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三

心湖聖境?添翎吃了一驚。原來心湖聖境竟是戀蕭神俠為師父建的。

「兩人在那裡過了幾年的甜蜜生活,終日撫琴練劍,快活似仙。誰知就在兩人即將大婚之際,卻發生了一件料想不到的變故。端蘇國第一高手木驚風向我們盛景皇朝發來戰貼!武林大會推舉段哥哥去參加。段哥哥本不想去的,但怎奈群雄相邀,其情難卻,最終還是應承了下來。

羽兒本來答應了段哥哥這一輩子都不踏出心湖聖境,」

「一輩子都不踏出心湖聖境?」岳添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花樣多婆婆看看她,笑了,道:「丫頭,你是不知道,段哥哥是一個冰火人,既是火也是冰,雖溫柔卻也很霸道。他不願意再讓任何男人看到羽兒,甚至連自小一起長大的庭意哥哥,他都不許。」花樣多婆婆又笑,道:「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人的身體可以開個洞,那傢伙一定會開個洞,然後將羽兒裝進去,藏起來。」

添翎驚恐的瞪大眼,好可怕的感情!

花樣多婆婆又搖了搖頭,似乎也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又接著道:「段哥哥這一去就是一月余,毫無消息,羽兒等在心湖聖境,心焦難耐,最後還是決定破除諾言出境尋他。羽兒苦尋了半月,誰知找到段哥哥的時候,竟然是那樣的場景!」

「什麼場景?」感覺到了不好的事情,添翎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一顆心都提到了喉嚨處!

「那是一個青樓里妓女的房間,而段哥哥正在和那個妓女歡愛!」

「啊!」添翎大叫了一聲,似乎體會到了裴輕羽當時的心情,「那麼,師父怎麼樣了?」她緊張的問著。

「羽兒笑也沒笑,哭也沒哭,冰冰的表情,臉都沒有抽動一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去取了一盆水,『嘩』的就潑到了床上那兩人身上!然後面無表情的出了那家青樓。」

「之後呢?戀簫神俠有沒有追出來?我師父又怎麼樣了?」當年的情景宛然就在眼前,岳添翎緊張得喉嚨都幹掉了。

「段哥哥沒有追出來。羽兒,自那之後,三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花樣多婆婆黑黑的眸子定到了添翎臉上,半晌道:「瘋了。」

「瘋了?」添翎聲音些微的顫抖。

花樣多婆婆嘆了口氣,道:「對,瘋了。和別人的瘋還不一樣,瘋加上失憶。誰她都不記得了,就連庭意哥哥,她也不認識了。」

「慕容前輩……」

「丫頭,你是想問庭意哥哥怎麼遇上羽兒的?唉,丫頭,你怎麼不想想我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我又不在場?」

「對呀。」岳添翎幡然夢醒。方才只顧著隨著師父的故事緊張,竟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這些都是後來庭意哥哥同我說的。他是要我多了解一些情況,希望我能以女孩子的心思多開解羽兒。」

「那麼,慕容前輩又是怎麼知道的,莫非——」難道,慕容前輩對師父的愛竟然到了那種境界!

花樣多婆婆忽然間變得很感傷,道:「庭意哥哥何等痴人,縱使羽兒不愛他,他也還是愛她,無言無悔的愛著。羽兒被段哥哥藏入了心湖聖境,他就去尋心湖聖境。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只要這心湖聖境是在人世間,又怎耐得主庭意哥哥那樣一番搜尋呢!」

「慕容前輩去心湖聖境偷偷見了我師父?!」岳添翎再次驚叫。

花樣多婆婆搖了搖頭,眼中有柔光閃現,道:「如若是那樣,那麼,他也就不是庭意哥哥了。」

岳添翎迷糊了。

花樣多的婆婆目光變得深遠,似乎眼前就站著慕容庭意,「他有大海一樣寬廣的胸懷,他有春風一樣溫暖的柔情,他從不會傷害任何人,他從來都只為別人想。他那麼愛羽兒,是斷然也不想她有半點為難的,他知道如果段哥哥知道羽兒見了他,一定會同她生氣,他又怎麼會去見她呢。」

「沒見?那麼……」添翎更加驚奇了。

「呵呵。他守在了鍾情崖旁,只盼著如有一日,羽兒能上來,便可偷偷的在旁邊見她一面。」

「如此痴情男兒。天下間恐怕也就慕容前輩一人了。」岳添翎不免感嘆。師父真的太幸福了,有這樣的一份愛。

「所以羽兒出事,他這個隱於暗處的護花英雄自然是知道的。」花樣多婆婆的聲音有些低落。

「我師父瘋的時候……」

花樣多婆婆笑笑,道:「別人瘋了是鬧,她瘋了特別安靜,就是兩眼發直,一句話也不說的發獃,見到段哥哥的畫像就哭,問她認識嗎?她也不說話,只是哭,一哭就是一整天,是那種不聲不響只流淚讓大家心疼死了的哭。羽兒這個樣子整整有三年。」

「師父好了,又去尋戀簫神俠?」

花樣多婆婆又笑,道:「你師父也是一根筋通到底,那麼執拗,怎麼可能不尋。她一恢複神智,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找到段哥哥,問個明白。結果……」

「結果怎樣?」添翎急了。師父好可憐。

「她尋遍了天下也找不到段哥哥。聽人們講,戀簫神俠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三年前的那個青樓。從此便隱跡江湖,了無蹤影,與紅塵絕了緣。」

岳添翎輕輕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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