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這麼蠢地愛一個人,一生一次就夠了 第三節

紀念心滿意足地靠回他的懷裡。

半晌,她長長地嘆了口氣,慢悠悠道:「要是樂言也像你一樣多好,喜兒就不會傷心成這樣了。」

「像我一樣有什麼好?」Able把下巴擱在她腦袋上。

「當然好。」紀念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溫柔、體貼、對我好、有耐心、什麼都懂、聰明又厲害。」

他被逗樂了:「這麼多優點呢。」

「嗯!」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翌日,林喜兒起來,精神依舊不好,做什麼都懨懨的樣子。

下午Able帶她們去了國王學院看錶演,又去逛了皇后學院的數學橋,最後去中餐廳吃晚飯。

吃飯時,林喜兒點了瓶酒,服務生把酒拿上來後,她立即給自己倒滿,仰頭一飲而盡。

紀念有些擔心,Able用眼神示意她沒有關係,這個時候,就讓她放縱一下吧。

「喜兒,我給你說個故事吧。」他看著她。

林喜兒又給自己倒了杯,抬頭道:「好。」

「從前有個猴子,它很愛爬樹,有一天,它被樹枝刮傷了,傷口很深,流了很多血,很痛。它既傷心又氣惱,於是逢人就說,它每一天都沉浸在自己受傷的事情里,每天都扯著自己的傷口看。不久後,它就傷口感染,死了。」林喜兒端著酒杯,怔怔地看著他,眼眶泛紅。

「喝吧。」Able溫和地看著她,「醉了,想哭就哭,想罵就罵,然後好好睡一覺。」

他話剛落,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微微有些愣怔。三年前沈靜微得知他和紀念在一起後,她就再也沒聯繫過他,如今,怎麼突然找他?

「喂。」

「Able,你來一趟我這裡,立刻來。」

「有急事?」

「是。十萬火急。」沈靜微不是大驚小怪的性格,甚至可以說,她比一般的男子更冷靜從容。

掛了電話,他看向紀念:「我有急事要處理,你們吃完,自己能回去嗎?」

紀念點點頭:「路上小心。」

這裡離住的地方,走路也不過一刻鐘,她都住三年了,早已熟悉。

Able沒想到,沈靜微喊他去是為了告訴他高信達已發現他的蹤跡。

「沈家人得知,高信達的秘書這兩個月頻繁往返英國,並與這裡的一些黑勢力有密切交往。據說,和你有關。」沈靜微看著他,嘆了口氣,「Able,你務必儘早離開劍橋,這幾年,你實在是大意了。」

他懂得她話里的意思,從他十二歲離開G市到美國後,就從未在一個地方居住超過三個月,他一直十分警戒地活著,連睡覺都不能放任自己完全睡著。

和紀念在一起後,他不想給她造成壓力,不想她跟著自己顛簸,她是那樣敏感的性格,他想要給她安全感。最初,他也是格外小心地防範,漸漸地,太過安逸幸福的生活,讓他放鬆了警惕。

「謝謝你。」臨走前,他真誠地對沈靜微道謝。

沈靜微站在門前送他,一臉凝重:「要小心。」

她望著他的背影,在這條無人的小徑里,他的身影看起來寂寥而孤單,她深吸一口氣,逼回眼底的淚意。

三年前,當她得知他與紀念在一起後,她問過他:「這些年,喜歡你的女生那麼多,為何偏偏是她?」

他說:「第一次見到她,她一臉戒備,緊抿著唇,眼神很尖利,像一隻被人傷害過的小獸。我看著她,就像看見過去的自己。」

「所以,你不由自主地想對她好?」

「不僅僅是這樣。」他靜靜想了許久,還是沒能夠想出個所以然,最後,他有些茫然地說,「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

沈靜微自嘲地笑了。她和別人不一樣?誰和別人一樣呢?

可是,他只看見了她的不一樣。

她在他身邊待了十幾年,雖然她什麼都沒說過,但這長久的陪伴,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告白。他這樣聰明的人,怎會不知道?她原以為他們之間早已有了默契,不用言語,只待時機成熟。

原來,她根本沒有時機,她只是一廂情願。

當她得知他有危險的那一刻,她連想都沒想,感情就先一步做了選擇,她必須要告訴他,她沒有辦法置之不理,這是她喜歡了多年的人啊。

只是,沈靜微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回去的路上,Able被人跟蹤了。

聽腳步聲,對方不止一人,Able神經緊繃,處於完全戒備狀態。

他快,他們也快;他慢,他們也慢。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到漸漸暴露,對方好像不太顧忌,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

從沈靜微的住處出來時,已經凌晨了,他原本打算直接搭火車回劍橋,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對方不是一般人,不管他怎麼繞,都沒法甩開他們,Able特意選擇往市中心的方向走。

冬季,倫敦的天氣很不好,多雨,濕冷,因此遊人很少,即便是市中心,也是人影稀疏,經過St James''s Park公園時,他被圍住了。

對方是七個人,身材高大,留著濃密的鬍子,穿得有點邋遢,看起來不太像倫敦當地人,他們站成一圈,把Able圍在中間。

其中一人朝他伸手:「Money。」

Able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將錢包扔給他。

對方打開看了看,似乎不滿,轉頭和同伴嘀咕兩句,接著,走上前,大力推了他一把。

然後,另一個人迅速上去踢了他一腳。Able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留學生,這些年,他始終堅持體能訓練以及練拳,一般三五個人,是不能夠把他制服的。

但這次,這些人都是有身手的,並且身上帶有武器。

Able沒有任何準備,徒手和他們打,對方也不講什麼道義,目的就是為了要他的命,拳頭粗的鐵棒對著腦袋就砸下來,他反應敏捷,側身躲了過去,可剛一閃身,腰上就挨了一刀。

到後來,他究竟挨了多少下都不記得了,就是憑著一股毅力在對抗,血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直到他完全沒有力氣倒下來,在陷入昏迷前,他聽見了尖叫聲,似乎是有人報了警。再然後,他就不省人事了。

紀念接到沈靜微的電話時,距離他出事已經過去十八個小時了。

那晚,林喜兒喝得酩酊大醉,醉酒後,她又哭又鬧,摔了餐廳里的碗盤,嚇走了鄰桌的客人,紀念一直忙著道歉、賠償,好不容易哄著她離開餐廳,她又要去遊船。

深夜,她站在湖邊唱歌,紀念都嚇壞了,生怕周圍的鄰居報警說她們擾民。

果然,沒多久,就有一對老夫婦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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