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疑竇重重一劍知

春去夏來,驕陽高照,烈日如焚。

阮偉不顧灼熱太陽的曬照,天天練功,蕭三爺在一旁更是諄諄督導,一個學的專心,一個教的熱心,一個月後,阮偉已把蕭三爺十八年來研練的輕功.暗器,學的涓滴無遺。

一日清晨,蕭三爺見著阮偉,劈頭就道:「外公的輕功暗器全給你學完了,從今起我們來研究易容術及奇門方陣之術。」

阮偉自幼讀過陣法之書,蕭三爺十八年來研究得到的心得,不過數天,阮偉就全部領會。

至於易容術,天賦更為重要,譬如說扮一個老頭,化裝倒容易,但若摹仿出老年人的動態及語聲,若無天才就莫想辦到,否則只能學到化裝,行家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點也沒有用。

蕭三爺易容術天下無雙,他有這份奇特的才賦,那知阮偉對於這方面的才賦,竟不下於他。

舉凡旁門小玩意,阮偉自幼雜書讀的多,訓練得精靈古怪,只要一學,無不學得維妙維肖。

不到半月,這兩方面,蕭三爺又沒有得教的了。

這一天,蕭三爺興沖沖的走到後園,向阮偉道:「找到了!找到了!」

阮偉道:「外公,什麼東西找到了?」

蕭三爺道:「我派幾個店裡的人,每天在金陵挨戶尋問,竟問到鍾靜其人。」

阮偉道:「真的!」

蕭三爺道:「大概不會錯,那鍾靜也是斷了一臂。」

阮偉緊問道:「在金陵什麼地方?」

蕭三爺道:「在聚寶門外雨花台畔……」忽然他露出惑色道:「奇怪得很,據打聽,左鄰右舍說,鍾靜已有三年未回去過。」

阮偉急道:「什麼?那那……」

蕭三爺道:「據你說來,他非常愛他的妻子,他救走劍先生後,無論怎樣耽擱,三年內一定應該回去才對,沒有理由不回去,除非……」

阮偉道:「除非什麼?」

蕭三爺嘆道:「除非他遭到意外,已無法回去,否則他決不會棄愛妻而不顧。」

蕭三爺因聽阮偉詳述三年學藝的經過,已知鍾靜其人,他以己心度人心,認為天下夫妻相愛之情,是任何阻礙無法分割的。

阮偉壯色道:「外公,偉兒想親自去打聽,只要鍾大叔未死,聾啞虎僧的約會,偉兒一定要告知他。」

蕭三爺點點頭,贊道:「男兒應該忠人所託,聾啞虎僧約劍先生的時間還有一年多,一定可以達成的。」

阮偉吶吶道:「那……那……」

蕭三爺慈笑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外公很放心你去江湖歷練,外公居此已十八年,最近身體雖不好,你卻不必擔心。」

阮偉道:「那偉兒明天……」

蕭三爺道:「不用再等明天,我的功夫,你都已練成了,還是即日就去,至於外公的仇恨,等你再行道江湖一些時日,有了對敵的經驗再去,不必急在一時,外公已忍仇十八年,就是再忍受數年,也無關係。」

阮偉遵從蕭三爺的吩咐,回房整好行裝,帶著飛龍寶劍走出來。

蕭三爺指著飛龍寶劍道:「這飛龍劍是公孫大俠心愛的兵刃,當年公孫求劍曾仗此劍敗過多少強敵,怎會傳到你的手上?」

阮偉恭敬的道出在范仲平那裡得劍以及天毒教出現中毒的經過。

蕭三爺含笑道:「這樣說來,公孫求劍的女兒對你很好,你切不可辜負人家一番心意。」

阮偉張口想說出,公孫蘭的假心假意,旨在求得自己的天龍劍譜。

蕭三爺卻緊接道:「天毒教的力量碓是非同小鄙,你以後可要千萬小心。」

蕭三爺想了一會,又道:「你年紀輕輕,隨身帶著這樣珍貴的寶劍,會令武林人物覬覦,你雖然不怕,卻會招來麻煩,不如扮裝年齡大一點,一般武林人物便不敢輕惹了。」

阮偉已是此道行家,不一會便扮成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劍客。

蕭三爺仔細端詳一番,得意笑道:「這樣一來,人家以為你是一個老江湖,便不敢輕易冒犯,就是天毒教要暗算你,也認不出來了。」

阮偉拜別蕭三爺,臨去時,蕭三爺叮嚀道:「你不可輕易到柳州,去為你外婆復仇,那老賊真是一個神秘的人物,迄今外公還未探出他的身份,就連姓名也不知道,你若要去,一定要在武技上十分精練,一舉成功,誅滅老賊,帶回你外婆的遺骨。」

阮偉與蕭三爺別後,一路向聚寶門走去,來到聚寶門,只見城外是一條寬約二十餘丈的護城河,要知金陵是天下第一大城,其護城河之寬也是各城之冠。

護城河上只有竹橋一座,因此門並非交通孔道,故未修大橋,來往甚不方便,竹橋有時太小不敷用,就靠擺渡來往。

阮偉見河上擺渡正忙,城門附近有幾間茶館,因來往行人甚多,生意倒也不錯,就信步走進一間。

茶館裡面很寬大,阮偉揀一處較僻靜的位置坐下,茶師傅衝上茶後,阮偉隨口呷茶,一面悠閑的望著河上風光。

忽聽身後傳來聲音道:「陶大哥,今天幫主會來嗎?」

一陣洪亮聲音道:「不一定,幫主上一次回去時說,我們行蹤要隱密,免被對頭髮現。今天去,大家要注意點。」

只聽應聲諾諾,顯見有數個人,受陶大哥指揮。

接著又道:「據小弟看,天爭教的狗腿子早就跟蹤我們了,那一次不是我們幫主到那裡,他們就跟到那裡,這一次一定免不了。」

陶大哥道:「真是如此,我們更要隱密,反過來暗中注意對頭的行動,倘若一個大意,讓幫主的朋友遭到傷害,那可有負幫主的矚託。」

阮偉暗忖:「他們的對頭是天爭教,看來一定是正義幫的幫主在這裡出現!不知發生什麼重要事?」

沉默片刻,陶大哥忽然又道:「船空啦!我們走。」

一陣桌椅聲,阮偉身後一間靜室走出數人。

阮偉為要看清室內之人,假裝聽到驚動,轉過身來望去。

只見先頭走出一位方臉長身壯漢,身著白色武士服,胸前綉著三朵小花。

阮偉與蕭三爺相處數月,已知不少江湖上的掌故,尤其近年來江湖上的動態,蕭三爺更是詳細告知。

方臉壯漢身後跟著四位白衣武士,每位胸前都綉著兩朵小花,阮偉暗道:「果是正義幫中的三花及二花武士,那三花武士一定就是陶大哥。」

那五位白衣武士,霍然看到門前坐著一位陌生年輕劍客,臉色陡變,停下腳步。

阮偉岸然不動,神色漠然的望著前方。

要知道這間茶館十分寬大,凡是人進來,都是要等擺渡,坐在外首,那知外首有很多空位,阮偉偏偏不坐,卻坐到內首靜室前一個僻座上,實令人看來生疑。

一位二花武士,性格暴躁,衝口道:「朋友坐在這裡,偷聽兄弟們說話,是何用意?」

阮偉自知難免敵人疑竇,只是微笑,不願爭辯。

陶大哥立即擺手止住那位二花武士的衝動,笑道:「兄弟,我們走吧,人家性喜僻靜,怎可怪得。」

他向阮偉微一抱拳致歉,領前而去。

阮偉笑意更甚,暗暗佩道:「果不愧正義幫,義理分明,並不仗勢凌人。」

直至他們走得不見蹤影,阮偉見擺船又空,才緩步上船,渡過河去。

金陵雨花台為一特殊名勝,台上遍地花紋斑石,晶瑩可愛。

雨花台附近有幾個村莊,庄內家家務農,日出而作,日人而息,豐衣足食,無憂無慮。

阮偉找到鍾靜居住的村莊,只見是一棟院落式的小樓,院內高聳樹木,左近並無鄰家,最近的鄰居也相隔數十丈。

阮偉忽見院前徘徊著幾個藍衣漢子,鬼鬼崇崇,一看便知對鍾靜家不懷好意。

小樓院門緊閉,阮偉正在考慮如何措詞拜訪,院門突開,閃出一條花影,藍衣漢子未想到會有人這樣出來,急欲躲避。

那花影人疾如飛鳥掠到藍衣人前面,嬌喝道:「站住!」

藍衣人共有四人,見只有一人,膽氣一壯,一齊停住腳步,傲然而立。

那花影人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小泵娘,手持一把小寶劍,指手罵道:「我看你們不是好人,一天到晚盯在人家門前,想偷東西嗎?」

一位年紀較大的藍衣人,嘿嘿笑道:「小泵娘別亂罵人。」

花衣姑姑嬌嗔道:「好人我不罵,壞人我就要罵。」

一位藍衣人拔出一柄鉤形兵刃,大喝道:「小丫頭找死!」

那堂堂一位大漢,竟不顧羞恥,一鉤向花衣姑娘頭上砍去。

花衣姑娘毫不畏懼,眼看鉤子砍到眼前,身形一閃。

藍衣人一鉤砍空,突見胸前一道寒光刺來,驚駭之下,仰身滾倒地上躲過。

鉤法最忌用砍,藍衣人欺對方年紀小,吃了大虧,弄得滿身狼狽,大怒之下,翻身爬起,就展開精厲的鉤法,向花衣姑娘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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