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9 蝸蝓

錄像畫面忠實紀錄下詭暴的一切。

全身臟污的肥胖男子突然雙目瞠大,像遭到電擊般往後一倒,在地上激烈抽慉,卻沒有發出任何慘叫。

因為他的嘴巴正塞著一條血淋淋的陰莖。

那顯然是他自己的陰莖。

原本戴白色口罩的削瘦男子見狀大驚,也拋下昏厥的婷玉,拔腿就奔。

好個拔腿就奔!他一抬腿,雙腿立刻離奇地、生生地「被拔掉」,傷口像爆炸的果汁機,蕃茄汁般的鮮血剎那間炸散開,削瘦男子痛得眼淚迸出,但也無法呼救-------

因為他的嘴裡也含著自己七彩奪目的陰莖!

螢幕前的四人,除了彥男,全都不自主地靠攏在一起,顫抖不已。

最不可置信的,是削瘦男子被拔掉的兩條腿,竟不知道被拔到何處,就這樣消失在工地里。

「看來,應該是有一個武功高強的隱形俠救了你,不過好戲還沒結束。」彥男說。

錄像持續播放著。

肥胖男子沒有將嘴中的陰莖拿出,反而從腰際間拔出兩柄尖刀,慌張地朝四周的空氣亂砍一通,砍沒幾刀,男子的雙手居然劈著劈著,就劈到「不見了」!

他的雙手、雙刀,居然以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高速「溶解」在半空中!

肥胖男子就像園丁一樣,從光禿禿的巨大傷口切面,親切地撒出大量霧狀的血滴,灌溉著滿地的圖釘,但男子並沒有立刻失血死去,臉部扭曲糾結,無法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削瘦男子也不好過,在他匍伏掙扎,想要逃離這妖異的現場時,他的雙手從肘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劈斷,但雙手亦是莫名地消失在莫名的空間里,痛得削瘦男子像撒了鹽的蝸蝓般,在地上瘋狂地亂顫,身體將滿地的圖釘卷刺了全身。

肥胖男子嚇得無法動彈,卻也沒嚇到失禁,因為沒有陰莖是尿不出來的,接著,他就像株倒霉的大樹一樣,被無形的巨斧攔腰劈成兩截,但下身馬上又憑空消失,於是上半身陡然下墜,這樣恐怖的血腥畫面,就連患有無痛症的病人都會立刻痊癒,為支離破碎的兩匪「痛」了起來。

婷玉呢?

婷玉仍昏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兩個赤條條的人柱接下來的命運,電視都已播報得清清楚楚。

錄像中的兩人,不久後,就被看不見的快刀,將腦袋斬到幾公里遠的水族館裡,就在首級跟身體分家的一瞬間,兩人的身體也憑空消失了!

錄像中的畫面,只剩下昏睡中的婷玉。

「快轉一下吧。」彥男拿起遙控器,按下往前的按鍵。

快轉了許久,彥男才停手,只見婷玉半閉著眼睛,眼神空洞地緩緩站起,穿起鞋子,機械式地走出畫面。

果然,婷玉是被嚇得忘卻記憶,不過幸運的是,婷玉在更恐怖的事情發生前就昏倒了,要不然,婷玉現在恐怕不是躺在這裡,而是在精神病院。

「喀擦。」彥男切掉電源,退出錄影帶,說:「很詭異吧,這卷錄影帶的內容,明顯跟虎頭山分屍案有關,所以警局這幾天會不斷跟你接觸,作筆錄,不過剛剛你所看到的內容,可不要三八到跟媒體說,因為沒有人會相信,警局也會否認,當然啦,你們三流八卦雜誌想把它當笑話來寫,我是不反對啦。」

這次沒有人再糾正彥男的冷言冷語,因為這三個女人一時還無法從剛剛的超寫實畫面中脫離意識。

「現在來看看你們拍的針孔錄像吧。」彥男從惠萱手中接過轉錄錄影帶,放在錄影機內,按下電源。

五台針孔攝影機所拍攝的錄像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沒有任何闖入者,在婷玉等人入睡後,也沒有人起床走動過。

那麼,婷玉的手指是如何消失的呢?

四個人在病床前研究很久,終於發現,在錄像時間上午十點十七分時,於安置在婷玉側面的針孔攝影中,發現在婷玉的一次轉身後,居然在枕頭附近的被單上,突然出現了一灘深紅色的血跡,那一灘血跡無端端地冒出,可見就是在那次轉身的一瞬間,婷玉的手指就被切下,然後「憑空」插進客廳冰箱里的蛋糕上。

但是裝在客廳里的針孔攝影機,在十點十五分到十點二十分的時間間隔中,卻沒有拍到手指移動的畫面。

瞬間移動?!

Chapter 10 地球守護神

「是---是同一個人乾的-----,那個隱形人就是用搬運那兩個壞蛋肢體的方法,來----來搬運你的肢體-----」惠萱看著嘴唇蒼白的婷玉。

「難怪婷玉的家裡,跟我家裡,除了床上,都沒有發現任何血跡。」婉玲臉色蒼白地說。

「難怪什麼?」彥男幾乎笑出聲來,說道:「肢體瞬間移動很正常嗎?手指飛來飛去很正常嗎?這兩個強姦犯身體飛來飛去好常見么?我看我還是打通電話,叫美國的FBI來辦案好了,你們看怎麼樣?」

「去打啊,這裡不需要你。」惠萱這時真希望彥男是剛剛螢幕里,四分五裂的壞人之一。

「哈哈哈,別生氣,我這就走了,等會兒會有一個便衣刑警來門口站崗,警局全天候輪班保護床上這個斷指娘娘,也會全天候向你們問話作筆錄,別忘了要警民合作,打擊犯罪喔!」

彥男吃吃地笑著,將門帶上。

儘管彥男是如此惹人憎厭,不過,病房裡的三女已經沒有力氣投訴他了。

她們似乎應該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詭異殘酷的隱形人身上。

三女失魂落魄地坐在一起,婷玉涕淚縱橫,看來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惠萱和婉玲也不好受,她們的心裡正悄悄凝聚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那個隱形人什麼時候會挑上我?」

婷玉從兩人不安的眼神中窺見她們的心情,急著道:「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就在這一剎那,婷玉的耳邊突然湧上一聲巨吼:「那你憑什麼丟下我!!」

這聲音之巨,直震得婷玉頭皮發麻,摔倒在床。

一連三天,在十數個警員的詢問過後,婷玉等三人終於有機會喘口氣,靜下來思考該怎麼辦。

「那天你們真的都沒聽到那一聲大吼嗎?」婷玉看著婉玲跟惠萱。

「你問了好幾次了,沒有就是沒有,我們只看到你像神經病一樣摔倒。」惠萱說。

這幾天惠萱跟婉玲簡直煩透了,因為她們必須餵食雙手暫時無法活動的婷玉、安撫婷玉,雜誌出版的工作只好搬到病房來做,兩台筆記型電腦價日敲打個不停,最後連騰出一隻手替婷玉擦眼淚的心情都沒有。

久病床前無孝子,也許,她們正走到友情的臨界點。

這三天來,她們也在警員官僚式的千百詢問中,抽空討論如何對付隱形殺手的方法。

「也許根本不是什麼隱形殺手,那東西是只鬼!!」惠萱曾說。

「那我去找我們訪問過的幾個茅山道士出馬吧!」婉玲這樣說。

「虧你還偷偷拍到過那些雜毛裝神弄鬼的出槌畫面,你明明知道他們都是假的,請他們抓鬼有什麼用?」惠萱敲著婉玲的腦袋。

婷玉也反對請道士抓鬼,因為她心裡總覺得自己所遇到的,絕不是山精鬼怪,而是更可怕的東西。

她們也曾這麼討論過:

「那個隱形人為什麼救了你以後,卻還要殺了你呢?」惠萱。

「他既然想殺你,為什麼不痛痛快快把你切成十塊?反而還要這樣零零碎碎地屠宰你?」彥男。

「也許是你前世的孽障?還是你以前得罪過什麼神明?」婉玲。

「兩名受害者的家屬,以及媒體要求破案的壓力越來越大,王小姐,請不要再隱瞞你跟隱形殺手之間的關係。」某無厘頭的警員甲。

「那個隱形殺手什麼時候還會來割你?」某更無厘頭的警員乙。

「他是外星人嗎?」白痴警員丙。

面對這一連串無從思考起的問題,婷玉只得以丟枕頭表示抗議。

雖然手指跟手腕仍然很痛,但她仍堅持丟枕頭宣洩情緒。

這就是女人。

第四天,來自各式媒體的破案壓力令桃園警總頭痛不已,報紙投書滿是懷疑警察辦案決心的民怨,社會眾口一致地譴責:「哪有警察查不出把死人頭丟在水族箱的兇手的理由?兇手這麼囂張地棄屍,還有王法嗎?」

在全國秘密刑事會議上,來自各縣市的警界精英在看過禁止外泄的錄影帶後,均表示破案的機率絕對是零,並暗自對桃園縣警局的窘境暗自竊笑不已,桃縣總警司苦著臉,心想:「三大懸案已經有個劉邦友案歸屬桃警之責,現在又添了一起隱形殺手案,一旦錄影帶公布,這叫我去哪裡抓兇手啊!靠!今年我又別想升遷了!」

這一天,經三女討論的結果,婉玲決定在網路上公開這件離奇命案的真相,要求各界的關心與援助。

婉玲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