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草木之遇,鑽石之緣 第七節

能救她,是你的本事,也是本份,救不了,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路。

一念起,就是殺機。

最終,和預期的所差無幾。

沈俊依舊在笑,他最後說:「物歸原主。」

沈俊案告破,馮晉驍又忙了一陣兒,指導審訊,出席會議,警隊考核,恨不能把人一分為二,所以接連幾日,別說他的人,連電話都沒來一個。蕭語珩雖然猜到他在忙工作,面上一如往常,心裡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火冒三丈,心想:才好幾天啊,就又不拿她當回事了。

其實馮晉驍倒也不至於那麼沒長心,畢竟馮隊的情商已經有了質的飛躍,況且對於蕭語珩,他是放在心尖上了的,只不過這段時間對於寶貝女友的上機時間掌握不準,每次電話打過去,恰巧趕上蕭語珩在飛,手機關機,這才導致兩人沒聯繫上。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顧南亭也給蕭語珩添賭。一晚,那人在餐桌上看見她,稍顯意外,當著顧長銘和蕭素的面問:「馮晉驍怎麼還沒來接你?」

尚不清楚晉驍哥哥與南亭哥哥之間的火藥味是如何消散的蕭語珩因他的一個「還」字,拿腳在餐桌下踢他,以表不滿。

偏偏顧南亭一臉無辜:「怎麼了?不是要我堂堂顧總當司機親自給送過去吧?」腿上又挨了一下,他綳不住笑:「你踢我今晚也沒空,有約。」

蕭語珩切一聲,「恭喜顧總終於有人約了。」

什麼話,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鑽石王老五,以前沒約,不過是他沒那份心思。顧南亭壞心地把她的頭髮揉亂,笑言:「有男朋友卻沒約,你比我傷感。」

蕭語珩撲過去打他:「你都傷感三十多年了。」

顧南亭邊躲邊難得地逗她:「幹嘛呢這是,惱羞成怒啊。」

蕭語珩像個孩子似的狡辯:「是你先說我的。」

他們終於又能像從前一樣,如同孩子般瘋鬧在一起。顧長銘輕輕地摟住了蕭素,蕭素望向丈夫的目的漫溢著溫柔和幸福,兩人相視而笑。

顧南亭耐心極好地陪蕭語珩玩了會兒,等她心情明顯好起來,才拿了車鑰匙出門。一路急馳,二十分鐘後,總載車停在了中南航空的員工宿舍樓下。在車裡坐了很久,他撥出去一個號碼,接通後惜字如金地說了四個字:「我在樓下。」

電話那端的回應竟是出乎意料的拒絕:「我明早有飛行任務,睡了。」然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掛斷。異常乾脆,沒有餘地。

既然如此,顧南亭去找蕭熠喝酒,結果皇后酒吧竟然在停業裝修,一問才知,沈俊落網那天,羅強的手下把場子砸了,蕭熠卻連眼都沒眨一下,只吩咐重新裝修,對於酒吧的損失,隻字未提。對於蕭熠與赫饒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牽扯,顧南亭略有耳聞,他為蕭總以百萬代價配合警方抓人,感到佩服。

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在凌亂的演藝廳給蕭熠打電話,他調侃:「蕭總果然財大氣粗,一怒為紅顏的氣魄,無人可比啊。」

蕭熠應該是在外面,隱隱風聲中,他沒好氣:「和警察作兄弟,是我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明知道蕭熠指的是馮晉驍,顧南亭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失去了一個賀熹,就有赫饒補位,從刑警到特警,蕭熠,你的待遇越來越高了。」

「這種待遇不是誰都消受得起。」蕭熠不怒反笑,有著自嘲的意味:「作為男人,當你想近一個女人的身都成了難題,你就知道窩囊兩個字怎麼寫了。」

除了知道是馮晉驍的徒弟,顧南亭對赫饒的了解幾乎為零,可僅憑這一點,也足以判斷赫饒的實力。可蕭熠是何許人?能讓堂堂蕭董承認窩囊,事情太不簡單了。顧南亭有點火上澆油地問:「怎麼,和你動真格的了?」

蕭熠揉揉酸疼的肩膀,不願承認又不得不承認:「大動干戈。」

想來是沒佔到便宜。莫名地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顧南亭一笑:「那就算了,反正你心思也不在人家身上,少招惹為妙。」

原本是可以這樣收場的。沒有開始,亦沒有結局。畢竟感情的事,不是你愛我,我就一定要回報以愛情。可是,怎麼會莫名地覺得心有不甘?這種情緒……蕭熠一時無語。

這沉默背後蘊含的深意……顧南亭朗聲笑:「蕭熠,你栽了。」

蕭熠不信,他斬釘截鐵地反駁:「怎麼會?!」

「敢不敢賭?」顧南亭頓時來了興緻:「一年為期,我等著看結局。」

為了賀熹,已經輸了一個六年。愛情這東西,蕭熠告戒自己不要輕易碰觸。可對方是赫饒,他竟然猶豫了。蕭語珩說:她愛你,比你愛賀熹久。馮晉驍說:她在我身邊三年,唯一一次請假是你走的那天。柴宇在沈俊被捕後說:組出手救你時,被羅強刺了一刀。。

然而十分鐘前,赫饒那麼平靜坦然地說:「我是警察,受傷不足為奇,不是你,也會是為了別人。所以蕭總實在不必在意,至於感謝,如果你不表達出來心有不安的話,那我就接受了。不過,我有人照顧,就不勞蕭總費心了。」然後當著他的面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車。

對於蕭熠而言,清晰的記憶都是與賀熹有關的,可他偏偏記得:那輛車的主人與赫饒讀警校期間常來接她的男人是同一個。

蕭熠就笑了:「我也想知道,最後那個人,是不是她。」

算是默認了這場沒有賭注的賭局。

在顧南亭和蕭熠這兩個全G市最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定下賭約之時,同一座城市的兩邊,馮晉驍和蕭語珩的時間終於在同一頻道上了。

在警隊連續奮戰了幾天的馮晉驍回到家,面對一室冷清,竟有些不習慣。本想收拾下自己直接去顧家接人,進了浴室才覺不對,他愣了幾秒,返回卧室拉開衣櫃,果然屬於蕭語珩衣物全沒了。

居然趁他不在家搬走了?馮晉驍就有些火了。

手持電話,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臉色不太好,語氣里有抑制不住的火氣:「又鬧什麼彆扭?和我賭氣嗎?蕭語珩我問你:我還是不是你男人?!」

蕭語珩因他生硬的質問被挑起了火氣,負氣地說:「你不想是的話,隨時可以辭職。」

馮晉驍被噎了個內傷,可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意識到語氣重了,後悔之餘又不好立馬服軟:「沒錯,那晚是我考慮不周,儘管安排了赫饒作機動,卻沒算到沈俊速度那麼快。但是你應該明白,我比誰都不希望顧南亭出事。」

「因為是你,我怎麼樣都可以。可那是我哥,馮晉驍你知道嗎,只差一秒他就沒命了。」眼前回放沈俊持槍指著顧南亭的一幕,蕭語珩的眼圈忽然就紅了:「這是他現在平安無事,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馮晉驍聽出她的哽咽,卻因她一聲不吭搬走控制不住脾氣:「可事實是,我並沒有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蕭語珩瞬間拔高了音量:「那是你應該的!」

電話那端就沉默了。

他不說話,蕭語珩也不開口。

良久,馮晉驍沉聲說:「對不起!」

蕭語珩「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該死的沈俊,臨死了還給他找事。明明沒有殺顧南亭的動機,偏偏要給他添賭。幸好顧南亭平安無事,否則他和蕭語珩還能繼續嗎?馮晉驍在心裡把沈俊罵了一百遍不止,轉念想到那個神經病撿了錢包不還,給他和蕭語珩的相遇作了鋪墊後,氣消了點。

又厚著臉皮把電話打過去,結果大小姐不接,馮晉驍揉揉太陽穴,耐心地編輯簡訊:「是我不對,沒顧及周全,你別生氣。」半天沒回應,他再發去一條:「今天晚了,我過去會打擾蕭姨休息,明天去接你好不好?你不回覆我就當你答應了。」

這招果然好使,蕭語珩馬上回覆:「不好。」

馮晉驍只好問她:「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搬回來?」

隔了不久,蕭語珩的回覆就來了,她說:「不搬,又不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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