真是一句狠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只是看著他的眼睛,看看他在消失之後的這幾個月里到底過的好不好,到底是什麼能讓他憔悴成這個樣子。

他的頭髮凌亂地散著,我用手給他理了理,然後說:「我最討厭留長發的男生,可是,你是個例外。」

「槿。」承子念說著,伸出手來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冰涼,觸心的冰涼著。「換你帶我走,好不好?」

「好!」我二話沒說就點了頭,就像當初答應跟承子念走一樣。

承子念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說:「早知道這樣歐姐就肯讓我見你,何必爭了這麼久?直接一刀子下去,什麼都解決了。」

我下意識地掀開了承子念的被子,於是我看見了裹在他腰間的還殷著紅色的紗布。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承子念忽然用力地拉住我,笑著說:「別暈倒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給承子念蓋好了被子,說:「我有準備,倒不了。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就算我帶你走,也要走的明明白白,我可不想某一天你再一次忽然消失,剩下我一個……」

「對不起,槿,對不起……上一次,我沒敢叫你,我以為歐姐還不知道你,我怕她知道了你會給你難堪。所以我就悄聲地跟他們走了。」

我看承子念說起話來很累的樣子,就說:「好了好了,等你好了以後再慢慢告訴我。」說完,我又加重了語氣,說,「趕緊好起來,我還要找你算賬呢!」

「有什麼賬要算的?說說看,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承子念笑著說。

「你那包衣服已經寄存在我那裡很久了,按照每天每件十塊錢的話,你算算看是多少錢?還有你把我一個人扔下之後導致我精神受到刺激的補償費,還有我因為你丟了兩次人的臉面費……多的是啦,總之你趕緊好起來,然後慢慢還債!」

年輕真好,愛起來可也很瘋狂也可以很大度,總之只要還是相愛的一切都好辦。

雖然我嘴上說著就這麼容易地就饒過承子念實在是便宜了他,可是心裡真的沒有了一點怪他的意思,尤其是看見他的流血的傷口。

具體的事情經過是在承子念接下來幾天一邊修養一邊慢慢告訴我的,我才知道原來一直是他一個人在為我們兩個人的愛情努力戰鬥,而我,在這個過程里什麼都沒做,不但如此,還一直扮演著被承子念保護的角色。他一直在想盡辦法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

承子念十五歲從青岩出來後一直跌跌撞撞,做過很多零工,睡過馬路和橋洞。那時候他只有一個念頭,好好學音樂,所以他省吃儉用都只是為了去學吉他。

承子念是有音樂天分的,當他會彈奏第一首曲子之後他幾乎就對所有的樂器無師自通了。後來他開始一邊做著零工一邊賣唱,他賣唱不是為了賺多少錢,他僅僅是為了表達,把自己的音樂特質表達給大家看。在承子念站在馬路邊賣唱的時間裡,他用吉他和歌聲吸引了不少的小姑娘,於是承子念有過一段混亂不堪的愛情故事。但是最承子念來說,最重要的是他遇見了另外兩個也對音樂著迷的同路人,於是他們有了三元樂隊。

那些姑娘和愛情在承子念遇見歐姐之後就從承子念的生活里消失了。

歐姐只是某一天坐在車裡從承子念的歌聲里路過,她無意地轉頭一看,就看上了承子念。

那年承子念十八歲。

歐姐將承子念以及他的三元樂隊從馬路邊領回到自己的公司,並且簽下這個小小的樂隊,承諾會給他們更廣闊的天地,任由他們去發展。

歐姐無疑是承子念的恩人,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之後承子念和三元樂隊都沒有大紅大紫,然而,他們能夠有今天的知名度能夠出專輯開演唱會甚至在某某電視台上表演個節目,都是歐姐的功勞。如果不是歐姐,也許直到今天,承子念還在馬路邊自由卻又無奈地高歌。

承子念說,這世上對音樂有天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音樂是你的夢想,要麼你的天分高於所有人,要麼你有一個強勢的後盾。

其實承子念可以更好。

可是這兩年歐姐對承子念抓的更緊了,沒有一點要放他去飛的意思。

還有重要的一點,雖然承子念說的時候很隱晦,但是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承子念在某種程度上說算是歐姐的情人。

最初,承子念是為了感恩,接受歐姐對他的好。歐姐讓他賠她他就陪她,讓他幾時過去他就幾時過去。

我對這個地方比較感興趣,所以在承子念說到的時候,我插嘴問了一些問題。

「歐姐比你大多少?」

「十五歲。」

「你對這種跨度這麼大的姐弟戀有什麼感覺?」

「後來漸漸覺得,還挺刺激的。」

「她和你談情說愛的時候也這麼強勢嗎?」

承子念瞪著我,說:「我們從來沒有談情說愛過。」

「哦,原來都是直接上床。」

承子念被我惹惱了,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故事從這裡中斷了,不過沒關係,第二天他又會接著給我講。

承子念說起了他和歐姐在一起之後的兩次像樣的戀愛。

第一次的那個女孩,是歐姐朋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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