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幸福,那麼猝不及防

「你呢?最近……還好嗎?」溫晚忍不住又想到賀淵,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找蕭瀟。

蕭瀟聽了溫晚的話,臉色果然變了變,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反正,挺糟心的。」

溫晚疑惑地看著她,蕭瀟揮了揮手:「別問了。哎,給我看看你傷口,會留疤吧?」

「別看了,嚇人。」

「你怎麼回事啊?有男人就不給看了是吧?不行,我吃醋了!」

賀沉在書房裡也隱約能聽到兩人嬉戲的聲音,女人輕盈的聲線聽起來讓人心曠神怡。他忍不住彎起唇角,對一旁的阿爵吩咐道:「留蕭瀟在這吃飯,溫晚好像很開心。」

阿爵點了點頭,少頃,又忍不住皺眉:「可那個女人和賀淵有關。」

賀沉這才從文件里抬起頭,一雙幽沉的眸子深不可測,他雙手交疊微微撐起下顎,很輕地笑了一聲:「沒關係,她們倆會一直是朋友。」

阿爵也不知道賀沉從何下的定論,只是聽賀沉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把調查的結果又簡單彙報了一下:「忠叔那邊看咱們始終沒動靜,有點按捺不住了,他私下找過幾次賀淵。不過賀淵還是很狡猾,一直沒給他正面回應。」

賀沉沒什麼表情地繼續看文件:「賀淵裝了這麼多年,甚至不惜跑去一個小雜誌社當總監,肯定不會這麼輕易露出尾巴。忠叔真是空有一把年紀。」

阿爵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賀淵也不傻,忠叔跟了老爺這麼多年,現在看老爺不在了便蠢蠢欲動,你身份敏感……」

他頓了頓,繞過雷區:「賀淵也知道老傢伙打的什麼算盤,這次遇襲的事兒賀淵肯定也知道是忠叔乾的。」

賀沉把面前的文件合住,緩緩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阿爵身前。此時的他臉上已經完全換了副樣子,冰冷的眼神,語氣緩慢卻帶著不容忽略的狠厲感:「既然忠叔這麼想坐收漁人之利,不如幫幫他。最近有越南佬主動約我,把消息透露給老傢伙,餌放大一點。」

阿爵一怔,那些人私底下和賀淵也有來往,他們一直懷疑是賀淵派來引他們上鉤的,所以才遲遲沒有動作。

賀沉又說:「等他們見面,把消息告訴警方。」

這是想一石二鳥,阿爵馬上就明白賀沉的意思了,眼神變得興奮起來:「我這就去辦。」

賀沉點了點頭,等他走出幾步又喊住他:「對了,等她身體好一點,我想帶她去一趟義大利,幫我安排。」

阿爵微微蹙眉:「你想——」

賀沉沒回答他,只是不耐煩地揮手:「怎麼越來越羅嗦了,快回家奶孩子去。」

阿爵忍不住對他豎中指:「我家沛沛早就不喝奶了。」

等溫晚的身體好得差不多,已經快到春節,管家和下人都在忙著辦年貨,賀沉的心情也似乎非常好,聽說是解決了一個生意場上的大麻煩,溫晚不懂,也就沒有問。只是她在家已經待的快要發霉,本來賀沉一直不許她出去,最近見他心情好,便忍不住提議想出去散散心。

賀沉破天荒地答應了,攬著她肩膀說:「正好去買點東西,春節過後,陪我去個地方。」

溫晚疑惑地看著他,賀沉颳了刮她鼻子,半真半假地笑:「想把你賣了,怕嗎?」

溫晚把他推開一些:「最好是把我賣給比你弱的,不然我一定打擊報復回來。」

賀沉只是看了她一眼,接著起身去給她找了件厚實的羊絨大衣,穿衣服時又忍不住摸她肩膀中槍的位置:「還疼嗎?」

溫晚沒說疼也沒說不疼,倒是問了個別的問題:「蕭瀟說會留疤,而且很難看,不如做醫學美容修復——」

她話沒說完就被賀沉打斷了,他表情嚴肅,扣住她下顎迫使她對上自己的雙眼:「不需要,你的身體只有我會看,你已經為我疼過一次,絕不容許你再為我疼第二次。」

溫晚看著他深沉的雙眼,心裡無法不動容。

她忍不住踮腳親了他一口:「賀沉,你對我真好。」

賀沉一愣,目光複雜地低頭瞧她,這是溫晚第一次主動親他,雖然短短一瞬,卻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滑過心口,那感覺棒極了。

他瞧著微微垂眸的小女人,她在努力鎮定,可是絞弄手指的動作還是出賣了她,她在緊張、在害羞。這一切都讓賀沉的心臟狠狠跳了幾下,頻率不對。

他沒有多想,順勢勾住她的腰,輾轉加深這個吻,低聲呢喃道:「我說過,我想對你好,這是真的。」

賀沉沒帶溫晚去太遠的地方,只帶她在商場逛了逛。

溫晚就跟忽然獲得自由的囚犯一樣,看什麼都特別興奮,只要她看過的東西,眼神露出一點點欣喜的意思,賀沉馬上會買下來。

溫晚都糊塗了:「你以前對別的女人也這樣?」

賀沉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她。

溫晚忍不住撇嘴:「那幹嗎突然一副言情男主附身的樣子?這些東西我用不到,去退了吧?」

賀沉不在意地點點頭:「可以,自己去。換成錢,你存起來。」

溫晚快跳腳了,抬頭狠狠瞪著他:「賀沉,這讓我感覺你是在包養我!」

賀沉盯著她氣憤的小臉,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最後居然頭也不回地朝前走了,臨走扔下一句話:「包一輩子好了。」

「……」

為這事溫晚一路上都不太想搭理賀沉,她走得快,賀沉居然也不跟上來。等她再回頭的時候,忽然就發現賀沉不見了。溫晚身上可沒帶錢,她拿著手機看了好一會,最後忿忿地裝回了口袋裡。

他們這段關係,明明主動的是賀沉,可漸漸地溫晚發現位置在不知不覺中就換了位,或許是她沒有戀愛經驗,所以不如賀沉那般遊刃有餘?

溫晚這麼想的時候有些難過,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她從顧銘琛的陰影走出來之後,已經太久沒有嘗試過因為一個人悲傷的滋味。她也知道這很不妙,這段關係她不僅僅動心了,似乎陷得更深——

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長得很可愛,一雙眼水汪汪地瞪著她:「阿姨,給。」

溫晚看著她手裡的一大束玫瑰花發愣。

小女孩大概五六歲的樣子,見她不伸手接,又費力地往前遞了遞:「是位叔叔讓我給你的。」

溫晚猜也能猜到是賀沉,抱著那束花,心情有些微妙。

小女孩歪著頭打量她一會,又笑眯眯地說,「叔叔要我問問阿姨,要是不生氣了,他現在可以出來了嗎?他怕惹你生氣呢。」

溫晚看著孩子那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而且賀沉實在太會拿捏女人的心思了,簡直把她吃的死死的。小女孩又沖她勾了勾手指,溫晚疑惑地蹲下身去,小女孩吧唧就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是替叔叔賠給阿姨的。」

小女孩說完就跑了,接著賀沉才慢悠悠地從旁邊走出來,唇角帶笑。

溫晚看著他沒說話,賀沉走過來,伸手覆住她面頰就在她唇上吻了下:「年紀不小,脾氣也不小。我要是包養這樣的,真是和自己過不去。」

溫晚又想發火,賀沉伸手抵住她的唇,將冰涼的額頭貼了她的,低聲嘆了口氣:「不用覺得不安,更不用害怕,你已經足夠好,只用安心享受我給你的一切。」

這是,欠你的。

賀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用力將她抱得更緊。

賀家是個非常龐大的家族,即使現在賀老和賀峰都不在了,但是還有些叔叔伯伯輩的牽扯,所以除夕夜的年夜飯異常隆重。

賀沉作為賀家掌權人自然必須出席,溫晚不太想去。她喜好清凈,而且那次葬禮上的事情讓她印象頗深,總覺得賀家老宅和龍潭虎穴沒什麼區別。

賀沉只好低聲哄她:「怕什麼,還有我。」

溫晚看著身邊的男人,他微微挑起眉,非常認真地保證:「吃完飯就走,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春節,難道要分開過?」

溫晚也覺得不好,於是點頭答應了。她猶豫著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你以後能不能,不做——」

她沒說清楚,可是賀沉聽懂了。他沉默地看著溫晚,伸手撫了她柔軟的髮絲,一大段的沉默讓她一顆心都快蹦到了喉嚨口。不知道過了多久,賀沉才低聲說:「我比你更討厭現在的一切,給我點時間。」

等做完該做的,他自然會放手。

兩人下去時賀霆衍已經等在車裡,過完年少年就又長大一歲,瘦削的身材較之以前似乎也壯實了一些。他安靜地看著溫晚一步步走過來,再見賀沉搭在她肩頭的手臂時,眼神飛快地看向窗外。

賀沉也習慣了他這副彆扭樣子,等車開出一段距離才淡聲道:「別忘了我之前說過的,待會別亂說話,更不許亂跑。否則,你知道下場怎麼樣。」

賀霆衍眼神陰鷙地瞧著窗外不吭聲,可垂放在身側的手卻攥的青筋暴突。

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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