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師李書文

「進了把式房,不是打樁就是靠牆。」那日李書文被霍廷恩和陳真熱情邀請到精武門做客兼教導辛寒八極拳後,辛寒的苦日子就來了,每天站樁兩個時辰,然後就是不停的演練八級拳貼身靠打。

自從李書文來到精武門就不讓辛寒繼續跟著陳真練功,用他的話來說,負重練習能快速提高個人實力,但實不可取,因為沙袋重量不能平均分配到每一塊肌肉上,時間一久輕者骨骼變形形成暗傷。

重者達到一定境界之後因為這些暗傷,武道境界再難寸進,所以辛寒每天做的就是將基礎打牢。

看著辛寒在練武場不停的用肩膀撞著院牆,精武門的弟子都「嘖嘖」有聲:「要說小師弟就是與眾不同,每次練功都這麼奇葩,真是令人羨慕。」

辛寒哭的心都有,我奇葩你一臉,他剛有些走神,身後勁風立至,一桿大槍如蛟龍出水,閃電襲來,一下點在他屁股上。

「哎呦。」辛寒回頭幽怨的看了一手持槍,另一手拿著茶碗喝茶的李書文一眼,然後無奈的接著練習。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懲罰,李書文不愧神槍之名,大槍一點觸而不傷,除了槍鋒上的勁氣能讓辛寒感到針刺般的感覺之外,就連他的褲子都沒有絲毫損壞。

刺骨的疼痛讓辛寒一氣之下有心翻臉不練,可考慮了一下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一是不敢,二是捨不得。

這兩天他已經從霍廷恩和陳真口中知道了李書文到底何許人也,也知道了那日李書文為什麼說那幾個日本人是沖著他來的。

李書文可以說是中國近代武術史上的傳奇人物,一生為人光明磊落,疾惡如仇。

其槍法、拳術天下無雙,而得「剛猛無二打、神槍李書文」之美譽。

可以說繼太極拳「楊露禪」八卦掌「董海川」形意拳「郭雲深」這些老輩無敵的宗師之後,「八極拳」李書文可以稱作另一個無敵的存在。

和日本人結仇還要從袁世凱開始在天津南郊小站練兵說起,當初袁世凱利用各種手段和關係籠絡武藝高強之士,並重金聘用日本空手道高手和德國軍事教官來訓練他的精銳部隊。

李書文的師傅黃士海收到袁世凱的聘書,因年事已高,特推薦弟子李書文去任教。

李書文到兵營後,差人領他到演武大廳見袁世凱。

袁世凱及眾教官見他貌不驚人、瘦小枯乾,扛著一桿大槍,誤認為是大槍黃士海的僕人或家童。

等李書文講明身份卻遭到袁世凱的衛隊武道教官伊藤太郎的嘲笑,他用小指連續指點李書文口中喊著:「東亞病夫」。

李書文一生性情暴烈,剛猛如火,別說一個小小的日本人,就是袁世凱本人敢嘲笑他,估計他也要讓其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他當即出手,大槍一抖,伊藤太郎的小指就離手而去。

在場的人無不震驚,伊藤大怒,揮起日本長刀以泰山壓頂之勢朝李書文頭頂猛力劈下。

李書文大槍再抖,將刀崩飛,再順勢一槍「泥鰍翻花」,刺穿伊藤的咽喉,又大槍一挑,將死屍甩出演武大廳外。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了,日本武道教官秋野、井上、野田見同伴被李書文刺死,齊揮刀惡狠狠地朝李書文撲來。

只見李書文進出如閃電,退守如矢箭,大槍如蛟龍出水,左刺右挑,頓時血肉橫飛。

頃刻間,三位日本武道高手的屍體都被甩出演武大廳之外。

眾人驚愕之時,李書文大槍一擺,刺向廳柱之蠅,蠅落而廳柱無痕,廳內立刻爆出雷鳴般的掌聲。

袁世凱連呼:「神槍!神槍!真乃神槍也!」從此,「神槍李書文」名冠天下,同時也與日本人結下樑子。

因為被殺的幾個日本人之中有一人乃日本望族之後,所以當這件事傳回日本,李書文可沒少遭到日本人的刺殺。

但他藝高人膽大來一個殺一個,「忍者」這玩意兒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後來日本人被殺的怕了才不敢繼續找他麻煩。

這一次日本忍者其實是奔著辛寒來的,沒想到被李書文誤以為是來刺殺他的,那最後倒下的日本忍者臨死之時認出了這令他們聞風喪膽的李書文。

他真想對李書文大喊:「鬼才找你呢,哥是來殺那小子,早知道你這個殺人狂在這,哥打死都不來。」

了解了李書文的生平,辛寒知道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哪裡能捨得不練。

只是這練功也有些太變態,天天站樁站的腰膝酸軟跟腎虛似得,之後還要按著李書文的要求不停的撞木樁,牆壁,一天下來比跟著陳真習武苦了十倍不止。

「好了今天就練到這。」李書文話沒說完,辛寒就如同沒了骨頭帶著滿身汗水往地上一坐。

可是還沒等坐下就被李書文用大槍在他腋下一挑又筆直的站了起來。

「我說前輩,你還讓不讓人活啊,你不說就練到這麼,打個商量我請前輩出去吃頓好的怎麼樣。」辛寒苦著臉哀求道。

李書文已經習慣了這小子潑賴的一面也不以為意:「我只說今天的基本功就練到這,本來這基本功最少要半年,但我在上海住不了幾天,索性今天就將八極拳教給你。」

「所謂曲不離口拳不離手,練拳如逆水行舟不進退,你要想在武道上有所成就,這基本功就要一直不斷的練習。」

老一輩教拳都有規矩,不能有外人在場,李書文將辛寒帶到後院,親自下場打了一趟八極拳,讓後讓辛寒練一遍。

他這是試試辛寒的天賦,看他能記住多少。

「咦!」看著辛寒練了一遍李書文不禁詫異起來,沒想到這個潑賴小子只看了一遍自己打拳就記住個七七八八,雖然很多動作都有所偏差,但拳架卻是對了,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本來那天李書文囊中羞澀承了辛寒一飯之情,後來不知為何覺得這個潑賴小子很對他的脾氣,索性就傳他一套功夫還了情分,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塊學武的料子。

看辛寒練完,李書文不置可否,只讓他站到一邊,自己親自下場又重新打了一遍拳法,然後再讓辛寒練一遍。

這一邊更讓李書文驚異,辛寒一趟拳下來居然練對了九成,就連之前動作上錯誤的那些招式都改了過來,剩下的沒對的一成那也是八級門真正的要領和不傳之秘。

這一下李書文動了心,當即仔仔細細的將八極拳的動作要領,發力秘訣都與辛寒講了一遍,並且告訴他沒經過他允許絕對不能另傳他人,然後讓辛寒自己練習他進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李書文辛寒叫道跟前,讓他將昨天學的八極拳完整練一遍,等辛寒練完李書文久久不語。

之後便找來霍廷恩與其商量,打算收辛寒為關門弟子。

辛寒雖然拜了霍元甲為師,但這並不是說以後就不能有其他的師傅,當年李書文幼時拜在八極拳五世傳人張景星門下習練八極拳三年,後又拜在師伯黃世海門下習練大槍六載。

就是說如果師傅同意的情況下,徒弟是可以拜其他武者為師的,當然這並不算改投門牆,而是兩邊都承認有這個弟子,弟子也將兩位師傅都視作恩師。

辛寒是霍廷恩代父收徒,霍元甲已經不再,只要霍廷恩同意,辛寒自是可以拜李書文為師的。

對於李書文的要求,霍廷恩自然是萬分同意,小師弟能得到「神槍李書文」青眼有加,那可是精武門天大的喜事,當即與幾個師兄弟商量了一番就點頭同意了李書文的要求。

就這樣在沒經過辛寒本人同意的情況下,他就被再拜了一個師傅,精武門廣發請帖,邀請上海灘的武林同道觀禮。

憑著精武門的名號有些人還不願意給這個面子,但一看後面李書文的大名立刻就轉變了態度,要知道李書文可是當今宗師級別的人物,能觀禮他的收徒儀式,以後說出去臉上也是大大有光。

拜師當天,精武門從門可羅雀變得人山人海,上海灘只要收到請帖的武者幾乎都來了,辛寒跪在李書文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然後給李書文敬上謝師茶。

李書文笑著接過輕抿了一口吩咐辛寒起來,這就算禮成了。

精武門大擺筵席,當然這錢都是辛寒自己出的,他趁著晚上又在虹口區敲了幾個悶棍,發了筆大財,而後不得不感嘆,小日本的錢真好賺吶。

上海各路知名武師都紛紛朝李書文敬酒,李老爺子收關門弟子也格外的高興少見的與這些武林同道談笑風生起來。

儀式結束後,很多的武師回到家中都告訴弟子盡量避免得罪精武門,尤其是那個辛寒,要知道李書文護犢子是出了名的,而且行事狠辣出手無情,所以都睜大了眼睛別惹了那位小祖宗。

辛寒這邊請拜師酒一派喜氣洋洋,可日本人那邊就亂開鍋了。

從黑龍會請的八個忍者一去不回,惹得藤田剛大發雷霆,直到精武門大擺筵席廣發李書文拜師貼的時候,他們這才知道「李書文」這位殺星到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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