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此喜歡你

怨不得她記不住,實在是和顧銘琛傳過緋聞的女明星太多了,而她們的臉無一例外都能與紀顏有幾分相似。

難怪覺得眼熟,像紀顏,她怎麼就一時沒反應過來?

吳迪依舊是冷淡地抱著胳膊,她的模樣其實非常標緻,比起顧銘琛之前找的很多女人強了不少。溫晚還記得自己收到過的那條彩信,神色淡了下來,挺直脊背望著她:「我和他離婚了,不知道你找我做什麼?」

小三逼宮也有些晚了,她不覺得自己現在對吳迪還有什麼威脅,離婚前沒有,離婚後就更沒有了。

吳迪粉嘟嘟的嘴唇微微抿著,好像在生氣。

溫晚越發糊塗了,只聽對方沒好氣地說:「你真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銘琛。」

溫晚絕對不會無聊到和她討論這樣沒營養的話題,只看了眼樓層數字:「你到底想說什麼?」

吳迪靜了靜,在溫晚耐心快要告罄的時候才張嘴:「我是真的喜歡銘琛。」

「這話你該對他說。」

吳迪一張小臉白白凈凈地,溫晚這時候才發現,如果不是化妝她的氣色非常差,臉上有難掩的倦容,眼底也拉滿赤紅的血絲。果然再開口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口氣:「銘琛現在根本不見我,我——」

「你覺得找我,合適嗎?」溫晚不知道這姑娘是真單純還是裝的,這些話找誰說都可以,找她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她自然不會聖母到給她什麼好臉色,電梯到了樓層,馬上就抬腳走了出去。

吳迪追了上來,語氣變得急切:「溫小姐,我知道找你很唐突,可是這事我覺得必須要告訴你。我來找你不是示威也不是別的,是因為想幫銘琛。」

溫晚的腳步在家門前頓住,深吸口氣才回過頭:「吳小姐,難道你要告訴我,銘琛和你之間是清白的?或者是銘琛從未出軌過,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如果不是這些,那麼什麼話都別說,因為根本沒有意義。」

面前人的臉色在走廊刺眼的燈光下顯得越發蒼白,嘴唇也微微蠕動著。

溫晚看她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更加像紀顏了,忍不住又說:「如果你真喜歡他,多花點心思研究下紀顏,這比使那些下三濫的招數強多了。你該慶幸自己長了張像她的臉蛋,至少這樣,顧銘琛會多看你兩眼。」

她說話絲毫不留餘地,將對面的女人激的無話可講。溫晚準備開門,吳迪上前一步道:「溫小姐,我和銘琛認識,其實是因為他安排我去調查一個人。」

擰動鑰匙的手指生生僵在半空,她隱約猜到了吳迪要說的人會是誰。

吳迪緊張地吞咽一下,這才說:「銘琛心裡只有紀顏,這個我很早就知道。我和她一樣是從模特入行,銘琛培養我,只是想讓我進紀顏曾經的那家經紀公司……紀顏被逼從事桃色交易,幕後老闆是誰,銘琛從沒放棄過追查。」

溫晚的手指攥的更緊,只聽吳迪非常小聲地說:「溫小姐,我只希望你別被壞人騙了。賀沉,比你想的要複雜許多。」

吳迪走後,溫晚一個人想了很久。

賀家名義上是瓷器世家,可是那次葬禮上就知道背景不幹凈。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賀沉會是那家經紀公司的幕後老闆,而且還和紀顏的死有關……難怪顧銘琛會這麼恨他!那個醜聞曝光也是要針對賀沉,順便連她一起利用了。

溫晚不信吳迪會有這麼好心,應該還是顧銘琛在背後指使。

她決定這件事還是要親口問一問賀沉,賀淵也好,顧銘琛也好,他們全和賀沉有過節,包括外面那些傳聞,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一個字也不想去相信。

晚上來接她的卻不是賀沉,阿爵筆直地立在門口,沖她禮貌地點點頭:「三哥臨時有事,讓我先過來接你。」

溫晚尷尬地站在門口,原本雜亂無章的心情越發混亂了。

她本意要拒絕,阿爵很會瞧人臉色,馬上會意道:「請溫醫生搬去一起住,一個是方便照顧小少爺,還有一個是先生想和你多增加了解。他說你們年紀不小了,住一起是了解對方的最佳方式,這樣不會因為別人的隻言片語再有誤會。」

溫晚一愣,阿爵是幫賀沉傳話的,可怎麼這話就好像直戳她心口那塊大石似的。

心裡再有疑問,對著面前的男人終究不好發作,賀沉每次都能輕易拿準她的心思,就連讓人傳話也算準她要害,連個當面拒絕的時間都不給她。

「溫醫生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先生不會勉強溫醫生,並且溫醫生有足夠的私人時間,請放心。」阿爵趁她走神又補充一句。

溫晚最後還是收拾了東西和阿爵上車,阿爵一路都不多話,車子平穩滑行,偶爾從後視鏡瞧一眼心事重重的女人。

等到了賀沉的別墅,家裡自然只有賀霆衍在。一段日子不見,這孩子似乎又長高了許多,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一張小臉看著氣色倒是好了不少,安安靜靜的樣子。

他坐在沙發里專心致志地看《動物世界》,溫晚進去的時候,連眼角都沒抬一下。阿爵安排管家搬行李,又對溫晚說:「三哥會回來陪你用晚餐,溫醫生先稍作休息。」

阿爵說完就離開了,溫晚想了想還是朝賀霆衍走過去,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孩子今天格外彆扭,說什麼都不理人。

「是不是我這段時間沒來看你,生氣了?」溫晚仔細琢磨他心思,可始終得不到回應。

她乾脆作勢要起身,賀霆衍忽然又開口了,低低沉沉卻格外清晰:「聽說,你和賀沉在一起了?」

「聽誰說的?」

賀霆衍又不答她問題了。

溫晚嘆了口氣,有點語重心長的樣子,坐回原位認真道:「我以後是你的私人醫生,希望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和賀沉的事,我已經是成年人,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賀霆衍居然冷冰冰地笑了一聲。

溫晚耐心地瞧著他:「你在笑我。」

賀霆衍很坦然地承認了:「要賀沉喜歡一個人,比要他命還難。」

溫晚一愣,賀霆衍這人很少會說這麼多話,此刻臉上還有幾分隱秘的關心,他性子彆扭,連關懷似乎也和常人不一樣。可此刻聽著這話,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麼了解我?」門口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男聲。

賀沉已經脫了外套,慢慢從玄關走進來,還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樣子,走過來伸手摸了摸溫晚的臉頰,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這自然而親昵的動作讓溫晚有些不適應,尤其是此刻,心情十分微妙。

賀霆衍竟然摔了遙控器就走,趿拉著拖鞋直接上樓。

溫晚有些尷尬。賀沉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將人抱進懷裡,低頭仔細瞧著:「餓嗎?開了一天會,臨時出點小狀況才沒去接你。」

此刻的賀沉像極了溫柔體貼的情人,溫晚很難將他和那個商場上手段毒辣、四面玲瓏的男人聯繫在一起,即使知道他背景不幹凈,還是會被他這副樣子給蠱惑。深吸口氣,搖了搖頭:「沒關係,你有事忙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打發時間。」

賀沉沒再接話,反而把冰涼的手心放進她毛衣里。

溫晚冷得一陣哆嗦,又怕被旁人瞧見笑話,臉上紅撲撲地低罵道:「流氓,鬆手。」

賀沉剛從外面回來,手有多涼可想而知,溫晚感覺到他已經沿著她腰線一路爬到了脊背上,接著再往前……感覺到胸前一陣發涼,那裡溫度最高,她不由被凍得狠狠瞪著他:「把我當取暖器了?」

賀沉卻輕輕貼上她耳朵,低沉地笑了一聲:「傻丫頭,這是警告。以後有話不問我,再敢隨便相信別人,猜猜我會怎麼收拾你?」

溫晚疑惑地看了眼賀沉,他臉上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只是垂眸與她對視著。須臾,她總算鼓起勇氣認真瞧他:「如果我問你,你說的都是實話?」

男人的眼眸深沉黝黑,含笑著,緩緩點了點頭:「保證比你聽說的要真實。」

溫晚輕咬嘴唇,轉身正視他,斟酌著開口問了吳迪口中那件事。她還是想聽聽賀沉的解釋,不管真相如何。

賀沉卻很坦白地承認了,沒有絲毫猶豫:「不是我經手,但那家經紀公司的確在我名下,不管真相是什麼,確實脫不開干係。」

這話說得巧妙,字裡行間都透露著一股無奈,可言下之意也非常清楚了——這事不是他主使,但他又十分誠懇地認下了自己的責任,將溫晚所有後話都給生生掐住。

每次和賀沉說話,溫晚都覺得自己腦袋不夠用。

「之後我已經將那些人全都開除,也配合警方做了全面調查,但這事牽扯太多,這才被有意瞞下來。那個女明星的家人,我已經做出相應賠償。」賀沉說得真誠,然後安靜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溫晚反而沒話講了,站在顧銘琛的角度恨賀沉是一定的,但如果賀沉真的只是「被」牽連,那麼她就不該揪著這件事不放。

賀沉牽著她上樓,準備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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