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來到白京旅社,我把自己登記為俄勒崗州克侖福市來的華林敦先生,租了一間有浴廁的房間,要僕役把僕役頭請來談一談。

請來的僕役頭一臉龜鴇,淫媒,拉皮條的傻笑和順從樣。一臉不用我開口,他可以完全知道我要什麼的信心。

「你不是我要找的僕役頭。」我說。

「別人能為你做的,我都能為你做。」

「不是這件事,我要找的是我老朋友。」

「什麼名字?」

我說:「我想名字已經改過了。」

他笑了:「告訴我他以前的姓名,我可能認識他。」

「告訴你,你一定會認識。」我讓他看到我確信的神情。他不傻笑了,「我們共有三個人值班。」他說。

「都住在旅社裡?」我問。

「我往裡面,我在地下室有一間房,其他都外宿。」

「我要的人,」我說:「大概25歲,頭髮又多又黑,一個短而粗的鼻,深藍灰色的眼。」

「你在哪裡認識他的?」他問。

我故意猶豫一下,說:「堪城。」

答案正中目標!那僕役頭做了一個合作的姿勢說:「那是葛求偉,下午4時來接班到午夜12時。」

「葛一嗯?」我緬懷往事地問著自己。

「你認識他時也是這個姓嗎?」僕役頭小心地問。

我故意敏感地等了一下回答了一個:「是。」

「我了解了。」

「哪裡可以找到他?」我問。

「在這裡,4點鐘之後。」

「我說現在。」

「我也許可以找到他的住址,也許你可以用電話找他。」

「我還一定要見到他才行。」我說:「他認識我的時候我用的是另外一個名字?」

「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你忙。」

「謝謝。」我說,他走後我把門關上,我把錢包取下,開始自錢包中拿出一堆堆100元及50元大鈔,共有8450元之多,我把鈔票分成四疊,分放在褲子各口袋中,把錢包捲成緊緊的一束。

僕役頭來回報,「他住在鈴木房間出租。」他說:「假使求偉不想見你,不要告訴他消息來自何處。」

我給他一張50元鈔票說:「能不能找回我45元。」

他的臉又變成高興與順從,「當然,」他說:「馬上找回你45元。」

「再帶份報紙給我。」我告訴他。

當他把45元及報紙送來後,我用報紙包起錢包離開旅社,我來到火車站,坐在一張長椅上數分鐘,把紙包留在長椅上,我站起來走我的路。

在車站的郵政支局裡,我買了一個特別專送的信封。收件人寫上鈴木房間出租交葛求偉先生,把報紙撕開摺疊放在信封里,封上口,叫部計程車去鈴木房間出租。

鈴木房間出租第一層有一個開向街道的門,一個上樓的木梯,一個小櫃檯上面有一個鈴,一本登記本和用紙板做成的告示牌,牌上污漬斑斑,上面寫著,「請打鈴叫經理」,我打鈴。

沒有反應,我又打鈴。過了10秒鐘,一位瘦臉金牙婦人微笑著出來看我有什麼需要。

「葛求偉先生的特別專送。」我說:「你可以簽收嗎?」

「他住18號,走道到底就是。」說完就關閉那有金牙的嘴,轉回她自己的房間,房門也跟著關閉。

我走進來到18號,正經地輕敲房門3下,沒有反應。我試著用懷刀插進彈簧鎖來開他的門,5分鐘之後發現做小偷也不是太容易,我從毛絨已大部磨掉的地毯走回那櫃檯。鈴,登記本和紙告示沒有移動過,我抬起一端有鉸鏈的活動櫃檯板進入櫃檯裡面。四周看著,有6捆待洗的衣服,3、4本雜誌和一隻紙箱子。我繼續看,終於看到了我要找的,一個鐵釘釘在牆上,釘上掛一根粗鐵絲,鐵絲尖端彎成一個鉤,鉤上掛著一隻鑰匙,我謹慎地拿下鐵鉤使它不發出聲響,走回走道。

通用鑰打開18號的門一點困難也沒有。

這小子已經開溜了。

幾件臟衣服丟在壁櫃地板上,還有一隻有洞的襪子及用過的刀片也丟在附近。5屜櫃中什麼也沒有,只有條褪色的領帶,杜松子酒的空瓶及捏皺了的空煙盒,床鋪自上次整理好後沒有睡過人;雖然被單看起來早就該換洗了。

整個場所有臭味、骯髒、沮喪,已沒人居住,廉價柳安木的5屜柜上有一面褪了水銀的鏡子,扭扭曲曲地照映出我東腫西瘀的臉。

我走回壁櫃撿起骯髒的內衣看有沒有洗衣店號碼,有一個陳舊的X—B391,已褪到差不多不能辨識了,相同的號碼在內褲褲腰上,不過是新近所寫,用的是不同筆跡。我記下號碼,離開房間,關上房門。走回櫃檯,停在櫃檯外面把鐵絲鉤用腳自地下輕移到原來釘子下面,好像是它從釘上掉下來似的。

葛求偉可以笑得出聲音來,我出25元向他買了一技熱得炙手可熱的黑槍。葛求偉值班時間既是下午4時至午夜12時,他習慣上可能每天要清晨2時上床,這個時候他不在床上而懂得開溜,當然是知道了那枝黑槍出了毛病,已經東窗事發。我不知他消息來自何處,又那麼快,我也沒有立即可找出答案的方法。

我等候在街口,攔到一輛計程車,來到機場。包了一架小飛機,這到亞利桑那州的猶馬市。

一到猶馬我自己覺得變了一個演員,我要演出一幕戲,這幕戲不知在我腦中預演過多少次,我要演好這幕戲。

我走進第一國家銀行,來到開戶窗口說:「我的名字是王有德,我有點現鈔要投資。」

「請問王先生,你要那類投資?」

「任何可以快速生利的投資都可以。」

銀行職員微笑著說:「好多人都想有這種投資,連我自己也想要呢。」

「沒錯,我可沒有要你幫忙找,我自己會找,不過找到的時候,要你們合作。」

「你要開一個戶。」

「是的。」我從口袋中拿出2O00元現鈔來。

「你住哪裡,王先生?」他問。

「還沒有找到住處。」

「你從東岸來?」

「不,從加州來。」

「才到。」

「是的。」

「請問在加州從事哪行事業。」

「眼明手快搶點帽子。」我說。「不過加州已經發展到了極限一百,而亞利桑那可正在蒸蒸日上。」

他拿出一張開戶申請卡及簽名存根,叫我簽字,數妥了我給他的現鈔,完成手續,他說:「本行為客戶方便備有兩種支票,一種是長長一本,另一種可以摺疊放在身邊一如皮夾,請問喜歡哪一種?」

「皮夾式。」

他拿出燙有第一國家銀行金字的假皮皮夾,夾好空白支票,交給我,我把它放進口袋,與他握手,走出銀行。

我來到商業銀行找到管開新戶的職員,自稱王有德,握手,告訴他剛才的老套,存進了2000元。又租了一個保險箱把仙蒂給我的餘款存入。

下午兩時左右我已租好一間住房,預付一個月房租,告訴房東太太,我的行李隨後會運來。

我在城裡晃著,看看各名牌汽車的代理行。我找了家看來最大的進去,我選中一輛輕便房車,要求立即交貨,我告訴車行我對這種車型十熟悉,我希望立即有車用,當場交割,沒有新車我可以接受他們用來示範的。他們說正好有一輛示範用好車,只要半小時整理就可出車,我同意半小時後自己來取車。他們問我要不要分期付款,我說不必,現鈔交易。我問經理總價,立即拿出票夾,開了一張1672元的支票。

在支票上籤了字,我說:「今天是我在猶馬的第一天,我要到猶馬來投資,有什麼生意值得投資的?」

「哪一種投資?」經理問。

「用現鈔來投資,風險不能太大,利潤要很厚,又希望能快速回本。」

一下打動他的心,可也使他陷入某種顧慮,他皺眉集中思考了幾秒鐘,慢慢地搖頭說:「沒有,至少目前想不到,我會代你留意,王先生,請問你在本市住哪裡?」

我做了一個一時忘記地址的表情,說道:「我的記憶也真差,經常就忘了。」摸索著把皮夾中房租的收據拿出來,我抓著使他看到公寓的名字。「囑,是的,」他說:「我知道那地方,我會與你聯絡,王先生。」

「那謝了,」我說:「我30分鐘後回來,到時我要用車。」

我走進一家飯店,要了他們最大的牛排,用好的葡萄酒配合,我再去車行取車,我的支票夾在一些與車有關文件之上。

「要麻煩你在好幾個地方簽字,王先生。」

我注意到什麼人在我支票上的左上角用鉛筆批了『oK』兩個字,又在下面簽了一個字。

我依他們指定在文件上籤了幾個王有德,我和每個人握手。爬上車把車開走,我直接到第一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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