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彤番外 相愛無夢 第二夢

認識你之前,我曾獨自看過一部電影,叫做《有過一個傻瓜》。

影片里那個孩子問媽媽,十字架是愛的標誌嗎?

媽媽答,是的,孩子,而且愛也常常意味著十字架。

我有過一瞬間的顫慄,就如同突然被迫凝視愛與死。

這樣看來,愛的本身就是一場消亡的過程。可就算參透又如何,因著執著,因著盲目,我依舊愛你,不懼這本質不過一場寂滅。

我時常夢見和你朝夕相處過的那些清晨,大都是困意綿綿,你坐在我前排看小說,我躲在後面玩手機遊戲,閑時湊在一起三言兩語,才懂得何謂投緣。

後來我遊學加州,有人問我,你長得是哪般模樣?我想了很久,說,愛情的樣子。

她噗哧一聲笑出來,我卻不言語,只是突然想起一個叫李宗盛的老男人唱過的情歌,歌里說,有人問我你到底是哪裡好,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我想,沒見過你的人,真的永遠不會明了。因為有些人,她生來便是一副愛情的樣子,就好比你。

後來我們真正走得近起來,是因為臨近高考,我執意搬出去住,三個女生租了學校對面的一套房,其中有我也有你。

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起,我漸漸開始掛心你的每句話。除了見不得你難過,還巴不得把所有我以為你會喜歡的,都獻寶似的送上給你。

我過去也戀愛過,卻沒有這般誠惶誠恐,像是未諳世事的孩子。

我甚至忽略了我們俱為女子的事,而要到很多年後,我們習慣了分開後的生活,才有一個我極喜歡的女演員站出來說:「你們說我是同性戀也好,異性戀也好,或者雙性戀,我都無所謂,對我來說,我只是愛上了一個人而已。如果她剛好是同性,你們就說我是同性戀;而下一次愛上的可能是異性,我就成了你們說的雙性戀。」

我想,當日我懷抱的大概便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才能循著這一程望不見彼岸的海路,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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