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二十章 如果沒有明天,還在不在乎永遠

結果那個晚上我睡到半夜,子燕忽然回來了。

她一開燈,嚇的大叫,把我也嚇醒了。

我揉揉眼睛,說:「是我啦,你叫什麼啊?」

子燕一見是我,沒了聲音了。

我揉清楚了眼睛,仔細一瞧,子燕滿臉淚痕,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大哭過的。

我說:「怎麼?被欺負了?是不是那男人欺負你了?大不了甩了,老欺負女人的男人算怎麼回事啊?」

子燕嘟囔著嘴,說:「我心裡有數,只是吵架了而已。」

聽子燕這麼說,我心裡真是生氣,氣她沒用,都哭成這樣了,還維護那個男人。

我說:「你不要這麼沒出息好不好?你覺得那男人會對你好會娶你嗎?」

子燕說:「不用你操心了,你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剛回來的時候看見尤嘯天的車了,他剛走?」

「尤嘯天?他根本沒來過啊?」我奇怪地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回來的時候他正好開走,不知道怎麼回事。」子燕說。

我哦了一聲,心裡琢磨著這尤嘯天到底什麼意思。他為什麼這麼晚了會來?來了又不進來?他難道只是經過?

子燕洗完澡上床的時候跟我擠一起。

其實有很多地方可以睡,只是忽然覺得我們很久沒有這樣擠在一起睡覺了,子燕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什麼也沒說就跟我擠了。

以前的時候我經常和子燕擠在一起睡,尤其是冬天冷的時候,後來漸漸的就少了,搬到欣辛這裡來之後就更少了。

睡下之後,子燕忽然問我,她說:「你說,結婚好嗎?」

我說:「看你跟誰結婚。結婚這東西不是好壞能說清的吧!」

子燕接著說:「我想結婚了。」

我翻身,對著子燕,問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子燕雖然剛剛哭過,但是一要說起那個人,竟帶著點小甜蜜小羞澀,她說:「是個一般的人,但是對我很好。只是,他很窮,他當初跟阿蘊混的時候,阿蘊就看上了他長的好看,平時給他點錢花,我不知道要不要跟這樣的人結婚。」

沒想到子燕這麼看重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沒有正經事做,又整天會讓子燕流眼淚的男人,終究不是託付終身的好對象。

我知道,此時不能硬說,子燕聽不進去。我問子燕:「你能確定他是真的對你好嗎?」

子燕很肯定地說:「這個我是明白的,他為了我跟阿蘊翻臉,現在確實是一心一意地對我好的。」

我說:「那你能保證他能長久地對你好嗎?」

子燕瞪著天花板,說:「誰能保證一個人長久地對一個人好呢?」

我想想,這話也對,什麼都是保證不了的,前一秒的事情,下一秒可能就會改變,既然什麼都保證不了,那就好好珍惜現在吧!

子燕接著說:「我覺得我昏了頭了,我真的很想和他結婚,我想把他拴在我身邊,想有一個家,我覺得我和他結婚了我就有了家有了依靠了。我真的很想。」

我搖搖了子燕,假裝輕鬆地說:「你沒事吧?你才多大啊?你想結婚了?女人一結婚一輩子就完結了大半了。」

子燕笑了,說:「可能我真是毛病了,但是我最近總是覺得我們這樣飄忽不定地,心裡空落落地。你倒是還好,馬上有服裝店的生意可以做,我是沒出息的,只想嫁人。」

說到服裝店,那暫時只能是個設想了。我說:「服裝店的生意做不成了,我暫時資金有點困難。」

子燕忽然哎呀一聲,我趕緊問:「怎麼了?」

子燕說:「我只顧著我自己心情不好的事了,還沒問你今晚怎麼會到我房間來睡,對了,你說資金困難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有二十萬嗎?」

我說:「二十萬暫時借出去了。我房間睡著客人,所以就暫時到你這裡將就下了。」

子燕很吃驚,說:「你房間睡著客人?什麼客人?你好像已經洗手不幹了,怎麼會還有客人在?」

我打了下子燕,說:「你想哪去了?其實,是阿軒啦。」

「是阿軒?」子燕扭過我的臉,說,「阿軒他回來了?哎,我說江暖,你不要腳踏兩隻船啊,阿軒可是好同志。」

我打開子燕的手,說:「別胡說,都沒有的事,我踏誰的船了?我現在不還是單身一人嗎?」

子燕嘿嘿笑著,說:「是你自己胡說的吧?你的事,我比你自己還清楚。」

我伸手拍了下子燕的頭,說:「多能耐啊,都比我還清楚了。趕緊睡你的覺吧!」

第二天,阿軒起的很早。他打我的電話我才醒,那時候子燕還在睡著。

我起身出來,阿軒站在我的房門外,笑著對我說他要回去了。

我只簡單地說好,然後把錢給他。

我送阿軒出門的時候外面還只是微微亮了些。

我對阿軒說:「不要擔心,我想你沒做過,是不會給你定罪的。」

阿軒無奈地笑笑,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送走了阿軒,我回房準備接著睡覺的時候看見了阿軒留給我的字條。字條上寫著:江暖,等我回來。

我心裡一陣漣漪,我想,阿軒會這麼說是因為這次他對我充滿感激,或者,我寧願他只是感激,我不需要也不希望他對我有其他的感情,我承擔不起。

欣辛的婚期愈加近了,我也一直沒有機會跟她說服裝店我做不了的事。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尤嘯天來找我,我不知道子燕所看見的是不是真的。

而三少,倒是來過一次。

三少那天走進店裡的時候像平常一樣,彷彿我們之前沒有了這一小段時間裡不愉快的回憶,他走到我面前,沖我微笑,然後說:「暖,我們在準備秋遊了,你要不要一起去?這可是我大學裡的最後一次集體旅遊了。」

我忙著手裡的活,說:「你們同學一起去玩,我去幹什麼。」

三少依然笑著說:「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去,順便你也認識一下我的朋友們。」

「沒必要了。」我不冷不熱地說。

三少沒再堅持,過了一會,又笑著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我今天有空,給你當免費勞動力吧!」

我沒有抬眼看他,說:「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就是幫我了。」

三少一點也不發火,他說:「最煩你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你以為稀罕跟你做朋友呢?來玩玩不行啊?這可是欣辛的店。」

我無話好說了。

我抬頭看三少的時候心裡忽地一酸,三少的頭髮不知道是沒有打理還是很久沒有理髮,顯得又長又亂,這樣就更襯著他的臉消瘦了許多。他的眼睛雖然在微笑,但是微笑背後卻又滿是哀傷。

他,該是經歷過怎樣的痛苦才過了這一段,才又站在我面前這樣對我笑?為什麼明明難過也要背對著我不讓我看見?三少越是這樣對我,我反而更加害怕。

三少見我抬頭看他,忽然不笑了。他也看著我,眼裡有哀怨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在埋怨我。

我收拾了一下手上的幾件衣裳,對他說:「你心裡恨死我了吧?那就恨吧!我反正什麼解釋也給不了你,更沒有補償。」

三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著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想我?我對你有過要求嗎?我想讓你為我做過什麼嗎?如果說有要求,那就是希望你能讓我陪著你,你不要總是躲著我好不好?你有本事你就躲吧,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值得嗎?你覺得值得嗎?以後你就會知道這根本不值得。」

「我自己的感情我清楚,我明白它值得它就是值得的!」

我把衣服放好,走到三少面前,說:「跟我來。」

「幹什麼去?」三少不解地問。

我邊準備鎖門邊說:「你來就是了。」

我帶著三少直進理髮店,三少一見進了理髮店,問道:「你要理髮?」

我說:「是你要理髮啊!」

三少撓撓腦袋,說:「你在這陪我我就理髮。」

我沒說話,表示默認。

一個大男人理髮竟然也要近一個小時,現在的理髮業真是越來越講究了。

我很無聊地翻看雜誌等三少,三少時不時地轉頭看我兩眼,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三少了,我留下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走,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三少理完髮,精神了好多,無論從哪邊看都是帥氣的小伙,我看著他,不敢看太久,怕看出眼淚來。

然後我帶三少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我說:「咱們,好好談談吧!」

三少很不在意地笑,說:「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

我說:「你不要迴避了好不好?你有什麼不滿的你就說,我們把話都說明白了,各自心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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