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愛是一朵花,而你是唯一的種子 第一節

愛是一朵花,而你是唯一的種子。

愛是我的眼睛,它看過四季變遷,看過春花秋月,卻始終覺得,只有你最美。

王澤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高信達起了疑心,越疑越不安。這些年他讓王澤給他辦過不少事,他也曾想過安全問題,可是沒辦法,有些事必須要有人替他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他能給王澤最高的位置,那麼王澤有什麼理由背叛他呢?

樹倒猢猻散,他還沒真正倒下,王澤就叛變了?

高信達再一次給王澤打電話,聽筒里依舊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五年來,從沒有過這樣的情況,高信達坐立難安,猶豫片刻,他拿了外套起身出門,他要去王澤住的地方看一看。

電梯開了,他抬腳走進去,關門的那一剎,他看見幾個穿著檢察院制服的人從另一部電梯里走出來,從他面前走過。

他愣了愣,然後忽然想起這層樓只住了他一個人,還未開盤售賣時,他就託人拿下了頂層,把兩戶從中間打通變成一戶,四百平米他一個人住。

「20、19、18……」高信達盯著數字看,全身都急出了一層汗,心驚肉跳,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心跳如鼓點,快要爆炸似的。

如果王澤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談宗熠,那後果真的不敢想像。他做了這麼多事,隨便一件抖出來,都能把自己壓死!

「……3、2、1!」電梯門開,他疾步走出來,大廳里的管理員神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就讓高信達幾乎確定了,那些檢察院的人要找的一定是他。

他一路小跑到車前,開了門坐進去,飛馳而去。

腦子裡亂糟糟的,恐懼扼住了呼吸,事情來得太突然,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整個人都蒙了,除了怕還是怕。

他把車開得飛快,卻不知該去哪裡,那些有利益往來的合作夥伴,如果得知他出事,不僅不會幫他,還會出面檢舉他。人,是最無情的。

高信達到了此時才發現,這個城市,連一個能收留他的人都沒有。這些年,為了保住自己在APL的位置,為了保住那些董事眼裡他談家人的身份,他就連去尋歡作樂都小心謹慎,沒有愛人,沒有真正的朋友,沒有家。

想到這裡,他突然放聲大笑,覺得自己真是可憐透頂。

談林、談愛,現在輪到了談宗熠,他們一個個地逼迫自己,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

「談宗熠!」他咬牙切齒地地念著這個名字。

中午吃完飯,紀念和林喜兒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手機忽然響了,屏幕上閃著的一串陌生的數字。

「喂。」紀念說。

電話另一端,陌生的聲音說:「出來見一面吧。」

紀念皺眉:「你是誰?」

林喜兒疑惑地轉頭看她。

「我在談林的病床前,二十分鐘內,如果見不到你,我就拔了他的氧氣管。」聽筒里,陌生的聲音語氣陰沉。

他說完立即掛了電話。

「誰?」林喜兒見紀念臉色不好看。

紀念看向她:「好像是高信達。」

林喜兒一臉驚訝:「他給你打電話做什麼?」

紀念把他在電話里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林喜兒聽後,臉色也隨即變得嚴肅、凝重,她們面面相覷,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

「走,我們先去找談宗熠。」林喜兒反應比她快一步。

紀念點點頭,立即回房間換衣服,由於情況緊急,林喜兒隨便拿了件衣服套上了事,然後,兩人一起出門。

從月半彎去APL大概二十多分鐘,高信達在電話里說,她二十分鐘不到他就拔了談林的氧氣管,如果他真這麼做了怎麼辦?

林喜兒一邊倒車一邊說:「我覺得肯定是高信達想騙你過去,要不,你先給談宗熠打了電話,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紀念拿出手機。

她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她們的車後,還跟著另一輛車。

電話打了兩遍才接通,不等談宗熠開口,紀念就搶先說道:「高信達給我打電話了。」

談宗熠愣了愣,他已將資料交給檢察院了,這個時候,檢察院的人應該已經去找高信達了,難道,他事先察覺到逃了出來?

「他說讓我去療養院,不然就拔你外公的氧氣管。」紀念說。

談宗熠神情凝重:「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理,我現在回去。」

「我們現在正在……」

「砰!」紀念話說到一半就沒聲了,緊接著,談宗熠在聽筒里聽見一聲巨響。

他怔了怔,心臟怦怦直跳,握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他大喊一聲:「念念。」

「嘟嘟嘟」,手機的通訊斷了。

談宗熠大步走出去,開了門後就大步跑起來。一路上,他把車開到了極限車速,手機里傳來巨響,一聲聲回蕩在他的腦海里,他全身都緊繃著,恐懼扼住了他的呼吸,一口氣卡在喉嚨里,上不來,下不去。

十幾分鐘,像是一生這麼漫長,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被汗濕,呼吸越發沉重,胸口因為焦急和恐懼劇烈地起伏著,腦海里一片空白。

紀念住的這片區域,尚在開發中,除了月半彎一個小區,四周什麼都沒有,人煙稀少。

此時,她的車正孤零零地停在路邊,很明顯車被撞了,撞得很厲害,後面凹進去一塊,大燈碎了。談宗熠顧不得細看,立即打開車門,然後看見了暈倒在駕駛座上的林喜兒,她頭上有血,腳被卡在了車裡。

車裡只有她,那念念呢?

同一時刻,他的手機在口袋嗡嗡地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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