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愛意是難

溫晚坐在客廳只覺得煎熬,廚房裡有男人在做飯,而且做飯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成天騷擾她的賀沉!這實在太奇怪了,仔細回想一下,她和賀沉也算不上熟悉,可兩人身上發生的每件事都太不符合邏輯。

「有姜嗎?」男人清冽的嗓音打斷了她繼續胡思亂想,溫晚支著下巴看過去,正好見他回過頭來。

這人長得本就好看,平時強勢慣了,這會站在廚房裡做這種事居然也毫無違和感,溫晚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扭過頭:「在第二格柜子里。」

她餘光也能瞧見他隨意伸手打開柜子,然後是一陣水流聲……

溫晚掌心抵著額頭,用力甩了甩腦袋,本來就有些混沌的思維更不清楚了,這不會是做夢吧?賀沉什麼時候往居家好男人那一型發展了?

等賀沉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溫晚就越發不淡定了,盯著那些菜看了又看:「你做的?」

「總不是我爬窗出去買來的。」

這人實在太不會聊天了!溫晚決定不再和他繼續這種氣死人的話題。

賀沉見她遲遲不動,拿了杯子自覺地倒水喝:「如果你沒康復,霆衍會一直鬧,我晚上就沒法休息。」

原來還是為了他自己,難怪會突然這麼好心,溫晚原本那點彆扭和不適總算消失了,拿了筷子不客氣地夾了一口菜,吃進嘴裡又有些不甘心。

一個男人,做飯這麼好吃幹什麼?

之前讓蕭瀟帶吃的過來,可公司附近幾乎都是快餐,這個點也買不到什麼有營養的東西,那碗白粥和這些家常菜一對比,就更顯得賀沉廚藝精湛。

賀沉就那麼不緊不慢地喝著水,等她吃了大半碗米飯,忽然用談論天氣的語氣道:「原來你喜歡小白臉那一型的,難怪會拒絕我。」

溫晚險些被嗆到,這不過是蕭瀟隨口胡謅的,沒想到賀沉會當真。她腦子飛快地想了一下,決定順著他的話說:「對,賀先生太man了,實在不是我的菜。」

對付這種自大慣了的人,當然不能再忤逆他,否則一定適得其反。溫晚結合外界的傳聞,大概能猜到賀沉辦事的手段,繼續讓他對自己感興趣絕對不是件好事,倒不如讓他覺得自己膚淺至極。

賀沉果然擰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溫晚接著又含糊地說:「我對那種長相的男人幾乎沒抵抗力,只要長相對胃口,也就沒什麼原則和底線了。」

男人的眉心更緊了些,溫晚心裡竊喜,低頭滿足地繼續吃東西。

忽然就聽那人云淡風輕地笑了笑:「溫醫生不想換換口味?其實關了燈,都是一樣,而且,我比他們更好。」

溫晚這次是真的被嗆到了,咳得整張臉都通紅通紅的。

賀沉坐在對面冷靜地推過來一杯水,說的非常認真:「溫醫生大概不知道,我比你想像的要更了解你。」

這男人每句話都讓人浮想聯翩,溫晚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確不是他對手。她乾脆拒絕再和他說任何話,悶頭吃東西。等她吃完飯,賀沉又遞過來一碗薑湯:「把這個喝了睡一覺,很快就退燒了。」

那碗紅糖薑湯還冒著熱氣,在這個寒冷的季節似乎帶了一股暖心的魔力,溫晚盯著看了一會兒,很想告訴他其實這薑湯對自己沒什麼用。可是賀沉的指尖帶著寒冷的溫度從她手背擦過,這種天氣,難為他忙裡忙外弄了這一桌。

溫晚還是低頭喝光了,一滴不剩。

賀沉明顯是高興的,他在笑,臉上反而沒有誇張的表情,只是眉眼蘊了溫和的神色:「你去睡會兒,待會兒叫你。」

溫晚聽了這話又開始猶豫,卧室是個危險的地方,而且還要在這男人眼皮子底下睡覺,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行。

「可以上鎖。」賀沉直言不諱地揭穿她,靠著椅背似笑非笑道,「溫醫生放心,你現在這副樣子,我倒真沒什麼胃口。」

溫晚咬了咬牙,在心裡默默爆了句粗口。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卧室里因為窗帘緊合幾乎沒什麼光亮,她動了動卻感覺有東西壓著自己的腿,很沉,觸感也有些不對勁。

溫晚側身打開床頭燈,一眼就看到纏在自己身上男人修長的雙腿。

目光上移,入目的是賀沉稜角分明的側臉,他半倚著床頭,大概是這姿勢睡得不舒服,墨黑的眉峰微微擰著。只是這男人戒備心太重,即使睡著了,臉上的線條似乎也絲毫沒有鬆懈。

溫晚仔細回憶了一下,她的確是鎖了卧室門的!

大概是感覺到懷裡的人不安分,賀沉也慢慢睜開眼。

只有一盞橘色小燈,朦朧的光線將男人深刻的五官描摹的越發深邃,兩人四目相對。

「醒了?」賀沉的嗓子有些啞,接著試圖抬起被溫晚壓到發麻的手臂,留意到她一直望著自己,這才輕輕咳了一聲,「我敲了很久門沒人應,怕你出問題。」

溫晚懷疑地看著他:「那你幹嗎躺這?」

賀沉露出驚訝的樣子:「是你拉著我不許走,我只是想試試你退燒沒。」

這話一看就是騙人的,溫晚十分肯定並且斬釘截鐵地說:「我只是睡著了,又不是喝醉,你以為我會信你?」

賀沉低低地笑出聲,在昏黃的光線里那笑容竟出奇的好看:「你覺得我是故意的?好吧,我就是故意的,你準備怎麼辦?」

溫晚又想罵人了。

「賀先生,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你這樣我很困擾。」溫晚只能擺出嚴肅的樣子,實在是兩人現在的姿勢和氣氛都看起來太過詭異了。

賀沉手肘微微撐著身下的枕頭,黑眸則一瞬不瞬地睨著她,眼裡又有淺淺几絲笑意。他耐心地聽她說完,這才點點頭:「我知道,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現在我的興趣反而更濃了。」

溫晚想說這人是受虐狂吧,她捻了捻眉心,語重心長的樣子:「賀先生——」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抱住翻了個身,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她已經被賀沉壓在了身下,而且最重要的,現在整間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孤男寡女。

溫晚意識到了危險,咬著牙擠出一句話:「鬆手,你要是敢來硬的,我……」

賀沉直接低頭吻住她,手臂橫在她身側壓得她動彈不得。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強吻,可是溫晚還是接受不了,不過這次她明顯有了經驗不輕易讓對方得逞,牙關咬得死緊。

賀沉試了幾次無果之後,反而慢慢地抬起頭,唇角噙著一抹笑:「戰鬥力恢複說明病好了。現在,我們來好好把賬算一算。」

溫晚聽他這話就覺得不好,可是又逃不開他的桎梏,這個男人的力氣她是領教過的,只這麼一隻胳膊就箍得她肩膀生疼。

賀沉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尤其是兩條長腿死死抵著她的膝蓋,溫晚認命地安靜下來:「算什麼賬?」

「溫醫生真健忘。」賀沉饒有興味地望著她,伸手摸了摸她尖瘦的下巴。

溫晚馬上就記起來了。

這人不會到現在還記著上次被她咬的事兒吧?

事實證明,賀沉的確比她想的要小心眼多了,這會兒還能一本正經地說:「我從來不欺負病人」。

溫晚頓時目瞪口呆,所以之前好心幫她養病,就是在等這會兒能光明正大地「欺負」她?

可眼下賀沉的眼神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果然他的手亦開始不老實。氣氛瞬間急轉直下變得危險起來,溫晚愣過之後便急出了一身汗。

這會只有他們倆,今天實在失策了。

兩人僵持著,門鈴卻響了。

溫晚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賀沉點背,總之每次被這男人逼得無路可退都會有轉機。賀沉結實的雙臂還撐在她枕側,表情陰鬱,眼神也十分銳利嚇人。

溫晚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如果賀沉不打算放她,似乎來人是誰都沒用。

接著門口傳來一陣肅穆的女聲,帶著幾分鬱氣:「是我。」

溫晚一聽就知道是周爾嵐,周爾嵐根本不知道她這處住所,現在會找上門來,大概是已經知曉她和顧銘琛離婚的事。即使這件事早晚要告訴老太太,但是溫晚此刻還是覺得慌,一顆心莫名七上八下起來。

賀沉眉心微微蹙起,應該也聽出了周爾嵐的聲音。

「先放開我。」溫晚腦子亂得不行,周爾嵐也算是她養母,就算和顧銘琛的婚姻不在了,至少恩情還有。

賀沉沒有馬上起身,反而伸手捏了捏她面頰:「先解決門口那個再說。」

溫晚看著賀沉,眼神忽然變得複雜,這男人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話里卻有護短的意思。

好像剛才欺負她的不是他一樣。

周爾嵐進屋時臉色果然不太好,等看到坐在沙發里的賀沉,隱忍的怒氣就更加難以遏制。她鼻腔里溢出一聲笑,帶著幾分不屑,又帶著幾分嘲弄,對身後的司機冷冷吩咐一聲:「在樓下等著。」

司機點了點頭,一副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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