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三零

「認真點畫!笑什麼?!」看著坐在對面桌子旁的添翎不停的偷笑,荊野冥河不高興的叫道。

岳添翎一邊給畫上色,一邊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我笑什麼了。」

荊野冥河老大不高興的低哼一聲。

「畫好了,冥兒,你可以動了。」岳添翎將筆放下,伸了一個懶腰。

荊野冥河一臉笑嘻嘻的走過來,一臉笑嘻嘻的將畫拿進手裡。

這一看,笑容瞬即凝住,眉頭迅速凝起,臉飛快地皺在了一塊兒。

「翎,你怎麼把我的臉,畫的這麼彆扭?」荊野冥河似是很委屈的問著。那畫里的他,眉毛緊緊擰著,眼睛瞪著,嘴緊緊的抿著,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岳添翎噗哧就是一笑,道:「你也知道這臉彆扭,方才,你就是擺了這樣一張臉給我畫的。」

荊野冥河臉一紅,幾下子就將那畫團成了團,然後又坐回方才的位子上,又是一臉笑嘻嘻,道:「這張不好,我們重畫。」

「我的心血呀!」岳添翎看著畫的「屍體」,悲哀的大叫!死小子,真懂得怎樣折磨她!這一晚上來來回回畫了有三回了!

直到將近第二日午時的時候,岳添翎總算畫出了一張讓荊野冥河滿意的畫像。

荊野冥河將畫折了幾折,就去拉添翎的腰帶!

添翎吃驚的大叫!「冥兒,你做什麼!」天啊,這小子!

荊野冥河沒有理會她,只是靜靜的將腰帶拉出來些許,將那張畫塞進了那個空隙。然後輕輕的將添翎抱進懷裡,道:「翎,不要忘記我的臉。」

「冥兒……」添翎這才明白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讓她畫他。

「傻小子!我每個月都會去看你的啊!」她握上拳頭,捶上他的後背。

荊野冥河將她抱得更緊,道:「翎,不如同我一起去吧,陪我,好不好?」

岳添翎心裡一盪,隨後笑笑,道:「那個是寺廟,我一個姑娘,不方便。況且,我還要為師父找獨愛我簫。」

「我們真的就要這樣分開了嗎?」

「傻小子,不過就幾年。」

「可是,幾年好長……」

「冥兒……」

「翎……」

添翎渾身一震,熱熱的液體沿著她的脖頸流淌著,好燙!

如同那晚一樣。

只不過那晚是因為遇到了關心他的人,而這次卻是為了要同這個人分開。

冥兒,如何才能讓他不要這樣脆弱。

「我走了,不要跟來!」推開窗子,荊野冥河一躍就跳了出去!

「冥兒!」岳添翎也跟著跳了出去。

荊野冥河的輕功似乎發揮到了極致,添翎竟然沒能追上!

趕到東城門的時候,哪裡還看得到那身耀眼的紅衣!

滿目的,剩下的,只有那匆匆而過陌生的人群。

*** ***

岳添翎漫無目的的走在這人潮湧動的街道上,心,忽地空了。

萬般惆悵俘虜了她。

沒有了他,才這麼一刻,居然就可以這樣孤獨。

原來,不知不覺地,她早已經習慣了冥兒的存在,習慣了身邊跟著那個會讓她頭疼,會讓她心痛,也會讓她倍感幸福的紅衣少年。

莫大的世界,如今又只剩下她一人。

「小心!」添翎正在難過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岳添翎抬頭望去,只見前方在一個看樣子應該是個戲台的地方,一個巨型的似乎是用來做背景用的木板正向下翻倒,而那木板下面居然還站著幾個似是嚇傻了的人!

一個縱身,岳添翎點著路人的肩膀,便飛到了木板旁,運起內力,舉臂一挺,就擋住了那木板的倒塌之勢!

木板太大,所以很重!

岳添翎用了很大的力,也只是能擋著它,讓它別向下砸,想再把它推立起來卻是如何也辦不到了。

突然,那木板奇蹟般的輕了!

岳添翎一驚,抬頭望向空中,只見一白衣男子,衣袂飄飄,兩足輕踢,正將那木板向原位踢去。岳添翎一笑,在下面也用上了力,兩個人合作,果然效率高,沒幾下,那木板就歸了原位。木板剛剛立定,就上來不少似乎是戲班的人,拿了些支架對那木板進行了進一步的固定。

白衣人緩緩落了下來,岳添翎已經看的呆了,似玉俊顏,如煙白衫,若水溫情,曠仙神采,世間上除了津平珮笙,哪裡還尋得著第二個這樣的人來!

「珮笙哥哥……」岳添翎激動的眼濕了,不敢相信的叫著。一年多未見,真的是他嗎?

「翎兒……」這聲音驚奇中也夾著不確信。他也呆了!他竟然又見到她了嗎?!面前這個隱隱顫抖的纖弱人兒真的是那個他終日思念的姑娘?!他還以為一年多的時間,她……應該已經成親了。

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過來,咳了兩聲,道:「謝謝兩位,那個……」

岳添翎和津平珮笙似乎誰都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仍舊彼此對望著。

半晌,她們似是心有靈犀的向對方點了點頭,相視一笑,然後同時提氣飛上天空,掠下了高台,不大一刻,便隱跡在重檐疊瓦中。

見到飛在空中的越來越小的兩個白色身影,場上的人都驚的呆了!

如畫男子,如花少女,白紗輕衣,飄飄浮浮,如煙似霧,仿夢若幻。

「見到了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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