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莽莽風塵江湖行

歲月匆匆的過去三年。

大雪紛紛的清晨,祈門縣首屆的一指的武林名宿「八卦神掌」范仲平的宅院,那院前大門緩緩打開。

白髮蒼蒼的老僕人習慣的拿著掃帚,欲把門前積雪掃去。

他無意抬頭,看到眼前大樹下站著一位長身挺立的白衫少年。

老僕人指手驚道:「你……你……莫非是……」

白衫少年含笑上前,輕聲道:「小鄙正是與老伯一別三年的阮偉。」

老僕人連連頷首,喜顏悅色道:「小扮三年不見,越髮長得高大英俊,倒叫老奴差點認不出來。」

阮偉道:「不知范老前輩可在?」

老僕人連連答應道:「在!在!三年前那回事,老主人猶以為憾,常常慨嘆,說像小扮這樣的人物,實是少見的資質。」

他邊說邊把阮偉帶進院內,宅前那根石椿仍然屹立在那裡,阮偉觸景生情,憶起往事,不由停步呆望。

老僕人見狀,暗暗搖頭,嘆道:「年輕人何苦一定要學武藝,天下各種事物,什麼不好學?」

他見阮偉仍在呆望,並未理會,心想這麼大的石椿,誰能拔起。這少年又要找苦吃了!

他嘆了口氣道:「你旦站在這裡,待老奴把主人請出來。」

老僕人去後,阮偉暗忖:「不知這三年所學如何?」

他想到自己武功妙處,忍不住單掌拍去,一推一帶,只見那石椿好像黏在他手心上晃動起來。

阮偉心中一喜,左掌反背拍出,那石椿好似底下裝有彈簧,突然跳出。

「好手法!」

阮偉一驚,不願炫耀,右掌一圈,那石椿平穩落下,恰恰復原來的位置,不差分毫。

「八卦神掌」范忡平,手撫白須,緩步上前,大大驚道:「小兄弟果非尋常,料想不到三年不見,竟然如此精進!」

阮偉恭顏揖道:「前輩三年不見,矍鑠如故,晚輩此次前來,有一事相煩。」

范仲平剛才見到阮偉拍出石椿的手法,神妙無比,自己竟然看不出這內功心法的出處。

他見阮偉並不因身得絕藝而驕狂,暗暗折服實為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不由回禮道:「小兄弟不用客氣,有何事見教?」

阮偉從懷內摸出一隻長形木匣,打開從內拿出一條有如人形的人蔘。

范仲平驚呼道:「啊!千年參王!」

阮偉平靜的遞給范仲平,道:「三年前,晚輩受公孫姑娘一丸之恩,曾聞前輩識得公孫姑娘,煩請將此參轉交公孫姑娘。」

范仲平搖手道:「這……這……太貴重了……況且蘭兒當年救你,並不指望小兄弟圖報,你如此……未免太見外了……」

阮偉冷笑道:「這參不過是晚輩在九華山上,無意得來,沒什麼貴重,至於公孫姑娘,在下對她甚為感激,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范仲平變色道:「小兄弟可別誤會蘭兒一番心意,老朽深知蘭兒的性情,絕非故意做作的人,她若真要對你有所圖謀,也就不會救你,更不會善心待你。」

阮偉擺手道:「前輩不必多說,請轉告公孫姑娘,晚輩感激她一番好意,其他事說之無益。」言談之中,把手上人蔘向范仲平拋去,范忡平慌忙接住,阮偉雙手一揖,道聲:「告辭了!」

他轉身才走數步,范忡平喝道:「且慢!」

范仲平匆忙走進宅內,頃刻走出,手中捧著一個紫色包袱,也不言語,就向阮偉拋去,阮偉接到手,覺得沈甸甸的,顯有不少東西在內。

范仲平未等阮偉開口問話,緊接道:「參王我代蘭兒接下,這包袱是蘭兒尋你二月後,找不著而留在我處,托我轉交閣下。」

他似因阮偉的無情動了真怒,阮偉張口欲辭謝不收,他卻又接著道:

「你也不必多說,這是蘭兒托我轉交,你若不收,請自己還給她本人,若是現在不收,就是瞧不起范某!」

阮偉見他吹須瞪眼,不便再僵持下去,拿著包袱,謝道:「承蒙前輩轉交,晚輩告辭了。」

阮說得客氣,范忡平擺不下臉,只有吶吶道:「好……說……好說……」

此時忽聽「噗咚」一聲,院前大門翻倒,地上積雪被濺得四飛散開,雪花落處現出兩位錦袍彪形大漢,當門兩側抱臂而立。

一會,緩步走進一位紅袍丑面老漢,手持一丈長短的龍頭拐杖,進門三步,即停步拄杖而立。

范仲平臉色陡變,怒道:「柯老頭子,告訴過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又來做什麼?莫非我倆打得還不過癮……?」

那紅袍老漢根本不理,雙目直視,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范仲平正感奇怪,門前又走進九位黃裝窈窕少女,各自手中捧著一件不同的樂器琴,瑟,築,竽,笛,簫,,,空候,應有盡有。

跟著抬進一架厚呢軟轎,抬轎人是四個與先來二人同樣裝束的錦袍壯漢。

那轎綠絨錦繡,四周垂著綠珠流蘇,華貴無比,只看那四個抬轎人就可見轎中人的富有,尊貴。

軟轎在院中停下,九位黃裝少女兩側散開,紅袍老漢突然高叫道:

「天毒教主駕到!」

他一字一字緩緩吐出,范仲平見到這種排場,臉色本已不大正常,此時陡然變的蒼白,聲音微顫輕聲道:

「小兄弟別管我,快快走吧!」

軟轎錦繡垂簾,突然掀開,人未出,聲先嬌滴滴道:「誰要走呀!」

阮偉只覺眼前一亮,一個披著罩頭白裘披風,內著白內軟綢緊身長衫,腳踏白色反毛靴,再襯著那欺雪賽霜的膚色,全身無一處不白得驚人,唯有兩肩垂著黑得發亮的柔發。

阮偉生性喜愛白色,不覺盯望在白衣女子那美得懾人心魄的臉上,心道:

「這樣美的女子,有什麼值得范老前輩可怕?」

范忡平霍然走上前去,強自鎮定,卻還忍不住聲音發顫道:「這位小兄弟剛剛來到,尚望各位看在老朽的份上,不要留難於他。」

白衣女子轉動她那秋水為神的眼眸,格格笑道:「誰說本教要留難一個小子,范大俠未免過慮了。」

她話鋒突然一轉,冷冷道:「若然有人老釘著本教主瞧,就是要走也要留下那對瞧人的招子。」

阮偉聞言,臉色通紅,趕忙垂下頭去,暗自怪道:為何會如此失態?

范仲平橫眸一瞥阮偉,慌忙道:「他小子家不懂規矩,有冒犯貴教主之處,請多多擔待。」

白白衣女子出轎,范仲平一直未敢抬頭看白衣女子一眼,心知江湖傳言,天毒教主貌美如花,卻最討厭男人看她,暗怪阮偉,怎麼那樣莽撞。

范仲平忽的轉身,面向阮偉,雙手一讓,冷冷說道:「閣下可以走了!」

阮偉本知范仲平在護衛著自己,生怕自己遭受天毒教的殘害,雖有心想要留下,助他一臂之力,此時見他說得絕情,彷彿怕自己留在此地妨礙到他,當下一氣,邁步走去。

阮偉才走過天毒教主身側,紅袍老漢突然掠到阮偉身前,拐杖一拄,雙目上翻,傲然道:

「沒聽到教主的話!不留下招子就想走了嗎?」

阮偉心道:那有這樣強橫的人,瞧一下就要被挖下眼睛,說不定這白衣女子定然挖了不少別人眼珠,頓時怒氣陡生,一掌向那紅袍老漢胸前擊去。

紅袍老漢臉上露出詭笑,舉掌對去。

范仲平見狀大驚,呼道:「不可動手!」

阮偉聞聲不理,紅袍老漢臉上詭笑更甚,那知他一接到阮偉掌力,只覺對方手若無骨,自己力道毫無著力之處,口中不及驚呼,就被震得連退數步,「噗咚」坐在地上。

白衣女子轉身看到這種情況,臉色微變。

范仲平再也想不到阮偉的功力,竟然勝過與自己不分上下的「花毒君」,但他知「花毒君」掌上有毒,不禁憂色的注視著阮偉身上。

阮偉忽覺掌心微微刺痛,低頭一看,掌心上有五個小孔,孔中流出絲絲黑血,麻痹的感覺立時沿手上侵,不由大驚,立時內氣一運,把那麻痹感覺止在手掌上。

白衣女子冷冷道:「喂,小子!你可以走了。」

她自忖阮偉已活不長,也不再留難,倒希望他快快走掉。

阮偉反倒不走了,當下靜立一側,暗暗用勁,想把麻痹的感覺逼出掌心。

紅袍老漢翻身爬起,不再理會阮偉,走到白衣女子身後站定。

白衣女子笑語如花,輕步上前,道:「范大俠,本教主兩番派遣座下可勤前來相請,為何不賞臉至雲南一行呢?」

原來這天毒教,近數年來換了一個貌美絕色的教主,在雲南立根,曾一舉殲滅雲南所有武林高手,而且死狀奇慘,使武林人物把雲南認為恐怖的禁地,才在江湖上聲名大大崛起。

范仲平心中又驚又怒,但腳步卻不禁連連後退。

要知天毒教主曲靈姬全身無一處不可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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