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靈霄寶殿

趙子原心頭大顫,暗忖問我這話的人已不止一個了!謝金印啊,你是我殺父仇人,我走遍天下就是要找著你,我能和你攀上什麼關係?

剛才問話那人似乎不是普賢爵所發,只見那姓秦的身軀一正,喃喃的道:「原來二爺也到了?」

趙子原暗忖二爺就是金鼎爵了,我趙子原今天何幸?竟能在一剎那之間見到這兩位當世奇人?

他念頭一閃,肅容道:「晚輩和謝金印並無關係!」

金鼎爵哼道:「胡說,你若與謝金印毫無關係,那『扶風三式』又是何人所授?」

趙子原道:「難不成普天之下只有謝金印會使『扶風三式』么?」

金鼎爵道:「不錯,除他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

趙子原道:「授晚輩『扶風三式』之人乃一身著白袍老者,其人自稱司馬道元,並不如前輩所說系謝金印!」

金鼎爵朗聲笑道:「翠湖那一戰,司馬道元全家都死於謝金印之手,他殺死司馬道元爾後再冒充司馬道元,或許另有隱情!」

趙子原道:「前輩謬矣,據晚輩所知,司馬道元還有一個後人沒有被謝金印殺死!」

金鼎爵微哂道:「小娃兒,你知道什麼?這是謝金印有意留下的么!」

趙子原一呆道:「前輩也知悉此事么?」

金鼎爵道:「老夫雖然足不出此島,但天下事有那一件瞞得過老夫!」

趙子原心想是了,文殊,金鼎,普賢三爵不曾離開過此島一步,但那太乙爵卻是江湖上一條神龍,往往見首不見尾,有時明明在此地出現,但倏忽之間又去了別處,天下要事能瞞得過他,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

趙子原道:「照老前輩說來,那白袍人便是謝金印了?」

金鼎爵道:「當然是他!」

趙子原暗暗叫道:「天哪,假若那白袍人便是謝金印,他為什麼要授我扶風劍式?啊,對了,他一定還不知道我的身世?」

普賢爵忽然道:「小子,你過來!」

那姓秦的臉上忽露喜色,道:「趙兄,三爺在殿中傳話,叫你去呢?」

趙子原一驚道:「原來兩位老前輩是在殿中對小可說話么?」

姓秦的漢子道:「二爺,三爺輕易不和外人說話,這是趙兄的造化了!」說著,當先舉步而行。

趙子原暗生諄駭,心想我只道金鼎和普賢二爵就隱身附近,焉知兩人連大門都未出一步,似這等功力,當真舉世罕見了!

他隨著那姓秦的三人而行,走過一片草地,然後穿過一叢樹林,地勢向上,在又一片叢林中現出一道牆,姓秦的漢子舉步疾上,一道雄偉門槁映入眼帘,趙子原舉目望去,只見橫媚大書:「靈霄寶殿」。

趙子原不禁又是訝然失色,暗忖「靈武四爵」非皇非帝,何竟爾以「寶殿」二字相稱?

抬頭一望,但見一座巍峨的殿字中燈火輝煌,兩旁各站了一十八名執拂童子,殿下肅立著二十四名大漢,正當中四把金椅之上端然坐著兩個中年文士!

姓秦的漢子趨前一拜,道:「趙子原到!」

那兩名中年人一穿黃一穿藍,趙子原也分不清誰是金鼎爵詡是普賢爵,進入大殿之後,也隨同姓秦的漢子拜了下去!

那藍衣中年人道:「趙子原,老夫等人清修之地,一向沒有外人到此,今日你無意撞來,算是你的造化了!」

趙子原道:「晚輩無意擅闖寶地,望祈恕罪!」

黃衣中年人道:「趙子原,你說說看,緣何他們會將你擊落了水?」

趙子原道:「晚輩此次銜太乙爵老前輩之命至京城辦事,不知何故,甄定遠得此一消息,半途攔擊晚輩和另一好友,我兩人先後落水,晚輩幸得生還,另一好友司馬遷武尚生死下落不明!」

黃衣中年人道:「老四要你到京城去辦何事?」

趙子原便把那夜碰到太乙爵之事說了出來,他說到張居正眼下陷入危境之際,臉上竟流露出焦急之情。

黃衣中年人道:「看不出你還是個愛國愛民之士,老夫真還看走眼了,起來,起來!」

揮手微拂,一股無形大力涌至,將趙子原身子平空托起,趙子原暗暗凜駭,心想「靈武四爵」盛名不虛,單憑這虛空一拂就非數十年功力莫辦,心中想著,口中道了聲謝,垂手站立一旁。

黃衣中年人沉吟半晌,忽然轉臉對藍衣人道:「老三,我也不矢老四打的什麼主意,竟會要這小娃兒上京城去辦事,我實在想不出來!」

藍衣中年人道:「是啊,這小娃兒武功平平,雖會『扶風三式』但卻連十分三四威力都施不出來,縱然去到京城,又能辦什麼大事?」

黃衣人搖搖頭道:「奇怪,奇怪……」

藍衣人道:「二哥,這也許是天意!」

兩人相對默然,隔了一會,才聽黃衣人道:「秦洪,帶他到『寒石洞』去!」

那姓秦的漢子應了一聲,臉上卻泛出驚訝之色,立時一拉趙子原衣角,急聲道:「趙兄還不趕快拜謝兩位老人家厚賜?」

趙子原心道:「厚賜?難不成帶我到『寒石洞』便是厚賜?」

他心中懷疑,但仍聽從秦洪的活,恭恭敬敬向黃衣人和藍衣人拜行大禮,然後隨著秦洪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一條碎石路上,秦洪看見趙子原遲疑的臉色,搖了搖頭,帶著一種欽羨的語聲道:「這是趙兄天大的造化,趙兄還猶疑么?」

趙子原道:「不瞞秦兄說,小可到現在還不明白兩位老前輩是何用意?」

秦洪笑道:「在下方才也弄不明白,事後卻想了起來!」

趙子原拱手道:「請秦兄見告一二!」

秦洪正色道:「二爺和三爺見趙兄會使四爺的『太乙迷蹤步』,而四爺又命趙兄上京辦事,以趙兄武功而言,只怕難以完成任務,所以命在下帶趙兄到『寒石洞』去增長功力!」

趙子原驚道:「原來兩位老前輩有意造就兄弟,只是兄弟還不明白,到了『寒石洞』功力便能增長么?」

秦洪道:「『寒石洞』中有一張『寒石床』,此床乃千年寒石,人卧其上,冰寒刺骨,勢非不斷運行本身功力抵擋那股寒氣不可,如是周而復始,經過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便見分曉!」

趙子原道:「既然島上有這麼一張奇異之床,不知秦兄曾使用否?」

秦洪道:「小弟等人均曾使用過,因忍耐不住石床寒冷,數度相試俱徒勞無功!」

趙子原道:「秦兄如是,只怕小弟也好不到那裡去!」

秦洪道:「趙兄天賦異稟,人中龍鳳,若非如此,二爺和三爺初見趙兄之面,怎會對趙兄如此成全!」

談話間,兩人已走完那條碎石小路,這時地勢愈走愈低,周遭光線也越來越暗,趙子原頓覺涼風習習,情景大是迥異。

趙子原道:「秦兄,到了么?」秦洪搖頭道:「還有一會!」

趙子原暗暗驚奇,心想若再往下走,只怕已人黃泉,遍地皆水,那裡還來的什麼洞穴?兩人又走了一會,地勢越低,秦洪帶著趙子原從右側小徑翻延而下,光線甚暗,幾乎伸手難見五指。

趙子原暗暗納悶,正想問話,忽見秦洪往前一指,道:「這便是了!」

趙子原一望,忽見前面有一山洞,秦洪把趙子原帶到山洞旁邊,然後拱拱手道:「趙兄請便,一切端看造化,小弟要回去覆命了!」

趙子原抱拳一揖,道:「謝謝兄台!」

秦洪轉身自去覆命,趙子原跨步走了進去。

洞中道路甚窄,堪堪只容一人經過,壁頂不時滴落水珠,侵及肌膚,遍體生寒,而此時四周空氣也好像快要凝結了似的,趙子原暗想我如今尚未觸及那「寒石床」,便有此種感受,一且卧到「寒石床」去,更不知有何種感受了?

他暗暗提了一口真氣,復往前行,路道較寬,兩側有溪水流過,潺潺水聲清晰可聞。

前行不久,道路一寬,似是已到盡頭,趙子原頓覺寒意襲人,不由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戰。

趙子原心想:「寒石床大概就在此地了!」

他目光一掃,此洞有如天成,鍾乳林立,一條一條冰棱宛如刀尖似的或垂或立,趙子原暗忖此時正值夏季,若非有「寒石床」在此,洞中那會結冰?這「寒石床」之冷,於此也可想見一般!

極目搜索,忽見右側平鋪一塊白玉似的大石,那裡寒氣也特別濃,心知那必是「寒石床」無疑,舉步走了過去。

越往前走,寒氣便越重,到了近處,趙子原只得聚集真氣,然後緩緩坐了下去。

他的身子剛剛觸及石床,便覺一股寒氣直衝頂門,那種冷當真有如刀刺,連坐都不行,更不要說躺卧了。

趙子原平地彈了起來,不由望著「寒石床」發獃。

他暗暗忖道:「秦洪說的不錯,此床如斯之冷,難怪他數度相試都徒勞無功,趙子原啊,天下間困難之事我也不知經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