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甜蜜回歸 第八節

常昊和助理先進法庭,牧濤和鍾藎隨後。

「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可以代替你做公訴人。」牧濤說道。

鍾藎定定神,堅定地回道:「我已經好許多了。」

任法官端坐在審判席上,庭下座無虛席。電視台在走道上架起了攝像機,其他媒體長槍短炮齊刷刷朝向公訴席。

鍾藎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睜開時,她在下面看見了幾張熟悉面孔。花蓓呶嘴,扮了個鬼臉。胡微藍碰上她的目光,急忙避開。湯辰飛瀟洒地揮揮手,用眼睛說,她穿制服的樣子很美。

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空蕩蕩的。

任法官清清嗓子,讓大家肅靜,她說由於身體原因,本次庭審允許犯罪嫌疑人戚博遠缺席。接著,任法官簡單介紹了上次庭審情況,並公布專家們對戚博遠的精神鑒定。

法庭里瞬間靜成一潭死水,大多數人都有點懵。

「至於專業性的問題,本庭只公布結果,不接受詢問。」任法官威嚴地掃視全場,她看到常昊要發言,點點頭。

常昊說道:「我當事人受死者刺激,從而間歇性精神病發作,造成了危害性的結果。根據《刑法》第十八條,我當事人不負任何刑事責任,請審判長允許我當事人入院進行治療。」

任法官問鍾藎:「對於辯護律師的請求,公訴人有什麼異議嗎?」

鍾藎說道:「我接受法庭對犯罪嫌疑人精神鑒定的結果,也認可辯護律師的請求,但是我將保留對此案件的起訴權。被害者了解犯罪嫌疑人的病情,多年來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著他,為什麼在案發那天出現了一系列的反常行為,這絕不是一時的不小心,而是故意為之。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想看到什麼?在調查中,我們發現被害者生前曾與一個人密切接觸,所以我懷疑被害者有可能受到別人的挑唆,懷疑犯罪嫌疑人的病,然後試探挑釁。綜上所述,本案屬於間接犯罪,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一庭嘩然。

只有任法官最冷靜,「檢察官,這只是你的臆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本庭忽視。」

鍾藎沒有反駁,笑笑坐下。

「為什麼突然說這些?」牧濤輕聲問道。

「我們聽見草響已很久了,但蛇隱藏得太深,我要把草燒光。」

「這太危險,說不定蛇沒驚著,你把自己燒傷了。」牧濤不太贊成地看著她。

鍾藎眼神篤定,「不會的。」

「但是我們很難讓他繩之以法,就是找到那盤錄像帶也沒用,人證已經死了。」

「還有一個人。」

「誰?」

「請肅靜!」任法官朝公訴席投來凌厲的一眼。

鍾藎閉上嘴巴。

十一時,任法官當庭宣讀判決書,戚博遠因精神異常,不負任何刑事責任,由監護人嚴加看管和治療。

之前戚博遠是精神病患者的消息封鎖得很嚴,媒體不知曉,現在個個都為這突然顛覆的結果而沸騰。

花蓓最是激憤,「鍾藎,你這個騙子,居然騙我這麼久。」

鍾藎特意看向湯辰飛,那個位置上已沒有人。

其他媒體則一半圍住常昊,一半圍住鍾藎,法警出面,幾人才安全撤到休息室。

任法官說道:「媒體們必然堵在出口,如果你們沒什麼話對他們講,就從後門離開。」

「我的車停在前面。」鍾藎臉露難色。

「你把鑰匙給助理,讓他開你的車,你坐我車走。」常昊接過話。

任法官臉上沒露出什麼,但心裡卻是一堆疑惑。公訴人與辯護律師如此和諧友愛實屬罕見。

常昊顧不上別人的看法,他只想早點把鍾藎帶走。

鍾藎朝牧濤看去,牧濤背轉過去在接電話。

胡微藍催他趕快出來,她在下面等他。上次庭審,牧濤陪鍾藎去吃火鍋,給別人拍下曖昧的照片,她害怕舊事重演。

說來說去,她不能確信鍾藎與牧濤之間是清白的,她草木皆兵。

牧濤無語,懶得多講。

他抱歉地對鍾藎笑笑,先走一步。鍾藎上了常昊的車。

兩個人都沉默著,常昊斜過去一眼,鍾藎掏出手機,按出一個號碼,又慢慢刪去,重複了好幾次。

「如果實在不放心,就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審判結果。他應該很想知道的。」

鍾藎自嘲地傾傾嘴角,把手機放回了包中。「我們去哪吃飯?」

「你剛剛在法庭上的一些話是故意說給誰聽的?」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鍾藎輕聲吟道。

常昊車向盤向右拐,車慢慢停下,「對於辯護律師來講,替當事人洗清了嫌疑,就完成了任務。我不是檢察官,真兇是誰,我不關心。但是我放心不下你,你把自己當作魚餌,已是被動。答應我,不管做什麼,都要和我商量。」

鍾藎笑了,「不是我要當餌,而是從一開始,我就沒得選擇。」

「我能為你做什麼?」常昊嘆氣。

要是助理在,又要笑他為賦新詞強說愁了。他最近嘆氣的時候很多,不由自主的。在這世上,有許多事不是靠努力就行的。

鍾藎朝外面看看,麗莎餅屋就在附近,「買塊藍莓慕斯給我吃吧!不知道裡面現在有沒有桌子。」

常昊心疼地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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