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 第二節

「別動,否則我會進一步侵犯你,嘿嘿。」蘇綠威脅著說,唇貼在他唇間說話,氣息那麼近。

「我最不喜歡被你威脅,你再說一遍試試,我。」他說。

「我說我會進一步……」她還未及說完,就被他突然來的熱吻電麻了全身。

他的唇溫潤而來,吻停了她不安分的話語,他鉗制住她的手,放肆地吻她,她這麼美好,他該拿她怎麼辦,多少次讓自己理智,遏制自己內心的衝動。此時,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愛她,他失去了該死的理智。

「小傢伙,到底誰侵犯誰……」他溫柔聲音裡帶著半分威懾。

「唔,我錯了,卓昂爸爸……」她吱唔著回應。

「和我接吻,是不是很舒服?」她問。

他氣息急促,間斷地說:「舒服,吻你會上癮的……」

她似乎比他吻得更加激烈,親吻自己深愛的男人,是這麼動人的過程。

他的手掌心托著她的後腦,讓她貼的更近,她的長睫毛掃在他的面龐上,像羽毛般輕柔。

哪怕吻到窒息,也不要停。

他的手自然地落到了她的腰際,在她的背脊間來回摩挲。他始終沒有更過火的舉動,仍留有最後的餘地。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頸間的位置,他的手觸碰到她溫暖光潔的肌膚,他忙抽離自己的手,這才清醒,他站起身,離開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

「我們是戀人,方卓昂,我已經成年了,我不是那個高中生,以前你拒絕我,你可以說我年紀小,現在我長大了,男女之間,情到濃時,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是我主動的,我喜歡和你親密。」蘇綠說完,開始解衣服的紐扣。

那些粉色的可愛紐扣,細細小小,一粒粒很難解開。

他見她要解開衣服,忙制止她:「蘇綠,不可以這樣,你還小,不能這麼做,聽話,你要是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

「那換做是蒲葦這樣對你,你會阻止她嗎?」她放下手,赤著腳走在厚厚的地毯上。

「不要和蒲葦去比,好不好,你該睡覺。等天亮了,我就要送你回學校。」他拉住她的手,把她牽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你吻我一下,並且說一句,我只愛我的小綠葉,我就睡覺。」蘇綠得意地說。

他撩開她的髮絲,俯身親吻她的額頭,柔情地說:「我只愛我的小綠葉,因為她說的,她長大以後還聽我的話。」

他回味著剛剛那個甜蜜芬芳的吻,也許,這種感覺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替代的,她是他的心頭肉。

他也預料到了,愛的是一個人,想與之結婚的又是另一個人,這是自己在蘇綠和蒲葦之間無法定奪的衡量標準。母親正盼著他結婚生子,每次在電話里,母親的逼婚逼孫,都令他深感不孝,慚愧。

如果再等蘇綠四年,意味著他也要讓母親再等四年。

算了,不去顧慮太沉重的思想包袱,任何一方,終是要背負。

「卓昂爸爸,你記得那次嗎,我和你賭氣,似乎一件很小的事引起了我們之間的矛盾。大概是你前前前女朋友去你公司找你,你很客氣的和她吃了一次飯,被我知道了,結果掀起了軒然大波。我和你吵架吵得很兇,後來我在學校里和艾細細一起逃課,打算去機場追打你的那個前前前女友,晚上班主任來家裡做家訪,問你我為什麼沒有去上課。」蘇綠說。

「還前前前女友,我哪有那麼多前女友,我怎麼不記得。當時我都不知道怎麼向你班主任解釋,我也找不到你,我只好說你應該是肚子疼,還撒謊說你那段時間總鬧肚子。結果你班主任將信將疑望著我,她發現了我們的親密合影,還有你掛在陽台上的情侶衫,你寫的親密話語貼在桌上,我想她是從那天起開始懷疑我們倆的關係,我提心弔膽的,長這麼大,我最驚心動魄的謊言都是和你一起編製的。」他笑著說,那些美好的回憶都被牽動了出來。

「是的,然後正好我拿著鑰匙開門進來,喊了你一聲親愛的,班主任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望望我,又望望你,問我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特淡定地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她瞬間就傻了,哈哈,結果還鬧到學校,說我們同居,幸好我們真的沒有同居,只是住在一個屋檐下。」她笑,那時的自己,真的是很張揚犀利。

「我也因為背上了一個毀滅祖國花朵的惡名,那陣子你就是很囂張,我做什麼你都會胡思亂想,也許是青春叛逆期。你現在就好多了,很乖。」他大為讚許。

蘇綠說:「你是因為這些原因才和我分手的吧,分手之後,你就把公司搬到了北京,躲我這麼遠,從南到北,一千二百公里的距離。不過你走之後,我的性格就變了很多,我也不敢總是找你,怕你會躲我更遠,會讓我徹底失去和你的聯繫。我還保存了很多張你的照片,從你出生不久一直到你近期,我想你的時候就會翻看你的照片,還有聽我們那一年的錄音。」

「我想你的時候,就會去工作,去做事情,人一忙起來,會忘掉一些事,根本沒時間去想了。」他說著,問:「你怎麼會有我那麼多照片,我記得我離開南京的時候相片都帶走了的。」

「我在你走之前就悄悄掃描備份了,我喜歡看你從一點點大到長大的樣子,特別是看你小時候的照片,我就覺得原來高大的卓昂爸爸也是從那麼一小點長大的,遺憾的是我沒有能親眼見到你長大。下輩子,我想做你的母親。」她貪心地說。

每當她看他從幼年到成熟後的照片,她就會覺得,這個男人是為她而生的,是註定要來與她相親相愛的。

「那隻三花貓呢?」方卓昂忽然想起,便問。

蘇綠痛苦的神情說:「糟了,我就只顧著你,我把貓落在了蔣森的車上,怎麼辦,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帶它回家,會不會喂它吃的,我怎麼這麼粗心,我給他打電話。」

「放心吧,蔣森那麼喜歡你,愛屋及烏,一定會照顧好那隻貓的,你現在的任務是趕緊睡覺,早上還要去學校,你起不來的話,我就把你提起來。」他微笑,眼角有淡淡的魚尾紋。

「那好吧,第一次住這麼貴的酒店,我得好好珍惜這一晚。」蘇綠莞爾一笑,飛快在方卓昂的臉上烙下一吻。

他見她聽話地閉上眼睡覺,這才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是凌晨三點。

蒲葦徹夜未眠,窩在被子里無聲哭泣,生怕會吵到躺在身邊的母親,但她清楚,此時母親更是隱忍著哭聲在流淚。突如其來的變故,她失去了最疼愛他的父親,她再也沒有爸爸了。她短暫的時間內,除了失去了方卓昂,還失去了最親的父親,這雙重打擊令她肝腸寸斷。

老天有時候像是非要故意要考驗你有多大的承痛能力,一下子就給你來了兩個巨大打擊,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蒲葦想,此時的方卓昂,在她受到喪父之痛的時刻,仍選擇陪在蘇綠的身邊,她心裡,隱隱恨他。

她告訴自己不能垮,還要為父親開追悼會,舉辦葬禮,為父親安排最後一程。

這麼多年,從未給父親安排過什麼事,一直都是讓父母擔心,學畫畫多年,在國外留學,回到北京著手開辦屬於自己的畫室,愛上方卓昂,每件事都離不開父親的操辦。

如果不是蘇綠的出現,如果沒有這場火,三天後的十一國慶,她和方卓昂就能如期訂婚,而這一切的美好幻想都被打碎了。

她沒想到唯獨一次自己來給父親做安排,竟是安排父親的身後之事,給他一個最後的告別儀式。

父親用生命來保護的幾幅字畫,她在心裡問,值得嗎,為了保護住那些古畫,父親連命都不要了,他一生清貧,不愛錢財,多少人出高價想買他的畫,他皆斷然拒絕,將那些古畫視若生命。

住在方卓昂的房子里,母親還並不知曉她和方卓昂之間關係的變化,原計畫的訂婚已是不可能實現了,他此時一定是陪在蘇綠的身邊。

李品傳來簡訊:節哀,需要我,就說聲。

她起身,走進衛生間,給李品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聽到李品的聲音,她就哭了出來。什麼話也沒有說,李品在電話的另一頭不停地安慰她,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聽的進去,但能夠對著一個人哭,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安慰。

「謝謝你,能夠聽我哭,我很難面對爸爸的去世,太痛了,來得太突然……方卓昂也離開了我,雖然我和媽媽暫時住在他家裡,可他今晚沒有回來,他陪著那個小女孩……李品,我這樣子是不是很讓人生厭?他不愛我,我卻要橫貫在他們之間,我想要什麼……我想我爸爸活過來,我想方卓昂愛我……我很沒出息,到現在,還在想著他,我爸爸死了,我還想著他……」蒲葦撕心裂肺般低哭,痛苦難忍。

親情,愛情,一夕之間都割捨了太多。

「蒲葦,有我呢,還有我這個備胎,你不是非愛方卓昂不可,你還有我李品隨時準備聽令守護在你身邊,我希望你快樂,雖然我總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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