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中的天使在睡覺 第八節

他們看上去像重新在一起,可他們之間還有許多問題存在,她多希望他對他們的以後有點信心,不要再來個成全主義。

「你是明白我心的,我還是想用語言表達一下。」她抬起頭,灼灼地盯著他,「我愛你,凌瀚!」

她拉開院門走了,腳步輕盈,還回眸對他燦爛一笑。

方儀已經起床了,她看上去並沒有頹廢、消沉。儼然如美女聖鬥士,神采奕奕,著裝打扮和平時沒什麼區別,甚至還堅持每天下午去練瑜伽。她沒遮遮掩掩,找了個熟悉的律師替她擬離婚協議。至少在表面上,美人贏得起,也輸得起。

她告訴鍾藎,財產已經一一清查登記、列表成冊,周五下午她和律師去找鍾書楷簽字。按照鍾書楷的意思,現金歸他,房產歸她。方儀決定把現在住的房子賣掉,她和鍾藎臨時租房住。以後碰到合適的,再搬過去。她沒提給鍾藎買房子的事。

考慮的這麼全面,鍾藎想安慰她幾句都沒機會。方晴來寧城兩天,就給她打發回安鎮了。

「我也想摑他幾個耳光,把他的臉抓爛,讓他無法見人。或者跑去他單位鬧,讓他聲名狼藉。不行,我不想成為這樣的怨婦,也不要假惺惺的同情。所有的羞辱和痛苦、恐懼一點都少不了,何苦把自己弄那麼慘?要讓他忘不了你的好,可是這輩子他又回不了頭,那才是真的狠。」

方儀優雅地彈去煙灰,冷冷笑道。

花蓓送鍾藎的一條薄荷香煙,給她找到了,現在是她的良伴。

鍾藎想約鍾書楷談談,他拒絕接聽鍾藎的電話,也許是無顏以對。

「他快樂的日子是倒著數的,我有女兒,有家產,他有什麼呢?」方儀雙眼間揚起一抹譏諷。

鍾藎默默嘆氣,去廚房給方儀榨了杯果汁、煎了個雞蛋。她擔心方儀會嫌油膩,正準備勸慰幾句,沒想到方儀一聲不響把盤子接過去了。

漂亮的容顏,會為婚姻錦上添花,卻無法改變婚姻的命運!執著地去呵護,有什麼意義?

鍾藎的年假還有一天,她不必按時上班。她是十點鐘到辦公室的。

牧濤在等她,還把景天一也叫來了。

三個人去了小會議室,牧濤把門關得嚴嚴的。

鍾藎彙報了去宜賓了解到的情況,付燕與戚博遠的關係以及湯辰飛到過龍口鎮的事。她刻間隱瞞了凌瀚的存在,那和案件無關。

景天一清咳兩聲,和牧濤交換了下眼神。

「這位湯主任對戚博遠似乎是很關心的。」景天一捏著下巴,琢磨道。

牧濤會意地點點頭。

鍾藎說道:「我來做個假設,假如湯志為不知道付燕有過婚史,而這件事不小心給湯辰飛發覺了。湯辰飛不喜歡付燕,那麼他應該是把這件事告訴湯志為,揭穿付燕的面目,對嗎?」

「說下去。」牧濤說道。

「湯辰飛卻沒有這樣去做,我想肯定不會是他喜歡付燕。要是喜歡,不會如此辛苦地去挖掘事實了。只有一個答案,他也恨湯志為。他要看著湯志為被騙,要讓湯志為成為一個笑話。他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讓真相自我暴露。」

景天一搖搖頭,「湯志為和付燕都結婚這麼多年,她之前有沒婚史已經不重要。我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老景,湯志為前妻那件兇案你知道嗎?」牧濤面色凝重。

「我那時在基層工作,聽說過,但不很清楚,是件懸案,兇手沒抓著。」

「你找相關人士悄悄打聽下。」

景天一臉露為難之色,「我盡量吧!」

「那個……錄像帶有沒什麼消息?」鍾藎一直牽掛著這事。

「沒有。」

鍾藎哦了一聲,很沮喪。

「戚博遠從北京回來了,我想法院很快又要開庭了。我們繼續調查,不要受那個影響。」牧濤說道。

「我明天去看守所看望他。」

「注意言辭。精神病人和癌症病人一樣,你不告訴他實情,他活得挺自在。他要是知道了,精神立馬崩潰。」牧濤叮囑道。

鍾藎怔了怔,這句話,衛藍也說過。

想到衛藍,才想起該給常昊回個電話。她和他說好,到了寧城和凌瀚聊過後就給他回電話。

常昊好像一直守在電話邊,剛接通就有人接了。

「一切順利嗎?」他先問道。

「嗯,目前是這樣。我剛從辦公室出來。你在幹什麼?」

常昊沉默了一會,像是嘆了口氣,「北京今天在下雷暴雨,沒辦法出門。」

「胳膊有沒發炎?」

「還好。」自嘲地傾傾嘴角。

「常昊,真的感謝你。不然,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鍾藎真摯地說道。

「不必了。法庭見!」

「法庭見!」

又一聲悶雷,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邊,從天際滾過。雨點噼嚦啪啦打在窗台上,清脆有聲。要是打在人身上,會很疼的。

辦公桌上的座機很有耐心地響著,助理聽不下去,從外面跑了進來。是法政大學通知常昊這月講演的時間和地點。

助理看看站在露台上的常昊,抓了抓頭,他覺得今天的常大律太過沉默,他沒打擾他,把通知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辦公桌上,堆滿了房地產和不少資產的證明文件。C公司即將發行1000億的證券,作為承銷商證券公司的法律顧問,常昊要忙的事很多,但他就是靜不下心來。

陰雨天氣,受傷的手臂處隱隱發癢作痛。

在下灣鎮時,鍾藎突然暈倒,他伸手去接,不慎把縫好的傷口又撕裂了,當時血流了一地。幸好主人回來了,稍微懂點醫,給他上了些中藥,才止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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