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第十節

「明天下午,大姐能抽出一個小時嗎?」

諸盈沉吟了下,點點頭。

「我有些想法想說給大姐聽聽,我在銀行斜對面的茶室等大姐。」

這頓晚飯吃到晚上十點才結束,小帆帆在卓紹華懷中睡得沉沉的。呂姨和唐嫂房間的燈都熄著,破例的也沒為他們留盞燈。走廊上有點昏暗,水仙花新的一簇又開了,清雅的香氣染了寒意,特別特別的悠遠。

腳步聲一重一輕在走廊上迴響,諸航側耳聽著,重一點的是首長,輕一點的當然是她了。很奇怪,聽起來卻非常的默契、和諧,彷彿演練過多遍。

卓紹華在客房門前停下腳,手裡有帆帆,他不好騰手。

「諸航,開門。」

跟在他身後的人沒反應,他扭過頭,角度剛偏到五十度,突地感到一具溫軟的身子輕輕貼著他的後背。

幽幽地嘆息,「首長,你別回頭。」

他語氣柔緩,「好。」

「你說我是不是踩坨狗屎了?」

他清咳兩聲。

「不然狗屎運咋這麼好呢?我居然摘到了你這顆星!」她想起初次見首長,在那樣的黃昏里,看著他從車裡出來,小艾的老鄉恭敬地向他敬禮,她和小艾抱著尖叫。

那個男人如今是她的老公!

孩子就是個孩子,找個比喻都讓人嘆氣,「外面冷,我們開門進去說。」

「別插話,首長,我難得這麼……浪漫!」淺淺的夜風撩起她的髮絲,她拂開,遲疑了下,慢慢環抱住首長的腰,閉上了眼睛。

首長的背很寬,很安全!

卓紹華深呼吸。

「上帝大叔真的溫柔,關上一扇門,立馬給你開一扇窗,讓你不會錯過任何風景。」小臉在寬闊的背上蹭了蹭。

「北京有基督教堂的,改天我們一起去那兒感謝他?」

「上帝從不索取回報,不像我,首長,我……」哎喲,咬唇,羞死人了,說不出口。

她縮回手臂,抓抓頭,衝上前把門開了。

帆帆今晚睡在大卧室,可能首長知道她這一天挺累的,想讓她不被打擾。當她洗漱出來,卓紹華一身香皂的清氣從外面進來。

她震懾得無法向前,就這樣看著首長,心跳已是賓士。溫柔的笑意掩去了他眉間的冷峻、沉穩,俊眸中似有一灣靜水,卻又暗藏萬丈波瀾。

「諸航。」他輕嘆,聲音啞了又啞。一步步走近她,欠下身,將她騰空抱進臂彎里。

失去重心,總令人驚惶,她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

「首長……」沒有這麼細緻過的看過首長,她抬起手臂,撫摸他的濃眉、挺撥的鼻樑、溫熱的薄唇。

很自然的依向了他,知道他正在走向床。

左邊是他,右邊是她。

她枕在他的頸窩處,修長的雙腿裹住她的,像連體嬰般。

也許她從不願意去承認首長給她的強大的磁場,可是她的身體遠比她的心誠實。

他在看她,溫情脈脈,耐心地等待她的提示。

今夜,她是他航程中的指南針。

「首長,」她吞了下口水,「不管什麼原因,不管什麼阻力,我都不會出國的。」

豬,你好棒,這麼煸情的話,你竟然都沒結巴。

「為了我?」卓紹華坐直了身子。

她重重點頭。

「只為我一個人,這裡,這裡,這裡?」他指著她的心口、腦門,再從頭髮摸到腳趾。

很羞澀,卻不願意躲避。

「嗯!」

「如果我現在吻我的妻子,會不會被罵流氓?」他笑著問。

「試一下就知道了。」她也笑,羞羞的,怯怯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揶揄的語氣,還是因為夜太靜,還是因為這空間的窄小,只是一個輕輕的啄吻,諸航倏然引起一陣酥麻,電流般掠過全身,她不由地一震,彷彿風花雪月徐徐展開。

不知何時,他溫熱的手掌從她的衣衫下擺伸了進去,在她細膩光滑的背上遊走,從肩脊到腰際,繪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緩緩將她按向自己,再緊,再緊……

諸航不由的吸了一大口氣,「首長……」她的聲音奇怪地嘎啞,體內一波又一波的洶湧澎湃。

「叫紹華!」他的眸光,熾熱濃烈。他吻遍了她周身的每一個角落,以柔情,以火熱,纏綿悱惻而又小心翼翼。她在這吻中成蛹、化蝶。

一縷熱霧騰地升起,諸航迷失在他的眸光中,有種不可思議的輕柔盪過心口,她不能自持。

「嗯?」他並沒有問得詳細,但她讀懂了他的渴望,因為此時,她也同樣渴望著。

他大掌一合,握住她的腰,將她密實地置於身下,他的表情近似痙攣,面容扭曲得都變了形,彷彿很愉悅,又彷彿很痛苦。她咬著他的肩,用舌尖的舔舐和牙齒的輕啄,來尋找清涼。他珍惜地低下頭去,吻住她的唇,給予她的索取。汗水濡濕了肌膚,又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在她抑制不住的呻吟聲中,他讓她看到了山頂的旖旎風光。

她以為,這應該就叫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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