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任來襲 第二節

整個過程中白夜始終沒有醒過來,她放心地拿了乾淨的衣服換上,慢悠悠出門去吃早餐。

這個時間還早,吃早餐的人並不是很多。顏舞在二層開放式的大迴廊找了個位置,取了一些東西吃。她有心事,吃東西也慢下來,偶爾看向下面是個網球場,大約十五分鐘後有兩個外國人拿了網球拍走進去打網球。她不懂,也覺得他們打得好看。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前前後後的卡座都坐滿了人。不一會兒莊嚴出現在她的視野里,接著是白憶遲、朱麗葉,魚貫而入。

他也在???

顏舞無語,這些有錢人沒事都喜歡打著飛的跟在別人後面飛來飛去的嗎?!

朱麗葉永遠表現得有涵養,同她打了招呼,並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火車上的那件事後,白憶遲不可能對她有什麼好臉色,坐在朱麗葉的身邊,慢條斯理地吃東西。

「外面的位置給我坐啊?」莊嚴端著裝滿食物的盤子對她道,「沒想到小德也來了這裡,正在下面的網球場跟他的陪練打網球。」

顏舞揚眉,偏頭仔細去看,她有點點近視,此刻沒戴眼鏡,看不清楚樣貌。不過想一想,居然有免費的德約科維奇的觀賞賽,怪不得一會兒功夫二層就多了這麼多的人。她很大方地把位置讓出來給莊嚴坐。

白憶遲連這也看不慣,居然罵她:「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原則?!」

真是,雞蛋里就沒有挑不出來的骨頭!

有人說人生中的絕大多數問題都可以用兩句話來回答,那就是「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

顏舞選擇了前者。

大約是沒想到她會爆粗,對面的一對人都以頗為訝異的眼光看著她。只有莊嚴,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在品評比賽,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看著下面的網球訓練比了個大拇指叫了聲「好」。

看著白憶遲那張寫滿了不可思議的臉,顏舞忽然食慾大增,招呼侍應生又要了杯咖啡。酒店的咖啡是現磨的,格外香醇,配著白憶遲那種表情,就更加夠味了。

她慢慢地喝了兩口,抬頭正看到白夜朝著她走過來。早上他和衣而卧,現在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閑服,一小撮的頭髮留在額前,神態安然自在,到底是相貌出眾,他的出現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連下面球場上的小德都顧不上看了。白夜走過來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向在座的各位打招呼,而是站在她身前,俯身一把將她踩在木屐上裸露的腳撈起來握在手心。

「現在還穿著木屐,不冷么?」他的聲音很淡。

太過讓人吃驚的動作,連顏舞都覺得不好意思,使勁想要抽出來但是沒有成功。

「我沒事,不冷,早上泡湯熱死了,散散熱。」她乾笑著,又使勁地往後,還是不行,他握得很緊,還有點癢。

「你又去了?」他蹙眉,嚴厲臉。

這個表情,讓顏舞就真覺得自己好像是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錯,連被他握住腳的事情都忘了,連忙解釋:「睡了一覺沒事了,早上醒了又無聊就去了,沒事的,這次我很快就出來了,重點是感受一下。」

「昨天都暈菜了根本沒法感受嘛,這也很正常。」莊嚴笑著替顏舞解圍,又看著白夜說,「這家蜂蜜不錯,你也坐下來嘗嘗看。」

還好卡座是六座的,白夜終於放開她的腳,同她並肩而坐,沉吟了一下又脫下自己的外套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替她蓋在腿上。

桌上用餐的幾人動作都不同程度地停滯,最後還是莊嚴嗤笑一聲,說了句:「白夜,過分了啊,還讓不讓人吃早飯?!」

服務生走過來很禮貌地問白夜要咖啡還是紅茶,並且讓他稍等去為他拿餐具。

「不需要拿餐具,」白夜用標準的日語吩咐,「只一杯黑咖啡。」

須臾,咖啡送上來,她才發現他真的沒打算吃東西。不由關心地問:「這裡早餐真的挺好吃的,雖然不如昨晚小野家的壽司。」

許久不開口的朱麗葉忽然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白憶遲忍不住問:「小野二郎?」

「沒辦法,有人愛妻心切,恨不得奉上最好的。」莊嚴有點誇張地攤了攤手。

其實晚上並無壽司供應,是白夜花了大價錢請人家來先做。於是昨晚一整個酒店的客人都沾了顏舞的光吃到了美味。

顏舞對莊嚴的話似懂非懂,但是其他的兩位卻聽得明白。

顏舞的餘光發現白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盤子。心道他是想吃,小心翼翼地提醒:「你是不是先洗個手?」

他沒說話,抬手用她的叉子在盤子里挑了一塊小菠蘿,放在嘴裡,動作流暢,全程沒有任何停頓。

完了就聽白憶遲冷笑:「這麼好,是要做給誰看。」

說話真是難聽,顏舞都怒了,正想反唇相譏,白夜卻伸手按住了她放在下面的左手,淡淡地反問:「誰這種資格?」

白夜一句話,成功地掐住白憶遲的喉嚨。

顏舞在心裡嘆息,要比高冷,自家的這位哥哥功力絕對不是蓋的。再看對面的那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能再難看了。

朱麗葉吃掉盤中的最後一顆小番茄,站了起來。

都以為她要走了,誰知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夜理所當然地說:「跟我來。」

彼時顏舞正在吃塗滿了黃油的切片麵包,咬了一口,聞言即刻停嘴,偏頭看向白夜。

只見他慢條斯理喝了一口咖啡,在一片朦朧的光里抬起頭,表情似乎都是模糊的,開口對朱麗葉道:「你把我的時間都佔用了,我還怎麼吃早餐。」

這樣一番推拒,倒是合情合理。

朱麗葉的胸口忽上忽下,喘得厲害,大約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他當面拒絕,再看那個男人的眼睛,已經全是冷漠了。

她背叛了他,他收回了自己所有的好。原本是合情合理,然而,到底意難平。

面對這麼隱秘而激烈的場面,莊嚴早已經不看下面的網球場,只興緻高昂的瞅著這四個人,只為看一場好戲。

天色忽然就暗了下來,顏舞轉頭看向外面,原本四射的日光被烏沉沉的雲彩遮住,就像是一大塊鑲了金邊的墨跡,怎麼也擦不幹凈一般。朱麗葉忍了又忍,握在身側的手心被指甲抵得生疼,終是沒有說話,甩手離開。

白憶遲就像是她的小尾巴,也站起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夜:「她是好心,你不去會後悔的。」

「不知道後悔什麼滋味,倒是很想嘗嘗看。」

白夜說著,竟然就著顏舞的手咬了一口麵包,全然不把這個侄子放在眼裡。

白憶遲冷哼一聲,也慢慢地走出餐廳。

看著那一雙離開的背影,顏舞總有種錯覺,輕井澤的天氣不會再好了。

果然,早餐吃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噼噼啪啪」的下大雨。有風吹過來,雨都打在她的手臂上。

白夜終於站起身:「走吧。」

從餐廳出來,白夜同顏舞共撐一把傘,冷風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白夜擁在她腰間的手更緊了。她的半張臉埋在他的懷中,想到朱麗葉和白憶遲那兩個人的話外音,總覺得距離他很近,又很遠。

莊嚴一路跟他們同回19號別墅,剛剛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問白夜:「剛才的事情,你怎麼看?這兩個人都已經來了,是不是證明白蕭然也知道了?」

酒店的傘做得很精緻,但是不夠大,白夜往顏舞的方向偏得太多,她渾身都是乾乾的,白夜露在外面的那部分全濕了。因為把外套脫給她穿,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顏舞進了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拿了毛巾幫他擦乾。擦了兩三下可能是嫌棄她動作太慢,他自己伸手接了過去。

「不一定,」白夜對著莊嚴做了個等一等的手勢,又對顏舞道,「去燒一點熱水。」

顏舞一怔,點頭。

看顏舞走向廚房,白夜才跟著莊嚴進入客廳,沉吟了一下道:「也許是心虛,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夠救得出白雨。」

「你真該跟她一起去,看她會說些什麼。我看朱麗葉對你余情未了。」莊嚴撇撇嘴。

白夜的眼睛掃視廚房的位置,又回來同莊嚴對視:「沒有那種必要。」

「你不會是怕人吃醋吧?」莊嚴忍不住調侃,「你跟朱麗葉是初戀也未見你對她如此上心。現在我好像真的有點理解朱麗葉了。男人的心啊變的可真是快。嘖嘖。」

「當初是誰提醒我,不要拖泥帶水。」白夜微微地揚眉。

「說是那麼說,沒想到你做得徹底。」莊嚴聳聳肩,「不過你要考慮到,你們兩個的結合一定會有很大的阻力。我相信你的抗壓能力,但是她呢?」他說著對著廚房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最近的事情已經讓她壓力夠大了,可跟以後的事情相比這只是毛毛雨。」

這件事似乎也困擾著他,白夜的下巴線條收緊,面部的線條顯得更加凌厲,他的手臂放在沙發的邊緣,一隻手的手指不斷地點著真皮沙發的表面,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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