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江口相介頓了頓,又開口試探:「菜菜子可是非常喜歡你,這些年她的裙下之臣不計其數,但是她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心裡只想著你。」
這樣的話題,明明根本與她沒有任何關係,顏舞卻感覺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十分急迫的想要聽到他的答案。
白夜似乎有些不滿意,微不可見的蹙眉:「我相信你今晚來,並非是跟我談女人。」
江口相介笑了笑,知道白夜不想聊這個話題。他當然不是來找白夜談女人的。事實上,白夜一踏上日本的國土他就收到了消息。但是一向性情冷淡的白夜竟然連自己同那個女人坐的距離過近這件事都介意,如此的佔有慾,引起了他的興趣。
「我以為你來日本的第一件事應該是來找我。」江口刻意地看了顏舞一眼,目光又轉向白夜,「誰知你徑自就去了川端家的老宅,這種送羊入虎口的事情,你居然幹得出來。」
白夜輕笑出聲:「中國有句老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看不是吧,難道說只是為了救出自己的女人?」川端家的爭鬥他也有所耳聞,他顯然對顏舞非常的好奇,話題一直要往她的身上引。
她以為白夜會再次將這個話題閃避過去,但是他卻沒有,而是非常大方的介紹:「顏舞,我的未婚妻。」
接著又指了指那個男人對顏舞道:「江口相介,一個……老滑頭。」
白夜不客氣的形容。
江口相介擰住眉頭對顏舞點點頭,居然一本正經的糾正:「我只有三十二歲,並不老。」
顏舞:「……」
難道因為是日本人,所以只聽懂了「老」字,沒聽懂「滑頭」兩個字的意思?
白夜難得會對一個女人假以辭色。江口相介剛才也是故意提起菜菜子,想試探一下這個女人同白夜的關係。沒想到,他非常重視她。江口相介看著眼前的這名女子,說實話,以他的陽光,實在是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挑起粗重的濃眉改用日語對白夜道:「你的口味何時變得這麼奇怪。我以為你喜歡朱麗葉和菜菜子那種明艷動人型的女人。」
「她的好只有我知道。這就是她最特別的地方。」白夜不耐煩的開口居然也是日語。
顏舞聽白夜開口說流利的日語,瞪大眼睛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男人!他明明是會日語的,剛才卻故意裝傻,為的難道就是看她尷尬焦急么?
「好吧。」江口相介不以為意的笑,「那麼說些正經的,你現在來找我是為了什麼我也大概知道一些。不過你要知道,川端家在日本,特別是東京,勢力非常大,他們發展多年在商界根基深厚,甚至更政界的關係也是盤根錯節,所以我是不會為了任何人同他們起正面衝突的。哪怕是我最好的兄弟。」
所謂醜話說在前頭,白夜非常了解江口相介其人。跟切身利益無關的事他不會幫忙,更別說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他更不會做。
「川端家現在形勢不明。他們的事情不需要你出面,我自己會解決。」白夜繼續用日語道,「我的妹妹白雨在輕井澤那件事情里神秘失蹤,這件事你應該有所耳聞,我找人查過出入境記錄,她應該還在日本,但下落不明,我是希望你能夠在這件事上幫我的忙。」
「據我所知,不止是她,連同那位川端木澤少爺也一起跑了。現在川端家的所謂當家人川端訓央,好像要將這件事嫁禍在這些失蹤的人身上。那小子平日里看上去就像是個病秧子,這整件事做得可真是夠陰毒的。」江口相介感嘆了一番又說,「不過聽我手下的人說,在輕井澤的時候,川端木澤就公然表現出了對你妹妹的興趣。我想一定是因為這個,才讓有些人下了毒手。說起來,白雨她也有些咎由自取。」
白夜明白,他暗示的「有些人」,就是指林之孝。
「川端家內部鬥爭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有人要對我妹妹不利,絕對不能饒恕。」白夜喝了一口清酒,說的輕描淡寫,卻又冷酷無情。
「如果結果……不好呢?」江口相介搓著手,「就算是他們有計畫的逃跑,但是川端訓央一定會按照既定的規劃,派人追殺。已經這麼久了,會不會凶多吉少?」
「川端家的老爺子不說話,還沒人敢在明處做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白夜淡淡的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一次我有感覺,白雨一定沒事。」
「不如,直接找那個人……」江口相介說出整個名字前還十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白夜旋即搖搖頭:「還不是時候。」
正經事說完了,好事的江口相介免不了又多嘴了一句:「你真的不想見見菜菜子嗎?我想她不會介意你已經有了未婚妻這件事。」細心的他發現了顏舞的無名指上那一枚素環。
「不必,」白夜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介意。」
如此坦率的回答,讓江口相介怔了怔,許久才說:「那麼,好吧。你交代的事,我這就去辦了。如果有消息,我會儘快通知你。」他慢慢的說完,按住桌面站了起來,對著聽日語聽得一臉迷茫的顏舞微微欠身,改換成中文,「今天還有事,改日再見的話,一定同你多聊兩句,相互了解。」
江口相介說的是真的,他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讓白夜對一個普通的女人如此著迷。
顏舞想要站起來,卻被白夜按住,她只好坐在原地同他擺擺手。
她全程都在聽他們說話,雖然一句也聽不懂。但她卻非常享受聽白夜講話。他說日語的時候語速要比平日里快,卻毫不誇張,聲音依然很深沉而且好聽。
江口相介下樓,白夜才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三文魚放進她的小碟子問:「聽得那麼認真,聽懂了多少。」
「一個字也不懂。」白夜揚揚眉毛,老實的回答,頓了頓忍不住又說,「你這個人不地道,會日語卻裝作不會。」
他對她的指責不置可否,自己也夾了一塊三文魚吃了一口,細嚼慢咽後才看她一眼:「看你的樣子,剛才像是很有收穫,真的不會日語?」
「是很有收穫啊,」她佯裝漫不經心的說,「我忽然發現你的聲音很像一個人。」
「哦?」他若有似無的笑,微微傾身到她耳邊,問,「還有哪個男人的聲音,讓你坐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會想起。」
他的聲音非常靠近,很像是在調情。她卻忽然拿著筷子回身擺成「X」形在他的眼前晃晃,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先生,你也許會說流利的日語,但是聽說過殺生丸大人嗎?」
白夜怔了怔,挑眉。
她順勢推了他坐回原位,一本正經的說:「他可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神呢!」
「是嗎……」他的聲音忽然又變得低沉而黯啞,語調里有一絲絲的醋意,一隻手臂橫過來到她的腦後,將她的腦袋往前帶到自己的眼前。
今天是周末,居酒屋很熱鬧,他的動作太曖昧了,顏舞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伸出一隻手想要推開他,軟弱無力的「喂」了一聲,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握在胸前,他的力氣不大,能夠制止住她的動作,卻不會讓她覺得疼。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掌心滾燙的溫度。
「殺生丸……他是誰?」他說著放在她腦後的手又加了一點點的力道,大庭廣眾之下地下頭一點點的吻著她的額頭和眼瞼,輕聲的以一種誘哄卻又帶著威脅的聲音道,「說,他是誰?!」
他的氣息近在眼前,那種魅惑讓人無法抗拒,顏舞閉了閉眼睛,想笑但是整個人又像是被這種霸道的柔情捆綁住了,張張口居然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他是……他只是……」
「只是什麼?」他一下一下的吻她,間隙處說話,話音里笑意漸濃。
顏舞勉強用最後一絲意識去看他的眼睛,他彎起眼角,那雙眼在燈下漂亮的不像話。
「只是個日本動漫人物啦。我……我不行了……」顏舞用儘力氣,推拒,他知道她害羞,終於還是順著她的力氣,放開了她,坐回原處。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靠近,一點點被疼惜的吻著,甚至沒有唇的接觸,她卻已經被蠱惑的差點失去理智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怕。
顏舞覺得渴,拿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本想順順氣,可又毫無防備的被嗆到,手按住胸口,咳嗽個不停,氣的斜睨著他蹙眉。
「好了好了……」白夜忍不住笑起來,又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手裡,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並沒有準備在周圍這麼多人的時候親吻她。然而,同她的靠近帶來了滿足,想要再接近一點,再觸碰一下。他從來不知道,當他最終決定去面對自己的感情時,她對自己的誘惑力已經是這麼大了。
「你好好告訴我,他是誰?」
「日本有個很有名的漫畫家叫高橋留美子,」顏舞順了氣,開始一邊吃一邊低聲解釋,「她創作過一本漫畫叫《犬夜叉》。犬夜叉的父親是有名的大妖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