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我想有個家

不得不說,沈公子的功力實在是太深厚了。一句話,就把那些信誓旦旦保證我不可能嫁入豪門的幸災樂禍者,打得啞口無言。我在震驚之餘,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感動的。畢竟,這次的事是我惹出來的,可他非但沒生氣,還向全世界承認我的身份,幫我在這無比尷尬的情況中解圍。

話雖如此,我還是不能那麼快就承認錯誤,我得解釋啊!這是誤會,大大的誤會啊!

「這是誤會。」車上,我義正詞嚴地說。

「然後呢?你想解釋什麼?」沈林奇顧自己開著車,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被人無視的滋味很不好,我卻不能因此而抗議,只好低著頭繼續解釋,把我為什麼會在乃昔家和喬銘陽偶遇的經過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說得我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個巴掌,有必要那麼唯唯諾諾嗎?有必要嗎?有嗎?有……狗腿的基因在我身體里瘋狂地滋長著。

「解釋完了?」沈林奇在我說完後,不失時機地來了這麼一句,那語氣,輕蔑、不屑,讓人有種想抽他一頓的衝動。

我在內心拚命地告誡自己,忍耐!要忍耐!

「就這樣。」我點頭。

「哦。」他應了聲,竟沒了下文。

所謂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終於也不淡定了,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就算是罵我,也比現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要好吧?

「我無話可說。」他這麼來了一句。

我忽然有種挫敗的感覺。

但是,他忽然將車停住,又往下接了一句:「不過我可以用行動來表態。」

什麼?我抬起耷拉著的腦袋,被他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他不緊不慢地熄火下車,繞到副駕駛位上打開車門。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就被凌空抱了起來,他抱著我上樓,推開門,直接將我丟在了床上。

「你要幹什麼?」我緊張地問。

「懲罰。」他的回答言簡意賅。

我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他說的「懲罰」是指什麼,不由得滿臉通紅,一邊說:「你別激動,先冷靜一下。」一邊趁他脫衣服的時候,手腳並用地往床邊爬。

腳腕被扼住了,以他的力量,輕而易舉地便將我像只小雞似的拖進他的狩獵範圍,危險的氣息瞬間籠罩周身,我欲哭無淚。

「你輕點兒,我怎麼說也是你老婆!」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做著最後的掙扎。

「現在才知道怕,晚了。」他哼了聲,俯身吻住了我。

我認命地閉上眼,雖然他的語氣很強硬,但動作畢竟還是溫柔的。事後,我聽到他在我耳邊堅定地說:「白驀然,你是我的,聽到了沒?」

這種大男子主義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有種無法抗拒的感覺。

我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頸間,認命地嘆氣。這個男人雖然霸道、專制、佔有慾強,有時還會無理取鬧,但卻是我自己選擇的,不管我氣他、惱他,還是怕他,總歸還是在心裡喜歡他的。

這大概就叫做孽緣。

由於身份的提前曝光,媒體對我的報道呈現新一輪的攻勢,如今他們已經不再專註於報道我在娛樂圈這幾年的醜聞了,轉而研究我為什麼能嫁入豪門。畢竟,我沈太太的身份已是既成事實,新婚燕爾想拆散還得再等些日子,現在公眾最關心的是,有什麼辦法能像我一樣飛上枝頭變鳳凰。

有人說我手段高明,也有人說我心機深厚,還有人說我是靠打迂迴戰術,靠博得沈林奇的母親的喜歡,再逼他娶我的。

總之,各種有關我如何嫁入豪門的猜測,成為了當下娛樂圈的熱點。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測,甚至連我這個當事人都頗感新奇,在網上像看小說似的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搞笑處還會忍不住哈哈大笑。

薛臨對我這種工作期間還不忘上網看自己的八卦的行為頗為不滿。

「沈太太,麻煩你別再笑得這麼噁心了行不行?你等會兒就要去死了。」

你瞧瞧,這是個大導演該說出口的話嗎?死什麼死,我不過就是要演一場金二娘被殺的戲碼,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

我瞪了他一眼:「死可以,麻煩你走遠點兒,別妨礙我死前的心情。」

鬥嘴歸鬥嘴,戲還是要演的。

金二娘赴死的這場戲是我在整部戲中的最後一場戲,也是對金二娘這個角色來說至關重要的一場戲。

這個帶點兒喜劇色彩的人物,最終卻要以悲劇收場,這種強烈的反差不僅是對導演的考驗,更是對我的考驗。如何將這種悲劇效果發揮到極致,是我從接到劇本開始就一直研究的問題。

作為男主角的秦昉一直在旁邊指導我,他不愧是電影界的前輩,幾句話全都點中了要害,我一邊揣摩,一邊演,儘管NG了幾次,但總算還順利。半天下來,前面的戲都拍得差不多了,還剩下最後那個金二娘躺在地上,在滿目火光中死去的鏡頭,我演了好幾次,依舊沒找到感覺。

薛臨又有些沉不住氣了,臉色鐵青,還好我已經習慣了他這種一拍戲就變態的脾氣,只管自己在一邊醞釀感情。

要哭,哭中帶笑,既符合孫二娘堅強的性格,又表現出她對人世的不舍。

請不要因為我的離去而自責,我對你的付出都是心甘情願的。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不是土匪,你不是劍客,我們只是普通的書生與小姐,我撐著油紙傘在青草漫過的河堤上與你擦肩而過,你駐足而看,我回眸一笑,再續這今世無法相守的遺憾。

我在腦海中細細構想著這樣的場景,心中徒生出淡淡的傷感。

其實金二娘這個角色,在戲中雖然是個女土匪,沒有拿得出手的身世背景,但她確確實實是戲中性格最剛烈,也最單純的一個角色。

男主角殘劍一心只想報仇,變態的仇恨觀扭曲了他的人生,讓他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女主角飛花是個殺手,一開始無情無義,殺人不眨眼,連孩子都不放過。

唯獨金二娘,這個名字有點兒俗氣的女土匪,她正直、勇敢、敢愛敢恨,她的生命中沒有太多出彩的篇章,也沒有多大的雄心壯志,但是她卻有江湖兒女的豪爽。當她得知殘劍要死的時候,她帶著兄弟們一起去救他,卻在明明可以逃走的情況下,選擇讓殘劍離開,自己一個人留下來赴死。

「跟我走,我娶你。」殘劍說。

「兄弟們都在,我不能丟下他們。」她是這樣笑著對殘劍說的,隨即離開自己深愛的男人,毅然投入火場廝殺。漫天的火光映著她的紅衣,衣袂在火光中飄落,那從不離手的雙刀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微笑著,眼淚在她的眼角滑落,這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男人婆,死前留在鏡頭面前的,是浴火鳳凰般驚世的容顏。

「Perfect!」薛臨的一句話,代表金二娘的正式離去,也代表著這部戲中,我的所有戲份的落幕。

「辛苦了,做得很好。」秦昉過來,讚許地拍拍我的肩。

要是在平日,我一定會為偶像這樣盛讚我而雀躍不已,但是此時此刻,我還沉浸在金二娘的那種痛苦中無法自拔,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入戲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經歷了一遍戲中的角色所經歷過的事一樣,難受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我勉強微笑著應付完所有人的慰問,徑直離開片場,不遠處沈林奇正坐在車裡等我。

「怎麼了?」他問我。

「心情不好。」我如實說。

「為什麼?」

「不知道,總覺得還身在戲裡,有點兒轉換不過來。」我說完,抬頭眼巴巴地看向他,「我能不能申請休假幾天,調整心情?」

「休假可以,調整心情就免了。」

「那你讓我休假幹什麼?」我不滿地嘟起嘴。

「兩件事。」他簡明扼要地替我概括了出來,「領獎、結婚。」

《殘劍江湖》拍攝的結束,並沒有讓我的生活得到片刻的寧靜,相反,隨之而來的金羚獎和不久之後的婚禮,都令我焦頭爛額。

這次金羚獎榮獲最佳電視劇女主角提名的一共有三個演員:除了我之外,還有實力派演員孫萍萍,和最近風頭正勁的偶像派演員賀嘉人。

其中,孫萍萍主演的電視劇《婚嫁》,講述了一個關於女人、婚姻和家庭的故事,具有極強的寫實性,在中老年觀眾群中的收視率非常高,而且孫萍萍本人也已經從事電視劇拍攝十多年,戲感極強。鑒於金羚獎的專業性,外界多認為孫萍萍獲獎的可能性最高。

而另外一位賀嘉人主演的則是時下很熱門的仙俠類電視劇《夢仙》,該片改編自一款高人氣的3D網遊。雖然賀嘉人的演技一般,但是由於她長得清純可人,所以在遊戲玩家中的人氣非常火暴,很多宅男玩家對她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因此賀嘉人在網路上獲得的投票算是獲得提名的三人中最高的。

至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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