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太乙現蹤

甄定遠冷冷笑道:

「想那喬如山死時,你正……」

香川聖女叱道:

「子原,先斃了此人!」

趙子原知道,甄定遠為太昭堡主,若是殺死了甄定遠,太昭堡便回歸自己所有,他兩眼充滿了濃重的殺機。

趙子原躬身道:

「遵命!」

他目射神光,對甄定遠道:

「閣下可以出手了!」

甄定遠身子微側,右手已抓住劍柄,他在盛怒之下,準備淬然一擊。

趙子原跨上兩步,手扶劍把,恨聲道:

「甄定遠,你認命吧!」

甄定遠一言不發,右手緩緩抽出劍子,森寒之氣立時推涌而出,就在此際,趙子原的劍子已斜斜舉起,院中一片沉寂,幾乎落針可聞。

甄定遠已失卻了平日做岸自恃之態,鐵青著臉孔,劍子微微下垂著,驀然之間,一片光華繞體而起,喝道:

「當心,本堡主要出手了!」

話聲甫落,一大片光華挾著撕裂氣勁遍灑而下,一忽間,這片光華幾乎以無比的威力罩向趙子原。

趙子原嘿的叫了一聲,銀虹騰空而起,繞著那片光華回空連打三轉,劍如游龍,一盤一卷之間威勢無與倫比。

但見光華燦爛,劍氣激蕩,在這剎那之間,甄定遠已在那一招之中使出了十幾種劍式,每一記劍式都指向趙子原命門大穴,出招之狠,是他對敵以來所使用過的最厲害招式。

趙子原自是更不等閑,劍式精華已發揮到極致,招招含威,式式霸道,也在一招之中使出了十幾招劍式。

這誠乃當世中罕見的搏鬥,可惜的是這場搏鬥竟選擇在魏宗賢的九千歲府,若是移到任何一個地方,觀戰之人必如潮湧,能令天下為之叫絕。

甄定遠連連冷哼不已,似是恨不得再加上百年功力,能在一擊之中將趙子原殺死!

趙子原受命擊敵,加之志在奪回祖上遺產,自是儘力施為,幾乎已把功力施展到極限。

光華忽明忽暗,忽強忽弱,如山劍氣四下飄飛勁射,場邊都是舉世罕見高手,但睹狀之下也都不禁為之聳然動容。

驀地,劍光突然一張,「嚓」然聲響,光華驟斂,場中人影驟然一分!

眾人舉目瞧去,只見甄定遠衣襟上染滿了鮮血,臉也蒼白,身子搖了一搖,倏忽拿樁站穩。

原來他肩頭中了一劍,那一劍創勢甚深,是故現在還流著血。

再看趙子原時,他雖未受傷,但身子也是一搖才穩定下來,眾人無不感到驚駭。

武嘯秋道:「甄兄傷勢無礙么?」甄定遠喘息著道:「大概還不礙事!」

隨從身上取出些金創葯敷了,止住了流血,但他蒼白的臉色卻始終沒有恢複過來,左肩也自微微垂下。

武嘯秋寒著臉孔道:

「甄兄暫請退下歇息,待兄弟上去試試!」

忽聽那冰冷聲音道:

「武院主,此子實為我輩罕見之勁敵,與其一個一個的上,還不如……」

語聲倏然而止,話中之意,自是希望他們聯手一擊。

摩雲手插嘴道:「言之有理,那麼謝金印又交給誰對付?」

那冰冷聲音道:「有我!」謝金印哂道:

「今夜之局好歹都得決一死戰,只是缺少魏閹前來觀戰,某家感到失望得緊!」

那冰冷聲音哂道。

「謝金印,你今生今世都無法見得著他了!」

謝金印道:

「難不成他已死了么?」

那冰冷聲音道:

「死的是你,你怎會見得著他?」

謝金印不屑的道:

「女媧,某家要問問你,你們向來只顧雇別人去殺人,然魏閹這次雇了你們,不知又出的什麼代價?」那冰冷聲音嗤道:「你問這個幹嗎?」謝金印道:

「某家不能問么?」

那冰冷聲音哼道:

「你不配!」

謝金印哈哈一笑,道:

「那麼某家只有動劍子來問你了!」

話聲一落,已從暗角之處走了出來,他臉上神色洋洋自若,環眼一掃,冷笑道:

「群英畢集,誠武林一大盛事,只可惜大家都選錯了地方!」

摩雲手冷冷的道:

「謝金印,依你該選擇何處?」

謝金印哂道:

「最好能選擇一處空曠之地,也好在閣下不敵之際可以驅使那些行屍走肉助陣!」

摩雲手怒道:

「謝金印,你少嚼舌頭,便是我們現在不收拾你,你那寶貝兒子也不會放過你!」

他為人陰險,出言相激,趙子原心中果然為之一動。

謝金印一怔道:

「某家一生飄泊不定,哪來什麼後人?」

摩雲手哈哈大笑道:

「謝金印,你可是故裝糊塗么?」

謝金印心頭一震,驀然想起翠湖之夕,自己曾和趙芷蘭發生過繾綣之情,但他自始至終就不敢相信一夕會有什麼結果,如今見摩雲手鄭重其事的說及,心情頓生動搖,一雙炯炯的目光落在趙子原身上。

剎時,他的神色大變,忖道: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摩雲手嘿嘿的道:

「謝金印,你明白了么?」

謝金印如痴如醉,忽然想起自己所作所為,假如真有這件事,則眼前的趙子原應該是自己骨血,但他隨即一想,一絲愧意湧上心頭,立即搖搖頭道:

「某家明白什麼?」

摩雲手見謝金印方才臉色一連數變,明明已了悉個中詳情,此刻卻又故作不知,乃故意嘆道:

「唉,天下間最殘酷之事莫如父子見面相逢不相識,抑有甚者,那生母受人欺凌,那生父卻又是一個……」

謝金印陡地大喝道:

「住口!」

摩雲手冷哼道:

「謝金印,你終於明白了么?」

謝金印道:

「某家自身之事尚不及你明白,你從何胡亂捏造出來的廢話?」

話雖這樣說,但心中不禁一陣劇痛,他性子雖極倔強,可是此刻再也不能堅持,神色有些黯然。

摩雲手哼道:

「假如他是喬如山所出;他便該姓喬了,為何……哈哈,謝金印,你還待老夫說破么?」

謝金印心腸一橫,大喝道:

「胡說,某家除了殺死司馬道元一家和喬如山之外,其餘並沒有做過什麼事……」

武嘯秋冷聲打斷話頭道:「然則那投懷送抱一幕又如何?」

謝金印怒道:

「武嘯秋,你……」

在眾目相交之下,他一時為之氣結,半晌說不出話,一聲清嘯,一道銀虹騰空而起,連人帶劍向武嘯秋罩去!

武嘯秋臉色微微一變,雙掌一挫,虛空連擊三掌,只是他那三掌尚未擊實,另一外道銀虹忽自暗角疾射而出。

兩道銀虹都快得不能再快,雙方几乎都是挾劍而起,半空之中一觸,「叮」的一聲,人影驟分,雙雙落下。

眾人目光一掃,只見謝金印落在左方五尺之外,他滿臉煞氣手上劍子猶在顫動不已,顯見剛才一擊,他已用上全力了。

在另一邊,站了一個陰惻惻的女人,那女人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全身散發著寒氣,就像剛從冰窖里爬出來的一樣,手上劍子猶自顫動,她正是「水泊綠屋」的二主人女媧——武林人物聞名而極少見過面的冰血魔女。

在當今天下,能擋謝金印淬然一擊的,可說少而又少,但同樣的,能擋冰血魔女一擊的也如鳳毛麟角,剛才一招,兩人正是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冰血魔女冷冷的道:

「謝金印,你為何這般急躁,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謝金印哂道:

「捕風捉影之談,某家不屑再聽下去!」

冰血魔女道:

「然則你是承認與那姓趙的少年無關了?」

謝金印咬咬嘴唇,默然不答。冰血魔女冷笑道:

「那好得很,趙姑娘,現在該你說話了!」

她口中所指的趙姑娘自然就是香川聖女,在此時此地,香川聖女平時那種聖潔的光輝己不復見,她似乎只有以趙芷蘭面目出現之一途!

趙芷蘭道:「你要賤妾說些什麼好?」冰血魔女道:

「我久聞你精通神算之學,可是今夜一夜之中,你已在我手下連栽兩個筋斗!」

趙芷蘭嘆道: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夫復何言!」

冰血魔女得意的道:

「你知道九千歲已派狄一飛去請我,若按照正常行程,我至少需得四天才能趕到,所以你竟膽大包天冒充我走了進來!」

趙芷蘭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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