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一

岳添翎綻出一抹煙花般燦爛的笑容,激動的道:「就知道,天底下,珮笙哥哥是最好的人了。」

津平珮笙淡笑,寵溺的揉揉添翎的腦袋,心卻抽的更緊了。

她強顏歡笑的模樣比她的眼淚更能刺痛他的心!很痛!

之前的事他管不了,但是日後,只要有他在,就定不讓她再傷心。

津平珮笙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岳添翎傷心。

「翎兒,睡吧,你累了,該休息了。」津平珮笙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溫柔的說著。

「嗯。」岳添翎輕應了一聲。

給她蓋好被子,掖嚴被角,看著她合起的猶掛著淚光的眼眸,津平珮笙雙手握緊,他一定要儘快讓她徹底忘記以前的痛。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添翎睫毛上的淚光已然乾涸。

津平珮笙仍舊坐在床側,望著她熟睡的容顏,淺笑淡然。

他要走了,明天就起身回天下無悲城,只想在這離別的前一刻,多看她幾眼,可以稍緩日後的思念。

「翎兒,家中有事,我恐怕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開心的等我回來,我要你笑著聽我講那句對你對我都很重要的話。」拿起她的小手,輕吻了一下,津平珮笙輕輕的吐出這句話。

說完依依不捨的又凝望了她幾眼,輕聲走到桌旁,吹滅了蠟燭,又輕輕的合起房門,離去了。

津平珮笙不知道,翎兒的傷心,是因為一個美麗的誤會,如果知道,他一定會立刻解釋,不會等到幾年後。

津平珮笙不知道,他沒有追問,反而是錯,如果知道,他一定會追問下去。

津平珮笙不知道,他這一離開,就是錯過,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離開。

房門輕合,床上的人兒,忽地睜開一雙大眼,猛地就坐起身,輕撫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方才迷迷糊糊間那個輕柔的吻,真的發生過嗎?「重要的話」,模模糊糊的,她聽見了這四個字,珮笙哥哥有說過嗎?有說過嗎?

天啊,腦袋好沉,為什麼她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時,津平珮笙含笑握著仙雲若雨的手,津平珮笙含笑為她整理亂掉的鬢髮的畫面飛速的自添翎腦海划過,划過一遍,又划過一遍!忽然間,那畫面轉換成了刺耳的嘲笑聲,嘲笑著她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終於添翎受不了的大叫一聲,仰面又跌回到床上去。

側過身,雙手抱緊了被子,身體蜷縮起來,忽地,她自嘲的笑了。

是個夢境吧,現在已是深夜,她睡了已有些時候,珮笙哥哥怎麼可能還在?又怎麼能跟她說了那話?

岳添翎,你還不死心嗎?為什麼做夢也會夢到溫柔的他?

當斷不斷,只會更痛!

岳添翎,忘了吧,忘了吧,忘了那個俊逸如仙,溫暖如春的男子,無謂執著,只會空惹愁怨,事情一旦捅破,三個人都不好過。

別了,從心動到現在,不過幾日的愛戀。

別了,夢中的珮笙哥哥。

以後,珮笙哥哥就只是哥哥了……

軒翎同游(上)

翌日

「小姐,你的眼睛怎麼這樣腫?」顧夢顏一跨進門檻看見頂著「核桃」眼皮慢騰騰穿著鞋子的岳添翎驚呼出聲。

「顏兒,你的表情未免也太誇張了,眼睛腫了而已,昨晚沒睡好。」岳添翎懶懶的說著。

顧夢顏端過一盆清水到她面前,放在雕花紅木支架上,手裡拿著一方帕子,伺候著岳添翎洗臉,又道:「小姐,昨晚,你去了哪裡,那麼晚都沒回來,我都擔心死了。」

岳添翎一邊以清水輕拍著臉,一邊笑問道:「顏兒,說謊可不是好行為哦!」

「說謊?」顧夢顏不懂,詢問的看向添翎。

岳添翎自她手中接過帕子,輕拭臉頰,笑道:「我回來時連你的影子都沒看到,還說擔心?」

顧夢顏一跺腳,急道:「真是冤枉!我在房裡等著小姐,也不知怎麼等著等著,趴在那桌子上就睡著了。一直睡到今早,到現在這脖子還痛呢。」

「做什麼不在我房裡等?」

「我怕你回來突然見到我嚇到你呀,反正我的房間和小姐的房間挨著,只要你開了門,我就會聽到的,就在自己的房裡等嘍,卻不曾想睡著了。」說到這,臉兒不自然的紅了。

岳添翎也不想再逗她,單指點了點她的鼻尖,「不用解釋這麼多啦,逗你玩的,我知道你關心我。以後晚回來一定告訴你,好不好?」

「主僕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好聽的男性嗓音自門口傳來。

岳添翎及顧夢顏都是一驚,同時向門外望去。

朝陽的金色光輝下,一身華衣,一把淺碧色玉簫,一張俊絕的臉,一抹略帶慵懶的笑容,一個不淺不深迷死人的酒窩,卻是宇印沉軒來了。

「見過軒少爺。」顧夢顏福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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