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如何想你想到六點,如何愛你愛到終點 07

麵條出鍋,白的面,綠的青菜,還有一個形狀飽滿的雞蛋,看起來足夠打上高分,我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嘛。

走出廚房,迎頭卻撞上我媽舉著一張報紙質問鍾越:「你記不記得在我的面前承諾過什麼?」

「我記得。」鍾越嗓音沉沉。

「你記得?」我媽冷笑起來,「我記得對你說過,如果你只是玩個兩三月就丟掉,我能理解,能堅持兩三年,我表示感謝,但我還是不希望她到時候被拋棄!你說,我有沒有記錯?」

「沒錯,一個字都沒有錯,可是阿姨……」

「那你現在呢!你和宋未來同進同出!你在鏡頭前面對著億萬的觀眾,說宋未來才是你的女朋友,你們鍾家的准媳婦,那麼我們家樂遙是什麼?你倒是說給阿姨聽聽,我們家樂遙到底是什麼?」

「家人。」鍾越抬起眼,臉上的表情誠懇而認真,「從我答應您的那一天開始,我已經把樂遙當成了我的家人。」

我的心彷彿被撥動了一根琴弦,有音符開始蕩漾。可沒等我蕩漾夠,我媽已經冷哼出一句:「家人?家人就是可以丟下兩年不管不問?家人就是背著世界偷偷摸摸地見面?家人就是左手一個宋未來右手一個回過去?」

鍾越的表情有些僵,我媽太過咄咄逼人,他已經承受太多。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端著麵條走過去,沖我媽莞爾一笑:「回過去是誰啊?穿越嗎?」說著,我把碗遞給了鍾越,「最近可流行穿越了,我媽天天晚上在家看《那些年,雍正追過的女孩》。」

沒人理會我的搞笑,鍾越也只是接過了碗放在一旁,我媽更過分,她直接將報紙重重地拍在茶几上,然後起身扭著屁股回了卧室。我乾乾地笑了笑,從茶几上拿過遙控器,一邊調台,一邊緩和氣氛:「我找那部電視劇給你看啊,隨便一調,每個台都是雍正在泡妞。」

「對不起。」他突然來了一句,我手一僵,捏著遙控器停住了動作。

他坐到我的身邊,抱住我的肩將我轉了過來,深深地看向我的眼底:「欠你的,我用一輩子來還給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唇邊的笑,那麼輕飄飄的,彷彿是蝴蝶的羽翅,一不留心就會振翅而飛。我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錯過,也生怕自己的動作太大驚動了這般的美好。

他見我花痴,伸出手颳了刮我的鼻子,笑道:「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看我的眼神怎麼就跟狗見了骨頭呢?」

「哼!你才是狗!」我不舍地收回視線,下意識也伸出手摸了摸嘴角。

而此時,一隻真正的汪星人走進了客廳,搖頭擺尾地沖向了正在吃面的鐘越,水汪汪的大眼睛,誠懇而期待地看向某人。鍾越顯然嚇了一跳,整個人往沙發里猛地一縮,半晌才反應過來,含混不清地問我:「這是什麼東西?」

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狗!」

「你什麼時候養狗了?」他恢複了鎮定,把碗舉得高高的,生怕被搶走一般。

我把甜瓜抱到腿上,防止它忍不住飛撲過去:「它叫小甜瓜,你走了之後我才養的,不太乖,脾氣也很倔。」

「嗯,跟你差不多。」他一邊吸著麵條,一邊滿足地眯著眼睛,看著我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但顯然,甜瓜性子是隨我,可惜志氣卻差太多,鍾越分了半個蛋黃給它,它立馬狗腿地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吃完麵條的鐘越兩手一推,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不亦樂乎地同甜瓜玩了起來,彷彿是在他自己家一般怡然自得。我斜了他一眼,認命地鑽進了廚房洗碗。想當初住在他公寓的時候,我也像個廚娘,每天為了他鑽研廚藝,吃完飯也要死纏爛打才能求得他偶爾洗一次碗。

公子爺!誰讓人家有公子的命呢!我就是那可憐兮兮的小奴僕,咬著手絹,嚶嚶抽泣。想著這畫面,心情倒是明朗了許多,迅速洗完碗筷,走出廚房,鍾越卻不在客廳中。

我的卧室里映出了燈光,我拖著拖鞋走過去,卻沒有聽到半點聲響。悄然探頭,我的單人床上,鍾越已經閉著眼睛睡熟了。

又沒蓋被子,不聽話的東西!我有些惱,憤憤上前,卻還是放輕了動作,試圖給他脫身上的大衣。孰料他實在警覺,我剛剛將大衣退下肩膀,他已經緩緩睜開眼,直接看向了我的眼底,唇邊一抹壞笑。

「你裝睡?」我眯眼威脅。

他即刻閉眼,裝模作樣打了一個哈欠:「突然間真困了,來,陪我睡覺吧。」

他拍著身邊的位置,好整以暇地觀察著我臉上的表情。我倒是不動聲色,盯著他半晌,也跟著揚起嘴角壞壞地笑了起來:「好,我來給小越越說睡前故事,要乖乖的哦,想聽白雪公主還是灰姑娘呢?」

鍾越忍住笑,表情認真地看著我:「我想聽樂遙的故事。」

我眉頭一揚,撫掌而笑:「那好!我就給你說樂遙流浪記吧。」

我蹬掉拖鞋上了床,盤腿坐在被子上,鍾越順勢脫掉了身上的大衣,橫在我面前躺了下來,頭放在了我的腿上,伸手又將我的手拉過去放在了胸口的位置。見我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為媽媽說故事的時候,都會這樣抱著孩子的。」

聽到他口中的那句「以為」,我頓覺黯然。我知道,他的媽媽很早就過世,爸爸又不是親生父親,所以沒有得到過任何的疼愛,怎麼會有人為他說睡前故事呢?他和我一樣,都缺失了童年,也缺失了童年該有的快樂。

我抱住他的頭,輕輕地給他說起我的故事,那個還是小小樂遙的故事。

他的呼吸漸沉,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軟軟地趴在我的腿上。然而,他的手卻一直緊緊地、緊緊地抓著我,一刻都不曾放鬆過。看著他少有鬆開的眉頭,還有臉上如孩童一般恬靜的睡容,我忍不住低頭,輕輕地吻上了他的額頭。

有人說,吻額頭,那是男人對女人做的動作。如同埋單,那是男人該做的;如同保護,那也是男人對女人的專屬。可是我卻也願意為了愛而變得強大起來,像一個超人,去保護屬於我的夢。

愛上一個人,可以讓你變得柔軟,也可以令你想要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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