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PART 5

我的青春告一段落,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所有與楚路有關的歲月還有歲月里的人和事都像楚路與我斷開一樣,一去不復返了。

我承認我很想再去找楚路,告訴他我那晚之所以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我介意,我太介意了,我希望楚路是我一個人的,像小時候那樣是我第一個人的,無論我們爭吵或者開心,無論我們分開或是在一起,我都能感覺到他,他是我一個人的。

然而,現在,就算他在我面前,我都能感覺得到他的猶豫。

他對我說如果,其實我知道沒有如果,他既然說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之所以沒有去,更因為另外一個女生是娟離,而不是當年的小米。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無法讓自己對娟離釋然,我不敢去見她,因為聽說她病了,我怕看見她的憔悴,然後我自己的生活就更加不安穩。

我內疚,深深地內疚著。

那個寒假,我再也沒有看見楚路。

過春節的時候,媽媽忽然說,楚路家搬走了,他的爸爸媽媽終於有錢買了更大更好的房子了。

我沒問搬到哪裡去了,然而,我卻以為楚路是不願意搬的,他要的不是爸爸媽媽努力掙錢買回來的大房子,他只是要一家人每天在一張飯桌上吃飯。

然而,在我回校的那一天,我收到楚路的簡訊,他說:「兩年後,如果你身邊沒有其他人,我希望你會給我機會。」

我看得有些心酸,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我沒有回楚路信息,既然他要做娟離的男朋友,我希望至少能在大學四年他都是她的男朋友,這樣,也許我就能明目張胆地把對娟離的內疚變成她對我的內疚,這樣很好。

在春光明媚的校園裡,我覺得一切都還是美好的。

楚路還是一直寄信給我,大概一周一封,信里簡單地說著他的生活,流水賬一樣。只是,很奇怪,他的信全是列印出來的,而不是手寫。

當然,我沒有必要去在意,我每次只是讀完就放在一邊,我不回信,也不發信息,更不打電話。

我也沒有告訴他說不要給我寫信,既然他願意,那就寫吧,我承認,他的信有時候叫我覺得很安心。

至少,我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的廣播節目因為反響越來越大,顏顏想把節目改成一三六三天都做,我沒意見,我想最好是每天都做,這樣我就不會有大段的空白時間了。

上次那個寫詩的同學又接連寫了好多封信,也全是詩句,原創的詩句,偶爾會寫一小段散文。而且每天一封,像練筆一樣。

我決定做一個專題,用的全是那一個人的信。

我被那樣一個陌生人的信和詩句打動,他寫的東西就好像在說我的心境,有些蒼涼的表白,有些無力的等待,更有些無奈的哀傷。

他每封信的署名都叫木雙雙。

關於木雙雙的那期節目,做的很成功,之後有很多人寫信來問木雙雙是誰,想要認識他。校報的主編更是親自來找他的稿子看,想把他收編到自己的部下。

可是,木雙雙卻遲遲不肯現身。

雖然我懷疑過那人是李未,然而李未卻否定了。不過,學校里可是藏龍卧虎,有這麼樣的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木雙雙後來只寫過一封信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他說:我的那些信是寫給你一個人看的,只要你一個人懂得就好,我只是想用一個正當的理由給你一個人寫信,你卻把它拿來與大家分享……我很難過。

從此,我再也沒有收到關於木雙雙的隻言片語。

我對著他的最後一封信笑,竟有這樣痴傻的人,可惜,我們如此陌生。如果他願意告訴我他是誰,我倒是願意交他這樣的朋友。一個有才氣的男生,對女生來說,有著莫大的魅力。

周三晚上,我剛做完節目,本來準備和往常一樣跟李未一起去喝杯奶茶,荷子忽然來了。

她在辦公室里東晃晃西晃晃,看樣子好像要找什麼東西。

我直接問她:「要找什麼就直接說,你不說我可幫不了你。」

荷子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我開她玩笑說:「是不是打算寫情書向林唐表白啊?我這裡有很多哦,給你看看參考參考啊!」

荷子竟然沒有反駁,好像默認了,然後害羞地說:「那個,叫什麼木雙雙寫的東西能給我看下嗎?」

我找出了木雙雙的信,遞給荷子,說道:「怎麼,現在寫情書都走木雙雙這個路線嗎?這個可不是誰都能寫的!」

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木雙雙的信,盯著字,像要吃下來的樣子。

我開玩笑說:「別說是姐妹不幫你,你不用看得這麼小心,實在記不住可以帶回去自己慢慢研究的!記得及時還給我。」

荷子笑著說謝謝,然後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木雙雙是誰啊?」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荷子又看了看信,說:「這個字跡怎麼這麼像林唐……」

我一愣,說道:「不可能吧!雖然我不知道林唐寫字是什麼樣的,但是他好像寫不出這樣的詩來,我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點詩人氣質呢!」

荷子看了看我,自己又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不過,字跡很像的人也很多的!」

我附和著說:「就是就是,林唐要是能寫出來這樣的詩為什麼平時都不見得他顯擺一下?還老是這樣被你欺負?」

荷子想了想,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說道:「我有點事,先走!」說完就跑出去了。

真是個急性子,來了都不等我一起走。

我知道荷子是在考慮要不要跟林唐表白,從心底里來說,我多麼希望他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因為在他們身上,我能看見我和楚路的影子。

我想知道,或者用他們來證明,青梅竹馬是應該在一起的,年輕時的戀愛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愛,是不會改變的。

我和楚路沒能做到的,總是希望有人做到了,心裡的那塊才能被填平了。

否則,永遠有缺憾在那裡。

正想著,李未進來了。

他手裡拿著兩杯奶茶,遞了一杯給我。

我笑著接過,說:「你一個人去買的?」

李未裝作很委屈地說:「可不是嗎?連賣奶茶的老闆都問我,為什麼今天女朋友沒有跟我一起去。」

我呵呵笑了,說:「別到處壞我名聲,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不是我說的,現在全校師生,包括賣奶茶的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這事跟我無關!」李未還顯得特委屈地說。

我笑笑,喝手裡的奶茶。

李未也喝了口奶茶,繼續說:「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名正言順地做我女朋友?」

「不想做朋友了是不?要是不想了你就直說,沒必要開這樣的玩笑啊。」我半真不假地說。

「知道開玩笑就不要認真了嘛!我今天發現了一個特好的地方,帶你去看看。」李未趕緊轉移話題。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這個時候荷子應該去找林唐了,回宿舍的話面對的是一張冷臉的許諾,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我這半大年愣是把自己逼成了良家淑女,這可能跟做這樣的廣播節目也有關係,說話開始慢聲細語的,甚至更多的時候喜歡微笑或者沉默,再不像以前那樣嘰嘰喳喳了。

人的長大,就是一夜之間,就像梁靜茹唱的那首歌:那個你曾喜歡的女孩,一夜長大!

李未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自行車。

下了樓,他拍了拍自行車說:「以後這就是我的坐騎了,你有什麼吩咐,可以隨時找我!」

我笑著坐上了李未的車,感覺風從李未的腰部斜過來,暖暖地舒服著。

李未帶我去的確實是個好地方,在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書吧,環境不錯,有便宜的點心,還有各種書,買點心,書就免費,不買,書就按時間付錢,也可以租出去。

挺好的。

我就是這麼簡單地對李未說挺好的。

跟李未找了一個燈光明亮的地方坐下,忽然發現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李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還以為書吧會跟咖啡廳一樣昏昏暗暗的呢,沒想到這麼明亮。」

「不明亮怎麼看書啊?」我笑李未笨。

李未和我點了些吃食,然後各自拿了兩本書便坐下來一邊看書一邊吃零食一邊聊天。

這似乎有些離譜,可是卻真是挺舒服的。

晚上似乎要更安靜一些,屋內的燈光太過明亮,以至於看不到外面都是些什麼。

可是,忽然在門口有個女生的聲音傳了進來,聲音很大。

我一聽,那不是荷子嗎?

荷子應該是對林唐說的,她有些委屈的語氣,說:「你就是木雙雙對不對?你不要以為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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