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給那座大廈,取了個樸素的名字——摯愛樓 第二節

這時,曼君的手機響了,是林慕琛打來的,她接通電話,林慕琛焦急地說:「曼君,你在哪兒?」

「好吧,我這個工作狂,雖然是平安夜,不過我還在辦公室加班,卓堯一會兒來接我,這會可能都在來的路上了,下這麼大的雪,車肯定開得慢,怎麼,你和江律師要請我們吃飯嗎?」曼君難得說笑。

外面剛要離開的何喜嘉聽到動靜,躡手躡腳回到自己辦公室,戴上耳機,開始竊聽。

林慕琛沒有心情開玩笑,急切地說:「現在你是獨自一人?」

「噢,剛才我徒弟來了,就是何喜嘉,你見過的,小姑娘不枉我做師父時疼她,給我送了杯熱茶,剛走。」曼君端著茶杯喝一口。

「你趕緊鎖好辦公室門,等他來接你,我們也馬上過來。如果何喜嘉再敲門,你千萬不要給她開門,小江在正清意外發現一些線索,所有的事可能都是何喜嘉在搗鬼,她是復仇來的,目標就是無聲無息害死你。」林慕琛說。

這讓曼君嚇得後背發涼,知人知面不知心,突如其來的可怕消息,她眼裡天真無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她的愛徒,竟會是在她身邊設下一個又一個陰謀的真兇。她不敢相信:「這事很嚴重,你不能信口開河,有證據嗎?」

她說著,目光瞄著辦公室門,警惕地看著。

「是小江親眼看見的,之前何喜嘉工作過的電腦里,保存了大量你的資料,裡面有你的照片,資料顯示,她在來正清之前,就跟蹤了你半年,你想想,之前你們並不認識,她跟蹤你半年,居心何在,有些凌亂的文字還透露著深深的仇恨和殺機。」林慕琛說。

看來,是無可置疑了。

此刻,她的腦海中無數遍閃過何喜嘉純真的笑臉,她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茶葉灑了一滴,兩朵白菊此時顯得煞白滲人。

想起她見到何喜嘉第一眼時就分外喜歡,總覺得其身上有自己當年的影子。

曼君想,是什麼時候招惹了何喜嘉,竟讓她潛伏這麼久,目標就是置自己於死地。

不僅她,卓堯也在十萬火急不停撥打她的電話,卻在佔線中,他將車加速,一路飛馳往文略而去。

「佟少,我調查到一個人,很可疑,何喜嘉,你猜她的養父是誰?是宏葉集團的葉老,也就是葉潔白的父親!極有可能是葉老安排養女回國復仇,看似是帶著葉潔白移民澳洲,實際早就起了殺心。」季東彙報。

這讓他萬分擔心曼君的安全,最危險的人竟就是身邊人。

曼君握著手機,聽著林慕琛的話。

「不過我比較不明白,那天她完全有機會啟動炸彈置你們於死地,但她放棄了。這是為什麼,功虧一簣啊。」

「我也不清楚,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是那麼信任她,這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她痛苦地說。

如果人與人之間要設防成這樣,那還有什麼友情可言。

辦公室門一下被推開了,她一看,是他。如同盼來了救星,她掛了電話,握著他的手,似是有太多的話無從說出口。他憂心忡忡地說:「怎麼電話一直佔線,我快急瘋了,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現在很危險,快跟我離開這兒。」

「你聽我說,都是何喜嘉做的,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她,她看起來是那樣純良無害,我好害怕,人心險惡我清楚,可哪裡會有人將險惡藏於純真之下。」忽然間一個飛速而來的東西扎入了卓堯的後背,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接著又一個東西扎進了她的腿上。

幾秒之後,她就癱軟在地上,卓堯也倒在了一旁。

他的手,仍牽著她的手。

何喜嘉握著麻醉槍,臉上掛著冷血無情的笑,轉身拿了一瓶酒,走到曼君和卓堯身邊,蹲下身,將酒倒在他們的嘴邊、胸前。

這棟大廈,晚上除了加班的人和幾名保安,沒有多少人。何喜嘉順利地扶著曼君走出大樓,她還主動和保安打招呼:「我師父他們醉了,睡得喊也喊不醒,我得送他們回家,累死了,真沉。」

保安還好心地上前幫忙:「來,我來幫幫你,你一個小姑娘哪有這麼大力氣。」

聞到了濃烈的酒氣,保安還感嘆道:「嚯,好濃的酒氣,這得喝了大半斤白酒吧。」

何喜嘉將曼君扶進了早準備好的車裡,又返回辦公室,將卓堯同樣扶到車裡,來回折騰,耗了不少力氣。

車開始啟動,這一程將去往哪裡,曼君和卓堯即將面臨什麼,只有何喜嘉心中清楚。

凌誠要給一隻發狂的猩猩看病,卻在辦公室里翻來翻去怎麼也找不到麻醉槍和麻醉藥。這個真正單純的男孩怎會想到,他打算要娶的那個女孩,一開始接近他就只有兩個目的,一是讓阮曼君不再起疑心,以免懷疑其對卓堯仍有非分之想,二就是為了這支麻醉槍和麻醉藥。

等卓堯和曼君再次醒來的時候,麻醉藥效消失,他們立刻感受到了無比的寒冷,他們身上的外套都被脫去,是剩下襯衫和長褲。仔細看周圍環境,應該是在一輛運送冷凍食物的冰庫車裡。這應該是早有準備,冰庫車中間用加粗的鋼筋做成牢籠一般的鐵柵欄,他們被關在了裡面。

他們單薄的衣衫根本無法抵禦這種低溫,他擔心她冷,從她背後緊緊擁抱著他,說:「冷吧,不怕,我抱著你,暖和些嗎?我來想辦法看怎麼出去。」

這時,何喜嘉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件羽絨服。

何喜嘉見他們相擁,邊鼓掌邊說:「好感人的一幕啊,伉儷情深,換做外人,看到你們這樣生死相依,一定會被感動吧!好,既然你們這麼恩愛,我就成全你們,一起死吧!」

曼君凍得哆嗦,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徒弟」,憤怒難當:「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該是有多大的仇恨你要這麼狠毒。就算死,我也請你讓我死得瞑目。」

「你問我?你問他吧,他肯定知道!」何喜嘉邪惡地笑。

「她是宏葉集團葉老的養女,我想,她是為葉潔白的事來報復的。」卓堯望著何喜嘉猙獰的面孔,說道。

何喜嘉冷笑:「我姐姐被你害得好慘,我養父也在上海顏面掃地,父女二人丟盔棄甲拋開一切去澳洲療傷,而你們,卻談情說愛,又生了一個孩子!老天公平嗎?我就是為我姐姐報仇,我要看著你們死在我面前。」

「你做這些事情,有想過你也是在自毀嗎?虧你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你殺了我們,你自己也是死罪。你也對不起你養父的養育之恩!」曼君說。

「你錯了,你真以為你們得到了我養父的祝福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養父,他身體不好,我不想他含恨而終,我要幫他報這個仇。既然你說想死得瞑目,那我就一點點和你說,反正凍死,需要一定的時間,不如,你們邊聽我講故事,邊死——」

何喜嘉身上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看著正凍得發抖的曼君,陰冷地說:「從一開始,Y樓旁的公共設施坍塌,就是我收買了包工頭,不出意外,那些劣質到不能再劣質的水泥,出了事故,很快,你們一個個就跳進了我設定的陷阱。阮曼君,我看著你和佟董對簿公堂還一臉正義,我真的很想笑,你的智商不過如此。之後,我故意透露出消息給你,讓你去英國,我再一步步接近他,接近你們的孩子,我承認,佟董是很有魅力,我差點愛上了他。呵,可我不會步我姐姐的後塵。我繼續策劃拆遷戶們遊行、鬧事,目的是要讓他名譽掃地。我沒想到,我以為他會破產,不料竟會突然來了個任臨樹伸出援手,幫他度過了危機。這時,我成了他公司的法務,隨後,你回來了。」何喜嘉說著,看向了佟卓堯。

「佟董,如果你繼續對我這麼好下去,我恐怕會真的無法自制愛上你,可是,你竟然那樣殘酷地告訴我,你接近我,留我在你身邊,目的都是為了她!我一直騙你,說我和她有聯繫,你都愚蠢地相信了,其實,鬼才和她聯繫上了。哈哈,那一刻,我體會到我姐姐的痛苦,我更加恨你們!你辭退了我,我冒險進入文略,繼續待在她身邊,就是為了尋找機會。本來我的第一個計畫是借刀殺人,完美抽身,可惜計畫失敗。我預感到我已經引起了你們的懷疑,準備好了麻醉槍,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你們會碰到了一起。佟董,本來,我只想殺了她的,可看你這麼愛她,我真想你們一起死掉,哈哈!」何喜嘉發出恐怖的笑聲。

「原來,從頭到尾,所有所有的事,都是你在策劃……梁吉濤的案子是你故意推給我的吧……金勝也是受你的挑唆指使,你接近凌誠,也是為了今天這支麻醉槍,你隱藏得真深啊……」曼君絕望地搖頭,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她心如死灰,只是她不想連累卓堯一同死。

「我也算還了你當師父的情意,告訴來龍去脈,你現在可以死得瞑目了吧。」何喜嘉說道。

「既然你這麼想我死,為什麼那天沒有啟動炸彈,沒有炸死我……」曼君嘴唇開始哆嗦。

卓堯抱著她,說:「乖,別說話了,別再浪費體力,和這種人,還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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